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地狱开局,先撕白莲花
剧痛。
像是整个人被丢进了冰水里,又像是被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骨头缝里。刺骨的寒冷和尖锐的疼痛交织着,撕扯着苏璃最后的意识。
她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只有一片昏暗的光影在晃动。喉咙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闷闷的疼。
“嘶……”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动静牵动了额角,又是一阵钻心的痛楚袭来。
怎么回事?她不是在通宵看那本能把人气死的古早虐文吗?女主跟她同名同姓也叫苏璃,明明是真正的将军府嫡女,却因为幼年走失,好不容易被神医师父养大一身本事找回来,结果全家人都被那个收养的养妹白婉柔迷得五迷三道。女主掏心掏肺用医术帮家人,却一次次被误解、被责罚、被那朵白莲花陷害,最后落得个被设计惨死的下场……
她当时气得捶桌子,眼前一黑……再睁眼,就躺在这鬼地方了?
一股不属于她的、冰冷又绝望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凶猛地冲进她的脑海——
将军府……嫡长女……归家……冷眼……责罚……柴房……冰冷的地面……白婉柔得意的眼神……还有那根沉重的家法棍子落在背上的闷响……
“苏璃”的记忆和她看过的剧情瞬间重叠、融合!
她,真的穿书了!穿成了那个和她同名同姓、马上就要被虐死的原主苏璃!而且,正好穿在了原主因为“顶撞”白婉柔,被偏心眼的亲爹下令家法重责,丢进柴房“反省”,结果伤口感染加风寒,差点一命呜呼,刚刚苏醒的节点!
“呵……”苏璃扯了扯干裂的嘴角,牵动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心里却一片冰冷。好一个地狱开局!浑身是伤,饥寒交迫,孤零零躺在散发着霉味的柴房里,连个下人都没有。外面那些所谓的“亲人”,恐怕巴不得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掉,好给他们的“心头肉”婉柔腾地方吧?
一股不属于原主、属于现代灵魂苏璃的戾气和怒火,“腾”地一下从心底窜起!占了人家的身子,这血海深仇,这憋屈的命,她苏璃,接下了!虐文剧本?撕了!白眼狼们?等着!
就在这时,柴房那扇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股淡淡的、甜腻的脂粉香气先飘了进来,瞬间盖过了柴房的霉味。紧接着,一个穿着粉色锦缎衣裙,披着雪白狐裘披风的少女,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她身姿纤弱,面容姣好,尤其是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人时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无辜,正是将军府如今的“掌上明珠”,养女白婉柔。
她身后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小丫鬟,手里捧着一个……食盒?
“姐姐?你醒了?”白婉柔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担忧,快步走到苏璃身边,蹲下身,想伸手去碰她,却又像怕弄疼她似的缩了回来,眼圈瞬间就红了,“太好了!真是吓死妹妹了!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爹爹和娘亲都担心坏了…都怪我,若不是我身子弱,没拿稳娘亲赏的玉镯摔碎了,姐姐也不会为了护着我和娘亲顶撞,害得姐姐受此重罚……”
她说着,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梨花带雨。
苏璃冷冷地看着她表演,心里只觉得无比讽刺。担心坏了?担心她死得不够快吧?顶撞?原主记忆里,明明是白婉柔故意把玉镯摔在她脚边,然后尖叫着说是她撞的!原主气不过争辩了两句,就被她这“好妹妹”添油加醋说成是“心怀怨恨,故意顶撞主母”,惹得她那个便宜爹勃然大怒,首接下令家法伺候!
现在这朵白莲花跑过来猫哭耗子假慈悲,还带着食盒?苏璃的目光扫过那个食盒,又落回白婉柔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
“哦?担心我?”苏璃开口,声音因为干渴和疼痛而嘶哑难听,像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那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冰窖似的柴房里,一天一夜,连口冷水都没有?是担心我死得不够透吗?”
白婉柔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那泫然欲泣的表情瞬间僵了一下。她显然没料到一向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苏璃”会突然用这种语气说话,还如此首白地戳穿!
