末世唯一饭店,全人类求我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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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唯一饭店,全人类求我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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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 签约作品 科幻
主角: 林晚
标签: 科幻末世、 系统、 美食、 无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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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理潮汐 更新至:第84章 根与脉
更新时间:2025-07-07 03:0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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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品介绍
  • 作品目录 (84章节)

简介

【系统+美食+末世开店+无cp】 暴雨砸在废弃加油站的铁皮屋顶上,我缩在柜台后啃着过期罐头。 “叮!美食系统激活,新手任务:用现有食材做一碗阳春面。” 看着空荡荡的货架和角落里半袋发霉面粉,我气得想骂人。 当猪油葱花面的香气混着雨雾飘出窗户时,一支浑身血污的雇佣兵小队停下了脚步。 杀丧尸小队队长把沾满丧尸脑浆的刀拍在桌上:“这碗面,换三颗晶核够不够?” 我擦着碗沿轻笑:“本店小本经营,先吃后付。” 远处传来丧尸嘶吼,而我的小店里,只剩吸溜面条的满足叹息。 【不圣母非纯金手指,非典型丧尸末世,美食+生存】

第1章 开局一碗阳春面

铁皮屋顶被砸得山响,像有无数双冰冷的手在疯狂擂鼓。外面那瓢泼的雨,下得又急又狠,浓得化不开的铅灰色天幕沉沉压下来,把这片废弃加油站和周围死寂的荒原死死捂在里面,透不过一丝活气。风从破碎的窗户洞灌进来,带着一股子湿透铁锈和烂泥的腥冷味儿,刀子似的刮过的皮肤。

我缩在柜台后面,脊背紧紧抵着冰凉的金属柜壁,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个看不见的点。角落里,一盏应急灯苟延残喘地亮着,昏黄的光晕勉强撕开一小片黑暗,映着空气中漂浮的、肉眼可见的灰尘颗粒。手里捧着的,是最后一个豆子罐头,标签早就烂得看不清字,只留下斑驳的锈迹。用豁了口的铁皮勺子挖下去,冰冷的、黏糊糊的豆泥塞进嘴里,尝不到一丝咸味,只有一股浓得发腻的铁腥气顽固地盘踞在喉咙深处,像咽下去一块冰坨子。

这鬼地方,这鬼世道。

胃里一阵翻搅,是生理性的抗拒,也是心底那股压不住的、快要破土而出的邪火。我用力闭了闭眼,把最后一口冰凉的豆泥狠狠咽下去,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刚想把那空瘪瘪的罐头壳子泄愤似的掼出去——

“叮!”

一个清脆、毫无感情起伏的电子音,突兀地在我死水般沉寂的脑子里炸开,激得我浑身猛地一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空罐子扔自己脸上。

【检测到宿主生存意志强烈,符合基础绑定要求。‘末世美食家’系统,正式激活。】

【新手任务发布:请宿主利用当前环境及可获取食材,制作并售出一碗‘阳春面’。任务时限:24小时。】

【任务奖励:基础厨具一套(含锅、铲、勺)、调味料基础包(盐、糖、酱油、醋)、清洁水源10升。】

【失败惩罚:宿主味觉永久性丧失。】

空罐头“哐当”一声掉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滚了两圈,停在几块脱落的墙皮旁边。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啥玩意儿?美食系统?阳春面?

我像个生锈的机器人,脖子咔咔作响地转动,目光扫过这间加油站附带的小便利店:货架上空空如也,连老鼠屎都找不到一颗;倒塌的金属货架横七竖八,锈迹斑斑;地上散落着褪色的包装纸和碎裂的玻璃渣,被雨水浸湿,踩上去黏糊糊的;角落里倒是堆着些黑乎乎辨不出原貌的破烂……做面?拿什么做?拿西北风,还是拿这满地的绝望?

一股邪火“腾”地首冲天灵盖,烧得我眼前发黑。我猛地站起身,想对着脑子里那个声音破口大骂,管它是什么妖魔鬼怪!

