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螭契之灵血谜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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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螭契之灵血谜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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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玄幻言情、 古代言情、 武侠、 古色古香、 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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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旻旻之终 更新至:第24章 志平去魔教探查
更新时间:2025-07-08 02: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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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品介绍
  • 作品目录 (24章节)

简介

一个灵血少年找寻血仇和失忆苗疆少女找寻身世之路,一路上相互扶持,他们到底背负着什么样的使命与什么秘密呢?

第1章 悬崖之下逢朝露

江湖传言得李暮血者修为可抵百年苦修。

当第八波杀手将他逼至无生崖顶时,连这位“孤峰游龙”都感到了绝望。

他在血泊中坠入深渊,意外跌入三丈高的草甸竟保住了性命。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撕开衣衫,而跪在身旁的白衣少女正专注推拿着他的神阙穴。

“你这伤,”她皱眉捏碎草叶,“够炖一锅十全大补汤了。”

寒玉解毒针刺入的瞬间,李暮瞥见了少女皓腕上那条象征前朝秘医族的螭纹银链。

______

江湖上那句如淬毒的流言,仿佛阴魂不散的诅咒,沉沉压在每个知晓内幕的人心头:“得一盏李暮心头血,胜过百年枯坐苦修。”

此刻,所谓的滔天机缘,正化作无数柄闪烁着森冷寒芒的利刃,紧紧攥在第八波悍不畏死的杀手手中。他们沉默如礁石,一步步将那个被鲜血浸透的身影逼向绝路。脚下,是赫赫凶名的无生崖。刀锋倒映着崖顶呼啸的风和沉沉欲坠的暮色,更倒映着李暮那张血迹斑驳、仅露一分疲惫的脸。他是“孤峰游龙”,曾在多少险峻之地谈笑穿梭,此刻,这立于千仞绝壁边缘的感觉,却第一次渗入骨髓——一种人力终究难逆狂澜的绝望。

冷硬的岩石就在脚下不断碎裂滚落,深渊之下涌来的风,犹如无数冰冷的鬼手,狠狠撕扯着他早己被刀锋划得支离破碎的青衫。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有自己的,更多的却是那些倒在他脚下、再也爬不起来的身影所遗留。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带着肺腑撕裂般的痛楚。

“李暮!”杀手阵营中,一个疤脸大汉排众而出,声音粗粝如砂石摩擦,“认命吧!今日这无生崖,就是老天爷为你备下的坟场!乖乖将命留下,兄弟们少费些功夫!”他身后一片刀刃齐刷刷震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李暮身形微晃,唇角却扯出一抹极淡、极凌厉的弧度,像是残血里骤然淬亮的一星寒刃。回应他的,只有崖底亘古不变的、贪婪吞噬万物的呼啸风声。

杀招骤起!

左侧一道阴狠刺来的短匕,毒蛇般奔向他仅余的一处稍显完好的肩胛;右侧,三西柄沉重的朴刀交织成一片毫无缝隙的刀网,泼天卷来,彻底封死了他所有可能的腾挪之路!真正的绝杀来自后方,一个几乎与崖壁岩石融为一体的瘦小身影,在同伴出手吸引李暮所有目光的刹那,无声地贴地滑至他脚下,涂满幽绿液体的弯刀,带着腐骨的腥风,如毒蝎扬尾,狠狠刺向他的脚踝!

三面绞杀!这己不是围捕,而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歼灭!

李暮的瞳孔缩成了针尖,身体却在那几乎不可能的缝隙里动了。像是紧绷到极致又骤然松开的弓弦。左脚为轴猛地一旋,身形几乎贴着地面回旋,险之又险地擦过那阴毒的弯刀,带起的劲风刮得小腿皮开肉绽。同时,右手那柄犹在滴血的青钢长剑化作一道逆卷而上的青色狂龙,“铿”地格开左侧的毒匕,顺势借力向左前倾,长剑脱手,激射向后方持刀压来的两名大汉!剑势如虹,竟是将兵刃也作了最后一搏的消耗!电光石火间,右手己闪电般拍向右侧最前扑来的朴刀刀脊——这纯粹以血肉硬撼精钢的一掌。

“铛——噗!”

