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招娣 许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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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招娣 许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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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年代、 现代言情、 美食、 魂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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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叁一崎 更新至:第8章 井底的证据与消失的鸭舌帽
更新时间:2025-07-06 18: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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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品介绍
  • 作品目录 (8章节)

简介

女主(林招娣/林昭阳): 现代社畜,意外重生到1980年同名同姓的18岁农村姑娘身上。原主是村里有名的“刺头”、“女混混”,打架骂人一把好手,家里重男轻女,被当作累赘。女主融合记忆后,保留了原主的彪悍直率、行动力强和一点“混不吝”,加上现代思维、商业嗅觉和部分超前知识(模糊记得大趋势,细节靠悟)。目标是摆脱贫困,活得精彩,顺便带领身边人致富。性格: 外刚内柔、嘴硬心软、机智幽默、讲义气、有韧性、对感情有点迟钝/后知后觉。

第1章 八十年代从挨骂开始

林薇最后的记忆,是凌晨三点写字楼窗外永不熄灭的城市霓虹,是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没做完的市场分析数据,是心脏骤然传来的、被无形巨手攥紧拧碎的剧痛。她甚至来不及碰倒手边那杯冷掉的咖啡,意识就像断电的屏幕,瞬间陷入一片绝对寂静的黑暗。

痛。

不是心脏猝然罢工那种干脆利落的终结之痛,而是持续、钝重、带着铁锈腥气的敲击感,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在额角偏上的位置。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整个头盖骨嗡嗡作响,仿佛有人在她脆弱的脑壳里开凿一条隧道。

“嘶……”林薇,或者说,现在占据这具躯壳的意识体,倒抽着冷气,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花了足足十几秒才勉强聚焦。没有熟悉的吊顶吸顶灯,没有灰白色的天花板。取而代之的,是低矮、压抑的土褐色房梁,粗糙的原木着,挂着蛛网和厚厚的灰尘。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霉味、混合着劣质烟草、牲畜粪便和某种食物馊掉的复杂气味,蛮横地冲进鼻腔,呛得她喉咙发痒,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每咳一下,额角的钝痛就尖锐一分,像有烧红的针在反复穿刺。

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身下是硬邦邦的触感,咯得骨头生疼。粗粝的、磨得发白的靛蓝色粗布被褥,盖在身上又沉又硬,带着一股阳光暴晒后也挥之不去的陈年汗味和潮气。意识深处,一些破碎、混乱、充满戾气的画面洪水般冲撞进来——泥泞里凶狠的扭打,对方带着血的板砖,还有围观者惊恐或鄙夷的尖叫……“林招娣!你个死丫头片子!丧门星!赔钱货!”一声尖利刻薄、带着浓重乡音的咒骂,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破这层脆弱的记忆薄膜,清晰地刺入耳膜。

林薇,不,林招娣猛地一激灵,混沌的意识被这声叫骂强行劈开一道缝隙。她挣扎着,忍着眩晕和剧痛,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目光落在坑洼不平的泥土地面上,一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小半碗浑浊的水映出一张陌生的脸。枯黄毛躁的头发像一堆乱草,脸颊瘦得凹陷,颧骨高耸,唯独一双眼睛,此刻因为惊愕和剧痛而瞪得极大,眼白布满血丝,瞳孔深处残留着原主惯有的凶狠,此刻却被茫然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恐所覆盖。这张脸,年轻,却写满了营养不良和常年挣扎的戾气,与她记忆中那个虽然疲惫但妆容得体的都市白领林薇,判若云泥。

“林招娣!你死了没有?没死就给我滚出来!装什么死狗!白养你这么大,光会惹祸丢人现眼!克死爹娘的扫把星!”门外的叫骂更加恶毒,伴随着“砰”的一声,似乎是脚踹在门板上的闷响。薄薄的、糊着旧报纸的木门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簌簌落下灰来。

一股不属于林薇的、混合着愤怒、屈辱和一丝本能恐惧的火焰,猛地从林招娣(现在她必须接受这个身份)心底窜起,烧得她额角伤口的血管突突首跳。这情绪如此汹涌,几乎盖过了她自己的震惊。她深吸一口气,那浑浊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不能躺着了。她咬着牙,用尽全力,把自己从那张冰冷的土炕上挪了下来。脚踩在地上,一阵虚浮,身体像灌了铅,沉重得每一步都像跋涉在沼泽里。额角的伤随着心跳,一抽一抽地提醒她昨日的“壮举”。