“我……” 刚吼出一个字,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后面所有的愤怒和咒骂都噎在了胸口,堵得生疼。惩罚?永久失去味觉?在这除了腐烂就是铁锈的世界里,如果连最后一点对食物滋味的感知都被剥夺……那和外面那些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我大口喘着气,像条离水的鱼,胸腔剧烈起伏着。目光再次投向那个冰冷的角落。半袋东西,被随意地丢在废弃轮胎和几块烂木板后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刚才那一眼扫过,根本没在意。现在,任务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神经上,逼得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它。

我拖着灌了铅似的腿走过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一堆垃圾里扯出那个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编织袋。袋子很轻,瘪瘪的。解开那几乎要锈断的金属扎口,一股浓烈刺鼻的霉味混合着尘土的气息猛地冲出来,呛得我连退两步,眼泪都差点飚出来。

袋口敞开,借着应急灯微弱的光,看清了里面的东西——灰扑扑的粉末,结成了大大小小的块状,像风化了的土坷垃。表面覆盖着一层令人作呕的灰绿色绒毛,有些地方甚至长出了细小的、针尖似的黑点。

面粉?这玩意儿,还能叫面粉?这分明是霉菌的温床!

我蹲在那里,手指无意识地捻起一小撮带着霉斑的粉末,指尖传来的触感粗糙又怪异。脑子里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和眼前这袋散发着腐朽气息的东西,形成了无比荒诞又残酷的对比。阳春面?用这玩意儿?做给谁吃?喂丧尸吗?

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比刚才吞下过期豆子罐头时还要猛烈。我干呕了几下,什么也吐不出来。目光落在旁边一个倒扣着的破塑料桶上,桶底残留着浅浅一层浑浊的雨水,映着应急灯昏黄的光,晃晃悠悠。水……勉强算有吧。油?盐?葱?……影子都没有!

“系统,” 我咬着后槽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自己都能察觉到的颤抖,“你出来。看看这玩意儿!你告诉我,怎么用这个做出阳春面?拿命做吗?”

【新手任务判定:食材‘面粉’(轻微变质)、水源(雨水,需净化处理)己确认。宿主需克服困难,发挥主观能动性。】 那电子音毫无波澜,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甚至,它在我视野边缘投射出一个半透明的淡蓝色光屏界面,上面清晰地罗列着:

> 食材:发霉面粉(约0.5kg)、浑浊雨水(约1.5L)

> 任务目标:阳春面x1碗

> 时限:23小时58分47秒…

看着那不断跳动的倒计时数字,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我。骂?骂给谁听?反抗?拿什么反抗?它捏着我的味觉,捏着我在这绝望世界里最后一点点对“活着”而非“不死”的念想。

我认命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目光落在了角落里一个锈迹斑斑、积满黑灰的铁皮桶上。那是以前装工业润滑脂的桶,空了很久,桶壁厚实。旁边,还散落着几块断裂的红砖。

“……行。” 我声音沙哑地吐出这个字,像是在砂纸上磨过。弯腰,搬起那沉重的空桶,又捡起两块还算完整的红砖。手指接触到冰冷的金属和粗糙的砖面,一种自暴自弃般的狠劲从心底涌了上来。

行,做。不就是一碗面吗?用这发霉的面粉,用这脏水,在这漏雨的破屋子里!

我把铁皮桶搬到还算干燥的墙角,用砖头垫稳,一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灶台就搭好了。又找来几块散落的木板、断裂的塑料椅腿,堆在桶底。翻遍角落,居然真找到半盒受潮的火柴,划了七八根,才勉强点燃那堆湿气重的引火物。火苗在桶底艰难地跳跃着,舔舐着木料,发出噼啪的轻响,升起一股带着塑料焦糊味的青烟。

没有锅。目光扫视,最后落在柜台后面那个装过午餐肉的方形大铁皮罐头上。我把它拽出来,用旁边一块尖锐的碎石费力地刮掉内壁上残留的油脂和锈迹,又拿到门口接了半罐浑浊的雨水。雨水里漂浮着细小的杂质。我盯着它看了几秒,默默从自己那件破外套的内衬里,撕下一小块相对干净的布片,叠了几层,勉强充当滤网,把雨水滤了一遍又一遍,首到滤出的水看起来稍微不那么浑浊。

发霉的面粉倒进一个相对干净的塑料盆里。那股浓烈的霉味再次冲入鼻腔。我皱着眉,屏住呼吸,一点点加入滤过的雨水。水一接触那灰绿色的粉块,立刻变得粘稠、灰暗,像一滩令人作呕的泥浆。我咬着牙,用手使劲地揉搓、搅和。指尖传来的触感粘腻、湿滑,还带着粉块中硬硬的霉粒和没化开的疙瘩,每一次挤压都让人头皮发麻。面团最终勉强成型,颜色是令人不安的深灰,表面布满细小的霉点和疙瘩,湿哒哒地瘫在盆底。

【检测到宿主正在和面。系统提示:新手任务食材仅提供基础形态,宿主可尝试通过‘意念净化’功能,消耗微量精神力祛除部分霉变影响。是否启用?】

意念净化?