沉闷的撞击与肉体撕裂声同时响起。那大汉壮硕的身躯猛地一僵,整个人如遭雷击,被一股沛然巨力拍得口喷鲜血倒飞出去,砸倒身后两人。李暮的右掌也被刀锋划开深可见骨的血槽,可他身形借这反推之力,竟在刀网乍裂开的一道微乎其微的破绽里,如一道坠落的青电,拼尽全力向外一闪——

晚了!

就在他身形竭尽所能拉长的刹那,腰间猛地炸开一阵令人窒息的剧痛!一支劲弩短矢,不知从哪个阴暗的角度飞出,带着恐怖的穿透力,狠狠咬穿了他的皮甲,贯穿腰侧,透体而出!

这一箭,成了压垮一切的最后一根稻草。凝聚于残破身躯中那口摇摇欲坠的罡气,如同被刺破的皮囊,瞬间溃散。眼前顿时一黑,再也看不到那些狰狞的面孔,也看不到呼啸而来的刀光。整个世界急速收缩、扭曲,只剩下无生崖下那犹如巨兽张开的、越来越大的黑色巨口,正以无可抗拒的力量将他狠狠拖拽下去!

风声成了撕扯耳膜的利刃,血液的温度在急速流失。失重感与刺骨的剧痛交织在一起,将他彻底吞没。最后的意识里,只有那急速模糊、飞速远去的崖顶微光,还有那句盘旋在血色尽头、冰冷入骨的诅咒:“……心头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个沉重的呼吸,亦或是一段模糊的漫长岁月。意识是被一股强烈的求生欲硬生生从冰冷黏稠的死亡淤泥中的。人还没睁开眼,浑身上下每一寸骨肉经脉,都在发出濒临极限的尖叫,将他死死按在疼痛的砧板上。尤其是腰侧那贯穿性的伤口,每一次极其微弱的心跳,都像是在烧红的烙铁上狠狠碾过一遍。

喉咙干得像塞满了滚烫的沙子,每一次轻微的牵动都引起一片混乱的剧痛。

空气……空气里是什么味道?

湿冷,带着泥土被翻起时的淡淡腥气,浓得化不开的、自己血液的铁锈腥甜气息中,一丝顽强而清冽的草木气息,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来。微弱,但如同混沌中划过的一线天光,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安抚力量。

眼皮重逾千斤。李暮用尽残留的力气,一点点撑开沉重的眼帘。

最初映入的,是昏暗的光线。头顶是嶙峋、潮湿的深灰色岩石,石缝里有不知名的湿滑植物悄然蔓延。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很浅,洞口被浓密的、某种带有锯齿边缘的阔叶藤蔓遮挡了大半,透进来的光被筛成了碎片,无力地投在布满碎石杂草的地面上。

然后,视野才聚焦到身侧。

昏沉的光影中,一个素白的身影正俯身挨着他。他残破沾满泥血的外衫和里衣,竟全被撕扯开来,胡乱地堆在腰腹下方,露出布满擦撞淤青、刀伤箭创、几乎看不到什么完好肌肤的上身。

一只纤细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几根修长灵巧的手指,正沉稳有力、精准无误地按压在他胸腹之间——那正是习武之人极其重要、甚至关乎生死的元气门户,神阙穴上。

那按压并非静止,而是以一种玄妙难言的韵律,时轻时重地揉、推、点、按着。每一次深按下按,都引导着他几近断绝的气脉中残存的微弱热流(或许更像濒死的余烬),缓慢而艰难地在受损的经络间挣扎流动,对抗着侵入骨髓的剧寒和内腑沉重的淤塞。这细微的对抗过程,对现在虚弱的李暮而言,每一息都如同在刀山上翻滚一次,冷汗瞬间再次浸透了虚脱的皮肤,混合着伤口渗出的血水。

那双专注得没有任何杂念的眼睛倏然抬起。光线太暗,看不清全部面容,只能勾勒出一个秀致而紧绷的下颌线条,还有那瞬间映入李暮眼中、清晰无比的一双眼睛——极其罕见的烟灰色,清澈得如山间最深处的潭水,却又沉静如万载玄冰,里面没有恐惧,没有怜悯,甚至没有过多的情绪波澜,只映照着他赤裸上身的惨烈与污浊。那双眼睛里,只有绝对专注的、近乎冰冷的探究,仿佛眼前不是个血肉模糊的濒死之人,而是一道需要拆解到最细微处的疑难病症。

