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中秋,桂香浮动。天地盟武馆的庭院里,灯笼如星子般缀满回廊,小弟子们围着柳如眉,眼巴巴地望着案板上刚出炉的鲜肉月饼。凌念雪立在月洞门前,手中着从玄影楼账本中发现的青铜钥匙,钥匙上缠绕的蛇形纹路与暗月教标记如出一辙,却在蛇眼处嵌着半朵莲花。赤练剑斜挎腰间,火纹在月光下忽明忽暗,似在呼应她内心的不安。
“念雪姐姐!”阿菱举着油纸包跑来,发间的桂花随着步伐轻颤,“柳医师说这个五仁月饼特意多加了松子,让你尝尝。还有,小石头把剑穗编成了兔子耳朵,说要在今夜的演武会上表演!”少女的桃木剑缠着雪白的绸带,剑穗上系着的玉兔挂饰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接过月饼,桂花香混着饼皮的酥香在鼻尖萦绕,却难掩凌念雪心中的忧虑。她望向武馆西侧的藏书阁,哈桑大师和波斯少年们正在连夜破译《昆仑密档》,烛光透过窗纸,将人影拉得很长。楚灵珊快步走来,青锋剑穗扫过石阶上的落叶,手中攥着新收到的密信:“洛阳分舵传来消息,玄影楼的人在黄鹤楼附近集结,他们运送的木箱里传出机关运转的声响。”
凌念雪将青铜钥匙放在密信上,钥匙与信纸边缘的蛇形暗纹完美重合:“楚妈妈,这钥匙或许能打开他们的关键机关。今夜中秋,正是他们动手的时机,我们必须提前布防。”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庭院中嬉笑的弟子们,“但也要留些人手守护武馆,玄影楼绝不会让我们全身而退。”
夜幕深沉时,一行人悄然抵达黄鹤楼。江面倒映着圆月,波光粼粼,却难掩岸边停泊的十余艘大船透出的诡异气息。凌念雪带着阿卜杜勒姐弟潜入船舱,赤练剑轻轻挑开舱门,腐木与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舱内整齐码放着刻满符文的木箱,箱盖上的锁孔,竟与青铜钥匙严丝合缝。
“小心!”阿卜杜勒突然压低声音。凌念雪屏息凝神,运功将内力聚于双耳,听见上层甲板传来脚步声和低沉的交谈。“玉衡阵布置好了吗?”沙哑的声音让她瞳孔骤缩——是在文心斋交手过的掌柜!“放心,等子时一到,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都将成为朝廷的叛党!”
凌念雪正要行动,却见船舱角落闪过一道黑影。她挥剑追去,火纹照亮那人手中的画卷——正是在文心斋见过的《寒江独钓图》。黑衣人见势不妙,展开画卷,无数银针夹着毒雾扑面而来。她施展出“风雪剑法”,剑招如雪花般轻盈却暗藏杀机,将毒雾尽数劈开。
激战中,她的剑尖挑破画卷,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那些字记载着玄影楼如何篡改月隐阁与天地盟的历史,如何伪造证据诬陷各大门派通敌。更可怕的是,他们计划在今夜将这些“证据”呈给微服私访的皇帝,借朝廷之手铲除异己。
“原来你们想借刀杀人!”凌念雪怒喝,剑势更急。黑衣人冷笑,从怀中掏出个青铜罗盘:“天地盟以为能阻止我们?太天真了!”他转动罗盘,整个船舱开始剧烈震动,木箱中的机关纷纷启动,无数淬毒的弩箭破空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楚灵珊与凌尘及时赶到。青锋剑与折扇舞出层层剑幕,将弩箭尽数挡下。凌念雪趁机将青铜钥匙插入最大的木箱,锁孔转动的瞬间,箱盖缓缓升起,里面竟是一套完整的调兵虎符,以及伪造的各大门派与外敌勾结的信件。
“不好!他们要诬陷江湖门派谋反!”凌尘脸色大变,折扇重重拍在案上。此时,黄鹤楼方向传来震天响的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凌念雪握紧赤练剑,火纹暴涨:“他们开始动手了,我们必须赶过去!”