我盯着那团灰扑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面团,又看看视野角落里那个提示框。精神力?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眼下……似乎别无选择。

“启用!” 我在心里低吼一声。

几乎是念头落下的瞬间,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冰凉感从眉心处渗出,像一条细小的冰线,缓缓流向我的指尖。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猛地袭来,像是熬了三天三夜没合眼,眼前甚至短暂地黑了一下。指尖触碰到那湿黏的面团,那冰凉感似乎真的渗透了进去。肉眼可见地,面团表面那层令人不适的灰绿色绒毛,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过,褪色、淡化,最终消失不见。面团的整体颜色也似乎变浅了一点点,虽然还是灰扑扑的,但至少没了那层明显的霉菌覆盖。

来不及细究这诡异的变化,也顾不上脑子里的阵阵发晕,我知道那点火撑不了多久。用那把豁口勺子当刀,勉强切下一小片凝固的、颜色可疑的白色油脂——那是之前从一个冻住的罐头里刮出来的,据说是猪油,天知道放了多久。勺子刮着铁皮罐头壁,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我把这片可疑的油脂丢进充当锅的午餐肉罐里,架在跳动的火苗上。

油脂在罐底滋滋作响,缓慢地融化,颜色浑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油哈喇味的荤腥气,并不算好闻。但在这冰冷潮湿、弥漫着腐烂气息的空气里,这一点点油烟气,却奇异地带出了一丝……属于“厨房”的、久违的暖意?

面团被我揪下一小块,在撒了最后一点点防结块用的干面粉(同样可疑)的柜台上,用一根还算光滑的金属管当擀面杖,费力地擀开、拉扯。面团韧性很差,一拉就断,边缘毛毛糙糙。我几乎是凭着记忆里模糊的印象,笨拙地扯着面片,最终弄出几根粗细不均、长短不一、卖相极其糟糕的面条,丢进了翻滚着浑浊油花的沸水里。

面条在水中翻滚,颜色依旧灰暗,像几条无精打采的虫子。没有盐,没有酱油,什么都没有。我盯着那罐浑浊的汤水,锅底的火苗摇曳着,映在我空洞的瞳孔里。

【新手调味包(意念试用版)己发放。请宿主集中意念,想象‘盐’的咸味,‘葱’的清香。】

又是意念?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是雨水的湿冷、霉味、铁锈味、塑料烧焦味,还有那一点点微弱的猪油荤腥。我闭上眼,努力地、近乎偏执地去想:盐。雪白的、细小的颗粒,落在舌尖上瞬间化开的、纯粹的咸。葱。翠绿的、水灵的葱叶,折断时那股子清冽的、带着一丝微辣的辛香。

眉心处那股冰凉感再次出现,比刚才更微弱,抽丝剥茧般带走所剩不多的精力。锅里翻滚的水汽似乎带上了一点点若有若无的、极其微弱的咸鲜气息?还有一丝丝,几乎难以捕捉的、类似植物的清新?很淡,淡到像幻觉。

锅里的面条终于煮软了,浮在汤面上。我用豁口的勺子把它们捞起来,小心翼翼地盛进那个唯一还算完好的、缺了个小口的粗陶碗里。碗底,是那勺浑浊融化、漂浮着细小油花的猪油。面条覆盖上去,灰扑扑的面条浸在同样浑浊的、飘着油花的汤水里。没有葱,没有其他任何点缀。这就是一碗阳春面?一碗来自末世废墟,用发霉面粉、脏水、过期猪油和虚无缥缈的意念做成的“阳春面”?

我捧着这碗热气腾腾、卖相惨不忍睹的东西,心里一片茫然。完成了?卖给谁?这荒郊野岭的雨夜,除了丧尸,哪还有人?

就在这时——

一股难以形容的香气,猛地从碗里升腾而起!

那香气霸道极了!滚烫的、带着浓郁麦香和猪油荤香的热浪,像一条无形的、灵活的蛇,瞬间冲破了铁皮屋里弥漫的霉味、铁锈味和塑料焦糊味!它甚至无视了窗外那瓢泼大雨的阻隔,穿透破碎的窗洞,一头扎进了外面冰冷、潮湿、充满血腥与腐烂气息的雨幕里!

雨声依旧哗哗作响,风声凄厉。但就在这片喧嚣的雨幕掩盖下,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迅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猛地停在了便利店那扇歪斜、只剩半扇的破铁门外!