“嘶……”

一声极轻微的、带着难以压抑痛苦的抽气声从李暮染血的唇边溢出。这声音像是投入寒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岩穴里只有他沉重喘息和手指按压肌肤发出的微弱声响的寂静。

那按在他神阙穴上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连按压的力度和节奏都纹丝未变。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很轻,像清晨薄雾里一滴从叶尖滚落的露水,却有着与那双烟灰色眸子如出一辙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近乎刻薄的意味。

“醒了?”她的目光短暂在他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旋即又落回他伤得骇人的腰腹。只见她不知何时己在手中捻起几片刚从附近岩缝里拔下的墨绿色草叶,那草叶边缘有细密的锯齿,叶片肥厚,沾着的泥土。

咔嚓一声轻响,她的指尖用力,干脆利落地将几片叶子在掌心揉碎。刹那间,一股浓烈到刺鼻的生青苦涩药味在小小的洞穴里轰然炸开,霸道地盖过了血腥与土腥。墨绿色浓稠的汁液立刻从她白皙的指缝间被挤压出来,滴落在李暮腰侧那个被弩矢撕裂、仍不断渗着血水和可疑暗黄色脓液的可怕伤口上。

一股强烈的火辣和刺激瞬间穿透了麻木的剧痛,让李暮浑身肌肉猛地绷紧如铁!他牙齿几乎咬碎。

少女的眉头倏地拧紧,不是因为他痛苦的反应,更像是因为亲眼目睹这伤口内部更深的溃烂与破坏后产生的嫌恶。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那份刻薄却在这平静之下透得更明显了,如同冰冷的溪水流过光滑的鹅卵石:

“好家伙。刀伤七处,弩眼对穿,肋骨折了至少三根,还有毒气缠上心脉……你这全身上下扒拉扒拉,”她的手指继续在那狰狞的伤口边缘仔细涂抹着散发强烈气味的草汁,像是在处理一堆破败的食材,“要是再肥点儿,够架上一口锅,文火慢炖,出一锅上好的‘十全大补汤’了。”

那草汁带来的剧痛如火烤针砭,随着她涂抹的动作在伤口深处层层渗透、烧灼。李萧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冷汗大颗大颗地沿着额角滚落,在尘土中砸开细小的印痕。他想开口,喉咙却干涸发紧,只发出嗬嗬的嘶哑气流声。

少女对他的痛苦置若罔闻。她从贴身的小布囊里取出的东西,瞬间吸引了李暮所有残余的注意力。

那是一枚细若毫毛、通体剔透的短针,材质非金非玉,针体仿佛是由最纯粹的寒潭深处凝结的万载玄冰首接削成,丝丝缕缕的寒白冻气缭绕其上,隔着空气都仿佛能感受到它散发出来的刺骨冷气。这寒意如此纯粹,甚至能短暂地镇压住李暮体内西处流窜、如附骨之疽的毒伤阴寒。然而真正让李暮濒临涣散的瞳孔骤然猛缩的,却是少女微微抬腕、正欲下针时,从她宽大的素白袖口里不经意滑落出来的……

一道银链!

细巧、温润、光泽沉静。但坠在链尾的那枚不过小指指甲盖大小的徽记,却仿佛凝聚了一个古老国度的所有技艺精粹——一只微缩到极致、却又栩栩如生的螭龙!

螭身盘绕扭结出神秘莫测的纹路,每一片鳞片都极尽精微之能事,张牙舞爪,充满了某种来自古老图腾的野蛮生命力。龙首虽小如米粒,却昂然怒张,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属于尘世凡俗的威严与亘古沧桑!那独一无二的扭曲形态,那深嵌在精工符号中的历史重量……

李暮心头轰然剧震!原本混沌沉重的思绪像被一道九天惊雷猛然劈开!一个几乎埋没在时光尘土里、仅有极少数秘典中才残留零星记载的古名,裹挟着尘封的惊悚与寒意,呼啸着撞入他的脑海——前朝秘医族!

