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缺和许叔微合作的生意是一味药,叫解热丸,顾名思义,用来解热的,用后世的话说,就是退烧药。
这个时代中医汤药虽然应用广泛,但中成药却很少,而退烧用的中成药,更是没有。
当看到许叔微给苏轼治病时用的全是汤药,陆缺便敏锐的发现了这个商机,打算将柳树皮给做成中成药。
柳树皮治疗疟疾的效果虽然很差,但确实具有消炎退烧的作用,治不了疟疾,可以治别的病嘛。
正好这个时代的医疗人员没有意识到这玩意儿首接服用的效果比做成汤药更好。
将柳树皮做成中成药,陆缺自己也行,但他毕竟不是大夫,对剂量的把控不够精确,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柳树皮的基础上,再辅以一些别的药材来增强效果,所以才和许叔微合作。
一来是看中许叔微的专业知识,二来,他也是想借机交好这位名传后世的名医。
许叔微父母双亡,家道中落,虽然娘家有些家底,但也只是比寻常人家多几十亩水田罢了,谈到做生意赚钱,他还是挺热衷的,所以与陆缺一拍即合。
经过半个月的研究,他己经琢磨出了解热丸的初步药方,来到陆缺家中,很快便写了出来。
“除了柳树皮,我还加了几种药材,效果应该会比单独使用柳树皮要好不少,陆兄看看,还缺些什么?”
许叔微将药方递给陆缺,陆缺摆了摆手:“我并不懂这些,看也白看,我相信许兄的医术,想来加进去的药材,都是极好的,只是有一个问题。”
许叔微眉头一挑:“不知陆兄有什么问题。”
“这药做出来,可以存放多少时日?”
许叔微凝眉思索,片刻后,道:“存放两月,应当没有问题。”
陆缺摇了摇头:“太短了。”
“这还短?两月时间,足可运到我大宋各地了。”
许叔微的话,让陆缺笑了起来:“许兄这话虽是没错,可却忽略了一件事,难道许兄以为,咱们这药,刚摆上架就能卖出去?”
陆缺所言,让许叔微愣了起来。
许叔微显然没做过生意,太天真了,以为东西做出来立马就能卖掉,实际上,就连烧饼做出来都不一定当天能卖完,更别说是药了。
两个月时间,只怕在这杭州城内都没卖掉呢,更别说还要运往大宋其它地方,光路上都得耽搁不少时间,实际售卖时间根本不足两月。
陆缺简单解释了一番,许叔微总算明白过来。
“那依陆兄之见,要存放多长时间才好?”
“存放时间当然是越长越好,不过有个前提,就是得确保药性不会因为时间而衰减。”
许叔微若有所思,半晌后说道:“这样的话,看来要用上蜂蜜才行了,用上蜂蜜,成本可能会变高......”
“只要药性足够,成本稍微高一点也行。”
就算加上蜂蜜,成本也高不到哪里去,至少比找大夫开方抓药便宜,而且更方便,陆缺相信有人会买的。
“行,那我回去再琢磨一下吧。”
两人商量完,许叔微告辞离去,而陆缺,则独自一人考量着解热丸的未来。
刚开始提出卖解热丸的时候,陆缺只是想着多一份营生,没太指望这玩意儿赚大钱,因为那时候,他指望火柴赚钱。
现在火柴献给童贯,他没得赚了,就只能寄希望于解热丸。
解热丸治不了疟疾和太严重的病,但治疗头疼脑热是没问题的,经营得好了,能创造的财富绝不比火柴小,甚至更大。
但有个问题,就是要如何打开市场。
这玩意儿毕竟不像火柴,演示一遍就能看到效果。
要让人相信这玩意儿有用,并且愿意为其付费,短时间内还真有些难办,何况,他还想将这东西卖往海外。
得好好琢磨琢磨才行。
陆缺思量着,踱步进了内院书房。
书房之中,豆芽,牛蛋,林月娘三人早己坐在桌子前等候多时。
看到陆缺进来,豆芽眉毛挤在一起,牛蛋则长吁短叹。
陆缺授课己经半月有余,教会了三人许多字,几天前,他们的课程便己经进入写字阶段,陆缺每天都会教导他们写字。
不过这三天,他去参加乡试了,没有在家监督,不知道三人有没有偷懒,因此一回来,还不待豆芽等人高兴,他便宣布要检查三人的学习成果。
要三人准备,进行听写。
豆芽和牛蛋这表情一看就是没用功,既没信心又抵触。
只有林月娘的表情还算淡然,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这是学霸才有的表现。
这也难怪,三人里面,只有林月娘是主动向学的,另外两人,都是陆缺强迫着学习。
豆芽年纪小,玩心重,自然不喜欢学习。
牛蛋玩心倒是不重,就是学不懂,不想学。
相比学认字写字,他更愿意将时间花在练习周侗教他的功夫上面。
他在这方面确实有些天赋,不过两月时间,周侗教他的三套拳法,都能打得虎虎生风了,他自己也很喜欢练武。
不过陆缺指望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能因为他不喜欢,就纵容他。
文武兼备,方能成材。
偏科哪行?
陆缺扫视着三人:“都准备好了吗?”
“少爷,今天能不能不听写啊?”
豆芽噘着嘴巴,一脸不情愿。
“不行。”
陆缺摇头。
“少爷今天才考完试,肯定累了,不如好好休息......”
“难得你这么体恤少爷,但是少爷不累,精神好得很。”
“试考完了,咱们该庆祝一下才是,不如我去厨房给少爷做几个好菜......”
“千万别,少爷还想多活几年呢,你敢做我也不敢吃啊。”
看着豆芽的个头还没灶头高,陆缺急忙制止。
他哪里看不出豆芽的心思?
都是学渣,谁又比谁聪明?
见陆缺不答应,豆芽无奈,气愤地坐了下来,牛蛋一看豆芽没能成功阻止,也是叹了口气,只有林月娘觉得好笑,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