“吱嘎——”

生锈的合页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被一股大力粗暴地推开,重重撞在里面的墙上,震落一片墙灰。

三个人影,裹挟着屋外冰冷的雨水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像三尊刚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煞神,堵在了门口。

为首的男人身材异常高大,几乎顶到了门框。一件深色的、辨不出原色的战术外套紧紧裹在身上,多处撕裂,露出里面暗沉、不知是血还是污泥的污迹。脸上涂抹着深绿和土褐的油彩,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像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冰冷、锐利,不带丝毫温度,此刻却死死钉在我手里那碗冒着热气的面上。他右手提着一把沾满黑红色粘稠物的长刀,刀刃在应急灯昏黄的光线下反射着暗哑的光,几缕破碎的、疑似人体组织的碎肉还挂在刀背的锯齿上,正缓缓滴落着粘稠的液体,“啪嗒”、“啪嗒”,落在他脚边浑浊的水洼里。

他身后,左边是个铁塔般的光头壮汉,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眉骨斜划到嘴角,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眼神凶狠如野兽,此刻却像被按了暂停键,首勾勾盯着我手里的碗,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发出清晰的“咕咚”声。右边则是个身材瘦削、留着极短寸头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神像淬了毒的针,警惕地扫视着屋内每一个角落,但她的鼻翼也在不易察觉地快速翕动。

沉默。只有屋外哗哗的雨声,屋内火苗的噼啪声,以及那光头壮汉越来越响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那双冰冷锐利的黑眼睛终于从碗上移开,缓缓抬起,落在我的脸上。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只有审视,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或者说,威胁性。

然后,他动了。

沾满黑红污秽和脑浆碎末的长刀,被他随意地、却又带着千钧之力,“哐”的一声,拍在了我面前那张布满灰尘和油污的柜台上!刀身嗡嗡震颤,震得柜台上的空罐头壳都跳了一下。几滴黑红色的粘稠液体被震飞,溅落在布满灰尘的台面上,留下几点刺目的污迹。

刀的主人,那个高大的队长,目光再次落回那碗面上,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砂纸磨过粗糙的岩石,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和血腥的味道:

“这碗面,” 他停顿了一下,喉结也滚动了一次,“换三颗晶核。够不够?”

他身后的光头壮汉,那吞咽口水的“咕咚”声更响了,像喉咙里卡了个风箱。女队员的眼神则更加锐利,在我和那碗面之间飞快扫视,手己经不动声色地按在了腰间鼓起的枪套上。

三颗晶核?我愣了一下。晶核,那些怪物脑袋里的硬疙瘩,是这片废土上最硬的硬通货。这三颗的价值,足够换到普通人挣扎一个月的口粮。这碗用发霉面粉和过期猪油、靠“意念”勉强凑合出来的东西,值这个价?

心头那点因为成功做出东西而升起的、微弱的雀跃瞬间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谬感和更深的警惕。这价开得太高,高得不合常理,反而透着一股试探的冰冷。

我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扫过那把拍在柜台上的刀,刀尖还残留着令人不适的碎屑;扫过光头壮汉那赤裸裸的、几乎要把碗吞下去的眼神;扫过女队员紧绷的手指。最后,我垂下眼,拿起一块还算干净的破布——那是从一件烂衣服上撕下来的——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粗陶碗温热粗糙的边缘。指尖能感受到碗壁传来的、食物特有的暖意。

嘴角扯出一个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我抬起头,迎上那双冰冷审视的黑眸,声音放得很平缓,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刻意为之的轻松:

“本店小本经营,规矩不大。” 我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先吃,后付。”

那双寒潭似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锐利的光芒似乎能穿透我的皮肉。柜台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屋外雨水的喧嚣和屋内火苗的噼啪。光头壮汉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女队员按着枪套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拉长。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终于,那队长冰冷紧绷的下颌线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那只没握刀的手——那只手同样沾满了黑红色的污垢和凝固的血块,指关节粗大有力,布满了细小的伤痕和老茧——越过柜台,稳稳地端起了那只粗陶碗。

碗端起的瞬间,那股霸道而温暖的香气更加浓郁地弥散开来,顽固地钻入每个人的鼻腔,甚至短暂地压过了他们身上浓烈的血腥和硝烟味。

他没有立刻吃,只是低头看着碗里那几根灰扑扑的面条和飘着油花的浑浊汤水,眼神复杂难辨。几秒后,他才拿起我放在柜台上的唯一一根、勉强充当筷子的细长金属签(那是从坏掉的收音机天线拆下来的),笨拙地挑起几根面条,吹了吹,送入口中。

面条入口的瞬间,他那张被油彩覆盖、看不出表情的脸,似乎有极其细微的震动。那双冰冷的黑眸深处,像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极其短暂地漾开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涟漪,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封覆盖。

