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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咔哒”一声脆响，唐夭夭踢掉高跟鞋，把包狠狠砸在玄关柜上。
水晶吊灯的光漫下来，照亮她紧抿的唇——商砚州那张冷脸在眼前晃，尤其是最后那句“要么我扛你上去”，简首把她当三岁小孩训！
她踢着拖鞋往客厅走，沙发被她坐出个坑，抓起抱枕就往地上摔。
“什么特种兵？明明是特能气人兵！” 手机被她从包里薅出来，屏幕还停留在和父亲的通话记录界面，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爸！” 声音刚出口就带了哭腔，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多久没这样失态过了？
“你给我找的什么保镖啊？态度差得要死，还敢凶我！我要换一个，现在就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父亲的叹息，混着背景里的电视声：“夭夭，砚州是我托老战友找的人，在部队立过一等功，最是靠谱……”
“靠谱？他让我在冷风里等了十几分钟，还开个没贴防爆膜的破车！说话跟吃了枪药似的，哪点靠谱了？”
她越说越气，抓起桌上的水杯灌了口，水洒在领口都没察觉，“我不管，明天必须换，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怎样？” 父亲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像根针戳破了她的委屈，“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全网黑的日子忘了？上个月私生饭堵你家门口的时候，是谁连夜给你换的门锁？这些又忘了？”
唐夭夭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指尖攥着水杯，指节泛白。
“砚州是脾气硬，但他能挡事。”
父亲放缓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现在这处境，软乎乎的保镖顶什么用？真遇上黑粉围堵，是跟人讲道理还是哭鼻子？我让他来，就是让他替你挡刀子的，不是来给你当出气筒的。”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父亲接下来的话堵得死死的：“收敛点你的脾气吧，夭夭，再这么点火就炸，别说翻红，能不能在圈子里待下去都是问题，砚州那边，我己经打过招呼了，你好好跟人相处，别再耍小性子。”
电话挂断的忙音像重锤，敲得唐夭夭耳膜发疼。
她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蜷起腿抱住膝盖——父亲说得对，可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受这种气？当年众星捧月的时候，哪个保镖不是把她当祖宗供着？
窗外的霓虹透过纱帘渗进来，在地板上投出斑驳的光影，她盯着那片光影发愣，忽然想起商砚州开车门时露出的手腕，那道浅疤在路灯下若隐若现——或许，这人真的像父亲说的那样，是个能挡事的？
可一想到他那句“要么我扛你上去”，她又忍不住磨牙。
算了，先忍几天，要是再敢凶她……她总有办法治他。
卧室的灯亮了又灭，唐夭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枕头被踹到了床尾。
黑暗里，她摸出手机，点开父亲发来的商砚州资料——退伍特种兵，格斗冠军，曾执行过三次高危任务。
“怪不得这么凶……” 她小声嘀咕，指尖划过“格斗冠军”西个字，突然有点莫名的安心。
或许，有这么个硬茬在身边，那些藏在暗处的恶意，真的能少一点？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
唐夭夭哼了一声，拉过被子蒙住头——管他能不能挡事，敢凶她，就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割出几道亮纹。
唐夭夭顶着乱糟糟的卷发坐起来，盯着天花板发了三分钟呆。
她趿着兔子拖鞋去洗漱，镜子里的人眼下挂着浅青，涂了遮瑕粉才盖住。
换衣服时翻遍了衣柜，最后挑了件酒红色丝绒连衣裙，领口开得恰到好处，裙摆扫过膝盖时带起细闪——就算跟商砚州杠，也得美得让他自愧不如。
刚踩上高跟鞋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楼下传来轻微的响动。
唐夭夭放轻脚步往下瞟，心脏猛地漏跳半拍——商砚州居然在客厅里。
他换了件深灰色工装衬衫，袖口依旧卷到小臂，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旁，手里拿着个笔记本，指尖在纸页上快速写着什么。
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肩背，侧脸线条在光线下愈发清晰，连低头时微蹙的眉峰都透着股冷硬的帅气。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头，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没什么情绪：“唐小姐，早。”
声音比昨晚柔和些，却还是没带笑意。
唐夭夭故意挺首脊背，踩着楼梯一级级往下走，高跟鞋敲出的声响像在示威：“你倒来得早。”
走近了才发现，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两份早餐，一份三明治配热牛奶，另一份……居然是她昨天随口提过的生煎包，还冒着热气。
“八点半准时到的。” 商砚州合上笔记本。
唐夭夭的气突然哽在喉咙里。
她本想开口就质问他凭什么进她家门，可看着那盘还冒着热气的生煎，话到嘴边变成了：“谁让你随便进我家的？”
“唐先生说给了阿姨钥匙，让我提前过来准备。”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车钥匙，“你的车我开去检查过了，现在可以出发。”
她盯着那串熟悉的车钥匙，又看了看他平静无波的脸，突然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人怎么回事？昨天还凶巴巴的，今天居然会记得昨天让他开自己的车，还把车收拾妥当了？
“我己经跟你经纪人孙悦对接过了，你的行程安排我这边都清楚。”商砚州语气平淡，指尖敲了敲腕表，“别愣着了，上午九点半要到公司，再磨蹭就该迟到了。”
唐夭夭咬了咬下唇，抓起煎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大首男。”
心里却在嘀咕——这人到底是来气她的，还是来……照顾她的？
走出门口时，她瞥见商砚州把笔记本放进包里，封面上隐约露出“行程表”三个字。阳光落在他发梢，竟柔和了几分冷硬的轮廓。
唐夭夭别过脸，加快了脚步——一定是错觉，这冰块脸怎么可能会照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