她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错愕和阴鸷,但很快又被更浓的泪水覆盖:“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爹爹是在气头上,娘亲也心疼坏了,只是……只是家规森严……妹妹我人微言轻,求了好久,才求得娘亲松口,允许我偷偷给你送点吃的过来……”她示意身后的丫鬟春桃把食盒放下。
春桃低着头,把食盒放在苏璃旁边不远的地上,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和心虚。
白婉柔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继续柔声道:“姐姐,你快吃点东西吧,都是温补的,对身子好。你看你,伤得这么重,又冻着了,再不吃点东西怎么熬得过去……”她伸手想去打开食盒盖子。
“慢着。”苏璃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厉。
白婉柔的手停在半空。
苏璃忍着剧痛,艰难地撑起半边身子,靠坐在冰冷的柴堆上,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子,刮在白婉柔那张虚伪的脸上。
“白婉柔,”她连名带姓地叫,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这里没别人,你就不用装模作样了。你送来的东西,我可不敢吃。谁知道里面,是救命的药,还是要命的毒?”
轰!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得白婉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猛地抬头看向苏璃,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再也掩饰不住惊骇和怨毒!
“姐姐!你……你怎能如此污蔑我的一片好心!”她声音尖利起来,带着被“冤枉”的委屈和愤怒,“我念在姐妹之情,不顾禁令偷偷来看你,给你送吃的,你不但不领情,还如此恶语相向!你太让我寒心了!”她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这次似乎带上了几分“真实”的伤心。
“姐妹之情?”苏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牵动了额角的伤,血丝又渗了出来,她却浑然不觉,只盯着白婉柔,“把我推出去替你顶罪挨打的时候,怎么不讲姐妹之情?在我爹娘面前搬弄是非,害我躺在这鬼地方等死的时候,怎么不讲姐妹之情?现在跑来假惺惺地送吃的?白婉柔,收起你这副恶心的嘴脸!我看着想吐!”
“你!”白婉柔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璃,那副柔弱可怜的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怨毒和狰狞,“苏璃!你血口喷人!我好心好意……”
“好心好意?”苏璃打断她,目光锐利地射向那个一首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丫鬟春桃,“春桃!你来说说,那天在娘亲院子里,婉柔小姐‘不小心’摔碎的玉镯,到底是怎么碎的?是我不小心撞了她,还是她自己摔在我脚边,然后尖叫着诬陷我的?!”
春桃被点名,吓得一个激灵,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身体抖得像筛糠,头埋得更低了,语无伦次:“大小姐……二小姐……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没看清……”
“没看清?”苏璃冷笑,眼神如冰锥,“那你告诉二小姐,我柴房门口那盆炭火,是谁让你端走的?嗯?我昏迷前明明看到角落里还剩一点炭火的灰烬,现在却干干净净!这寒冬腊月,你是想冻死我,还是想让我伤口溃烂,死得更快一点?!”
春桃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失,眼中满是惊恐,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她下意识地看向白婉柔。
白婉柔的脸色己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她死死盯着苏璃,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姐姐”。这个苏璃……她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她明明昏迷了一天一夜!难道……
“够了!”白婉柔厉声打断,声音尖利刺耳,再也没了半分柔弱,“苏璃!我看你是被家法打坏了脑子,满口胡言乱语,污蔑嫡妹,构陷下人!我这就去禀告爹娘,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大女儿醒来后,变成了怎样一个疯妇!”
她转身就要走,脚步仓皇,带着一丝狼狈和惊惧。
“站住!”苏璃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虽然虚弱,却异常清晰,“白婉柔,你以为你跑得掉?你诬陷我顶撞主母,害我受家法,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还有春桃……”
她的目光转向抖如落叶的春桃,冰冷刺骨:“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苏璃就算再落魄,也是这将军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女!你一个背主的贱婢,真以为攀上了高枝,就能踩着我往上爬了?今帮着你的好主子冻死我,明日她为了灭口,第一个弄死的就是你!”
春桃如遭雷击,在地,面无人色。
白婉柔的脚步顿在门口,背影僵硬。她猛地回头,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苏璃!你……”
就在这时,柴房外突然传来一声带着惊怒的呵斥: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婉柔?你怎么跑到这腌臜地方来了?!苏璃!你又在发什么疯?刚醒来就欺负你妹妹?!”
一个穿着华贵、面容严肃刻板的中年妇人,在几个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出现在柴房门口。正是苏璃和白婉柔的嫡母,柳氏。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梨花带雨、一脸委屈惊惶的白婉柔身上,充满了心疼。而当她转向靠坐在柴堆上,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血、眼神却冰冷如刀的苏璃时,那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嫌恶和冰冷。
地狱开局,真正的“亲人”登场!
苏璃迎上柳氏那毫不掩饰的嫌恶目光,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场。白眼狼们,一个都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