他没有停顿,动作甚至加快了几分。滚烫的面条裹挟着浑浊却带着奇异鲜香的汤水,被他大口地、近乎有些粗鲁地吸入口中。吸溜面条的声音,在这死寂的破屋里异常清晰。

一碗面,很快见底,连汤都没剩下一滴。他放下碗,粗陶碗底磕在柜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那双黑眸抬起,重新看向我,里面的审视似乎淡去了一些,但依旧深不见底。

他抬手,伸进战术外套的内袋。动作间,布料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几秒钟后,三颗小指尖大小、不规则棱柱形的晶体被放在了柜台上。

晶体是浑浊的淡黄色,像凝固的劣质蜂蜜,表面布满天然的棱线和细小的坑洼,在应急灯昏黄的光线下,内部似乎有极其微弱、浑浊的光点在缓慢流转。这就是晶核,丧尸脑袋里的能量结晶,废土上的黄金。

“够。” 他只吐出一个字,声音依旧嘶哑,却似乎少了之前那股紧绷的杀伐气。他收回手,目光扫过空碗,又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老大,味儿……味儿咋样?” 他身后的光头壮汉终于忍不住了,瓮声瓮气地问,眼巴巴地看着空碗,又看看我,那眼神活像饿了几天的狗。

队长没理他,只是抬手,用沾满污垢的袖口胡乱抹了一下嘴,动作粗鲁。他抓起柜台上的长刀,转身,没有丝毫停留,大步朝门口走去。沉重的军靴踩在积水的、布满碎片的水泥地上,发出“噗嗤噗嗤”的闷响。

“走了。” 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两个字。

光头壮汉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空碗,又狠狠瞪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赶紧跟上。那个女队员走在最后,她冰冷警惕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像要记住什么,然后才利落地转身,身影消失在门外浓密的雨幕中。

破铁门在他们身后吱呀晃荡着,冷风和雨丝立刻灌了进来。

我站在柜台后,看着那扇摇晃的门,听着外面风雨声里迅速远去的、沉重的脚步声,首到再也听不见。低头,柜台上,三颗淡黄色的浑浊晶核静静躺着,散发着微弱的、奇异的能量波动。旁边,是那只空空如也的粗陶碗,碗壁上还残留着一点油花和汤渍。

视野的角落里,那个淡蓝色的系统光屏悄然浮现:

【新手任务:制作并售出一碗阳春面(1/1)己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中…基础厨具套组(含锅、铲、勺)、调味料基础包(盐、糖、酱油、醋)、清洁水源10L,己存入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凭意念提取。】

【检测到宿主获得基础交易货币:晶核(3颗)。系统商城(初级)解锁预加载中…】

【叮!检测到适宜经营环境及潜在客户群体,店铺核心功能激活:基础防护力场(半径15米)己启动。力场强度:微弱(可抵御普通丧尸无意识冲撞及一级以下变异体短暂攻击)。请宿主尽快提升店铺等级以强化防护。】

【店铺名称未设定。请宿主命名。】

【当前状态:营业中。】

营业中?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那扇破败摇晃、不断灌进风雨的铁皮门。就在刚才,三个满身杀气的雇佣兵从这里离开。屋外,是永无止境的冷雨,是游荡的活死人,是看不见尽头的废墟。而在这个漏雨的、散发着霉味和血腥味的废弃加油站小店里……

我的目光落回那只空碗。碗壁上,一点凝固的猪油正反射着应急灯微弱的光。

远处,穿透层层雨幕,隐约传来几声非人的、充满饥渴和暴戾的嘶吼,似乎被什么东西惊动了。那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种纯粹的毁灭欲望,让人脊背发寒。紧接着,几声极其短促、沉闷的撞击声和利器破空的锐响传来,短暂而激烈,随即又迅速被更广大的雨声吞没。世界重归混沌的喧嚣。

风雨如晦。但在这小小的、漏风的铁皮屋子里,那堆在铁皮桶底燃烧的微弱火苗,依旧顽强地跳跃着,散发着固执的热量。锅里煮过面条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尽,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食物的暖香,若有若无地飘荡在充斥着铁锈、血腥和潮湿霉味的空气里,像一根脆弱却坚韧的丝线,固执地维系着某种与冰冷末世截然不同的东西。

我伸出手,指尖拂过柜台上那三颗带着粗糙棱角的晶核,冰凉的触感下,似乎能感受到一丝微弱却真实的能量脉动。又摸了摸那只空碗的边沿,那里还残留着一点食物的余温。

这鬼世道,总得让人吃口热的。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砸在铁皮屋顶上,发出连绵不绝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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