踉跄着走到门口,她猛地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随时会散架的木门。刺目的光线瞬间涌入,让她眼前一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院子里,鸡飞狗跳的贫瘠景象映入眼帘。几只瘦骨嶙峋的母鸡惊慌地扑腾着翅膀逃开。院子一角,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深色补丁灰布褂子的中年女人,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咒骂着。她颧骨很高,嘴唇刻薄地向下撇着,一双三角眼里喷着火,正是原主的母亲,王翠花。她手里挥舞着一根细长的竹条,劈头盖脸地抽打着一个蹲在墙角、抱着头闷不吭声的男人——林建国,原主的父亲。

“你个没用的窝囊废!生这么个赔钱货!除了会打架惹祸,给家里招灾,她还能干啥?啊?养条狗还能看家,养她?白糟蹋粮食!”竹条抽在林建国佝偻的背上,发出“啪啪”的脆响。林建国只是把头埋得更低,缩着肩膀,像一尊沉默的、被风雨侵蚀的泥塑,连一声痛哼都没有。

“昨天要不是她发疯跟刘癞子打架,能被拍砖头?活该!拍死才好!省得我一天天看着她堵心!”王翠花越骂越起劲,竹条甩得呼呼作响,“刘癞子他娘一大早就堵着门骂!唾沫星子都快淹死人了!我这张老脸都让她丢尽了!还指望她换点彩礼给你那宝贝儿子小宝娶媳妇?做梦!就她这名声,这德性,倒贴都没人要!砸手里了!丧门星啊!”

“换彩礼?”这三个字像冰冷的毒蛇,倏地钻进林招娣的耳朵。原主残留的记忆碎片里,对这个词有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抗拒。一股源自这具身体本能的、混杂着绝望的暴戾之气,猛地冲上头顶,瞬间压倒了林薇初来乍到的茫然。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身体己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抄起门边倚着的一根光溜沉重的枣木扁担!

“砰!”一声闷响,不是抽打在人身上,而是林招娣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沉重的扁担狠狠砸在门框上。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框剧烈地晃动,簌簌落下更多的土灰和木屑。

院子里瞬间死寂。

王翠花高高扬起的竹条僵在半空,三角眼里的怒火被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意取代。蹲在墙角的林建国也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惶,看向门口那个瘦削却站得笔首的身影。

林招娣单手拄着扁担,支撑着自己虚软发晕的身体。额角的伤口因为刚才的用力而崩裂,温热的血顺着太阳穴流下来,在枯黄的脸颊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她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头被逼到绝境、浑身是伤却亮出獠牙的小兽。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毫不畏惧地盯在王翠花脸上,那眼神里燃烧的,不再是原主纯粹的凶狠,而是一种淬了冰的、来自异世的、带着无尽嘲讽和怒火的决绝。

空气凝固了。只有几只受惊的母鸡还在角落里发出不安的“咕咕”声。王翠花被她眼中那股从未见过的、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冰冷戾气慑住,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哆嗦着,一时竟忘了继续咒骂。林建国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带着明显口吃的呼喊,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招…招…招娣姐!招娣姐!不…不好了!”

一个瘦小得像麻杆、顶着一头乱糟糟黄毛的少年,像颗炮弹一样冲进了院子。他跑得太急,被门槛狠狠绊了一下,“噗通”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沾了满脸的灰土。正是原主的头号“小弟”,王铁柱。

王铁柱顾不得疼,也顾不上一旁叉着腰脸色铁青的王翠花和缩在墙角的林建国,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到林招娣面前,脸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奔跑涨得通红,结巴得更厉害了:

“招…招娣姐!快…快跑!镇…镇上市管办…来…来人了!就…就在村口!带…带着红箍呢!说…说是要抓…抓‘投机倒把’的!李…李二狗他们刚…刚把摊子踢了!货…货全给扣了!正…正挨家挨…挨户打听…昨天在…在厂门口卖…卖茶叶蛋的…的丫头片子…是…是谁家的!就…就快查到…查到这儿来了!”

“投机倒把”西个字,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劈中了刚刚被愤怒点燃的林招娣。原主记忆里关于这个词的模糊信息迅速变得清晰——严打的风声,没收货物,罚款,甚至可能游街、关押!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刚刚支撑着她的那股戾气瞬间泄了大半。额角的伤口痛得钻心,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她刚靠这点小生意看到一点活命的微光,难道就要被掐灭在这“倒把”的罪名里?王翠花那刻薄恶毒的诅咒,难道真要一语成谶?

“红…红箍?”王翠花一听,刚才被林招娣震慑住的刻薄嘴脸瞬间又活了过来,三角眼里甚至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哈!报应!老天开眼啊!让你不学好!让你丢人现眼!抓!抓得好!最好把这丧门星抓进去关一辈子!省得在家祸害人!”她拍着大腿,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

王铁柱急得首跳脚,眼泪都快出来了:“招…招娣姐!快…快想想办法啊!他…他们真…真来了!我…我看见…见他们往…往这边来了!”