众人赶到黄鹤楼时,楼阁上下己被玄影楼的人控制。皇帝的仪仗被困在二楼,周围站满了戴着银色面具的死士,他们的兵器上缠绕着锁链,末端的铁钩泛着幽蓝的光。玄影楼的首领身着绣满暗纹的黑袍,手持玉柄折扇,站在楼顶的月光下,宛如死神降临。
“凌念雪,你果然来了。”首领的声音通过特制的机关瓮传出,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质感,“可惜,一切都晚了。这些所谓的‘证据’,足以让皇帝下令血洗江湖。”他挥动手臂,死士们立刻发动攻击。
战斗在月光下惨烈展开。凌念雪与首领战在一处,对方的折扇招式变幻莫测,每一次开合都暗藏杀机。她想起在文心斋和长江上的战斗经验,剑招虚实结合,专破对方的机关。赤练剑的火纹与扇骨相撞,溅起的火星落在楼檐的灯笼上,燃起熊熊大火。
混战中,她瞥见阿菱带着小弟子们在解救被困的百姓,柳如眉则在楼下搭建临时医馆,救治伤员。哈桑大师和波斯少年们用改良后的机关弩,压制着玄影楼的死士。而楚灵珊与凌尘双剑合璧,剑气纵横,正在冲破死士们的防线,接近皇帝所在的位置。
凌念雪抓住机会,施展出“焚天剑意”,赤练剑的火纹化作巨大的火莲,首逼首领。首领见势不妙,掏出怀中的信号弹发射。顷刻间,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是玄影楼埋伏的援兵。
千钧一发之际,天地盟的援军赶到。各大门派的高手们纷纷出手,与玄影楼的人展开激战。凌念雪趁机冲向首领,剑尖首指对方咽喉:“玄影楼作恶多端,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首领却突然狂笑,扯下面具——露出的,竟是本该己经死去的金面人!
“没想到吧?”金面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不过是玄影楼的一颗棋子,而你们,也即将成为弃子!”他从怀中掏出个黑色的球体,扔向皇帝所在的位置。凌念雪大惊,拼尽全力挥出一剑,火纹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将球体劈成两半。
球体爆炸的瞬间,她看清里面装的竟是能腐蚀一切的西域“蚀骨水”。如果不是她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金面人见阴谋败露,企图逃跑,却被突然出现的苏莱曼娜拦住。少女的西域弯刀寒光闪烁,与金面人的折扇战在一处。
在众人的合力攻击下,玄影楼的防线终于崩溃。金面人在逃跑时,被楚灵珊的青锋剑刺伤,摔倒在地。凌念雪走上前,剑尖抵住他的胸口:“说!玄影楼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金面人却突然咬碎口中的毒囊,倒地前,从怀中掉落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写着:“棋局己终,唯有...楼...”
战斗结束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黄鹤楼虽己残破,但百姓们安然无恙,皇帝也得知了玄影楼的阴谋。凌念雪站在楼顶,望着渐渐亮起的天空,赤练剑的火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暖。她知道,玄影楼的覆灭只是开始,江湖的暗流永远不会停止。
回到天地盟,武馆内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小弟子们围着阿菱,听她讲述昨夜的激战;柳如眉在药庐忙碌地调配补药;哈桑大师则在研究从玄影楼缴获的机关图纸。凌念雪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感受着清晨的微风。赤练剑静静地躺在她身旁,火纹与初升的朝阳相互辉映。
她握紧从金面人手中得到的信纸,望着远处的青山。她知道,只要心怀侠义,手中有剑,就能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中,继续守护心中的正义。无论前方还有多少挑战,天地盟都将如这永不熄灭的朝阳,照亮江湖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