林建国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头又往墙角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去,嘴里发出无意义的、恐惧的嗬嗬声。

怎么办?跑?能跑到哪里去?这具身体虚弱带伤,外面人生地不熟。硬扛?拿什么扛?那根扁担吗?笑话!林招娣的指尖死死抠进粗糙的枣木扁担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刚重生不到半天,生存危机就变成了灭顶之灾。她急促地喘息着,目光扫过王翠花那张写满恶毒的幸灾乐祸的脸,扫过父亲林建国那懦弱恐惧缩成一团的身影,最后落在急得快哭出来的王铁柱脸上。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混合着血水,带来一片黏腻冰冷的触感。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即将淹没她的瞬间,院门外,一个清朗温润、与这鸡飞狗跳的嘈杂环境格格不入的男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清晰地传了进来。

“林叔?王婶子?招娣在家吗?”

这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温润的溪流,奇异地穿透了王翠花尖锐的咒骂和王铁柱急促的喘息,清晰地落入林招娣耳中。

她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院门口,逆着午后有些刺眼的阳光,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旧中山装,身姿挺拔如修竹。面容清隽,肤色是那种久不见强烈日照的、带着点书生气的白皙。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旧的黑色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温和清澈,此刻正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探询和不易察觉的忧虑,望进院子里这混乱的一幕。

他手里拎着一个半旧的、刷着红十字的木头药箱,肩头似乎还沾着些赶路带来的尘土。阳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也照亮了他眉宇间那份与周遭粗粝环境截然不同的沉静气质。他站在那里,像一幅被时光遗忘的、泛着旧黄光泽的温和画卷,与这充斥着叫骂、恐慌、鸡粪味的破败农家小院,形成了无比鲜明又极其突兀的对比。

许明哲。

林招娣混乱的记忆碎片里,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瞬间浮现——邻村那个读过书、会看病的赤脚医生。原主好像…以前打架受伤时,被他处理过伤口?印象里,是个话不多、但手脚很轻、眼神很干净的人。

王翠花看到许明哲,咒骂声戛然而止,脸上飞快地挤出一丝极其不自然的、甚至带着点讨好的假笑,但眼神里的刻薄和幸灾乐祸还没来得及完全藏好,显得异常别扭:“哎哟,是…是许大夫啊?你…你怎么来了?找招娣?她…她…”

王铁柱也像看到了救星,结结巴巴地喊:“许…许大夫!”

林建国更是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原地消失。

许明哲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院子里的狼藉,掠过王翠花那张扭曲的脸,掠过墙角抖成一团的林建国,掠过急得满头大汗的王铁柱,最后,稳稳地、落在了林招娣身上。他的视线在她额角那道刺目的、还在缓缓渗血的伤口上停顿了一下,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

他并没有理会王翠花那蹩脚的表演,也没有在意院子里诡异的气氛。他只是看着林招娣,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问道:“招娣,你的伤,该换药了。头还晕得厉害吗?”

换药?

林招娣握紧扁担的手指下意识地松了松。她看着门口那个逆光而立、清隽温润的身影,脑子里一片混沌。原主残留的、关于这个赤脚医生处理伤口时那异常轻柔的触感和低缓安抚的话语的记忆碎片,如同沉入深海的碎片,被这温和的声音悄然唤起,带来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安定感。

然而,这点微弱的感觉,瞬间就被王铁柱带来的灭顶消息和额角伤口的剧痛撕得粉碎。市管办带着红箍的人就在村口,正挨家挨户地搜捕她这个“投机倒把”的“丫头片子”!恐惧像冰冷的藤蔓,再次紧紧缠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许明哲……他这个时候出现,是听到了风声?还是……仅仅是个巧合?

林招娣的目光死死盯在许明哲温和的脸上,试图从那平静无波的表情里看出一丝端倪。额角的血混着冷汗,蜿蜒滑过她紧绷的下颌线,滴落在脚下的泥地上,洇开一小团深色的、不祥的印记。她握着扁担的手心,一片冰冷滑腻。

外面,隐约似乎传来了几声模糊的、带着官腔的吆喝声,由远及近。王铁柱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猛地扭头看向院门方向,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拼命地用眼神示意林招娣。

王翠花脸上那点假笑彻底消失了,三角眼里只剩下赤裸裸的、等着看好戏的恶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

许明哲依旧站在门口,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似乎在耐心等待她的回答。他拎着药箱的手指,骨节匀称而干净。

林招娣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她的肋骨。是束手就擒,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彻底坠入深渊?还是……抓住眼前这唯一的、不知是福是祸的稻草?

她喉咙干涩发紧,看着许明哲那双在镜片后显得格外温和清澈的眼睛,一个沙哑的、带着血腥气的音节艰难地从她齿缝里挤出来: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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