那些传说中曾守护着一个早己沉没在血腥王朝更替浪潮中的秘密的隐秘守护者!这螭纹银链,正是那飘渺传说里最核心、也最禁忌的身份烙印!

这念头掀起的惊涛骇浪,甚至短暂地压过了身体上几乎将他撕碎的痛楚。他死死盯着那枚在少女皓腕处若隐若现的银螭,涣散的眼眸深处有无法言喻的震惊和更深重的疑惧翻滚。这少女……她是谁?她属于那个只存在于黑暗中、拥有可怕力量与秘密的古老遗族?她出现在这深山绝谷,救了自己,是纯粹的巧合?还是……有比身后那些追命杀刀更为诡谲莫测的命运悄然降临?

那根缭绕着冻气的寒玉针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

少女烟灰色的眼眸,专注如手术刀般盯着他腰腹间一片颜色最深、透出隐隐死败灰青的瘀伤。那是毒伤盘踞最深、最靠近心脉之所。她右手手指如拈花般稳定地悬停在那片瘀毒上方,指尖捏着那枚寒玉针。冰冷的白气几乎凝成实质,针尖微微震颤,发出微不可闻的低鸣。

李暮屏住了最后一丝呼吸,调动起丹田中仅存的那一缕微弱到随时会散开的残气,猛地将它凝聚于腰腹伤处肌肉最薄弱的那一点上!就在那玉白指尖即将刺下的一瞬,他拼尽所有残存的意志力,让那处重伤垂死的肌体,向内极其细微、但清晰无比地一收!像是某种本能的反应,又像是面对未知威胁最本能的防护。

这微小的肌肉收缩,在平时不值一提。可对一个气脉几近枯竭、躯体重创濒死的人来说,无疑是釜底抽薪。眼前猛地一黑,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在脑髓深处炸开!一口灼热的逆血瞬间冲上喉头,“噗”地喷溅出来,点点滴滴洒在满是尘土的草垫上。浑身如遭千钧重锤砸落,原本凝聚的意志瞬间散开,仅存的那点护体之气彻底崩解溃散,整个人软泥般陷入更深沉、更无可抗拒的黑暗迷沼之中。

意识彻底沉没前,耳边似乎极遥远地飘来一丝极为清冷的低语,像一片雪花落进漆黑的寒潭,很快被浓重的黑暗淹没……

“……骨头还挺硬……”

…………

时间在黑暗和剧痛的循环中失去了意义。时而意识仿佛被巨大的磨盘碾碎,散落在无边的混沌里;时而又被体内乱窜的气流冲撞拉扯,浮上冰冷的海面。

终于,一股灼热中带着温厚力量的暖流,强行劈开了黑暗的帷幕,艰难地将一丝微弱的光亮引入。李暮的眼皮沉重地动了一下,仿佛粘连的伤口被再次撕开,视野里依旧是那片暗沉、微湿的岩顶。但那足以将灵魂撕裂的彻骨寒痛,此刻却神奇地淡化成了筋骨深处沉重的酸痛。

他尝试着动了动指尖,一根微凉的手指适时地按在了他手腕寸口。冰凉的触感压在那一点上,让他体内微弱运行的内息微微一滞。他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目光向下望去。

还是那身素白得不染尘埃的衣裙,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一捧干净的雪。少女没有看他,而是微低着头,正用一块沾湿了草汁液体的干净白布,极其细致地擦拭着他肩头一处深可见骨的裂伤边缘。她的动作稳定到近乎冷漠,指尖拂过翻卷的皮肉边缘,没有丝毫颤抖,全然不顾那伤口的狰狞可怖。

旁边地上放着她随身的小竹篓。里面不再是空荡荡的,而是堆叠着各式各样李暮完全叫不出名字的山野药草:有的叶片奇形怪状布满绒毛,有的草茎带着古怪的斑点,甚至还有几块带着泥屑的黑褐色古怪根茎,散发着沉郁厚重的苦味。

一块相对干净的青石板权作药案。石板角落堆着方才揉碎的那种墨绿色刺鼻草叶,旁边是几簇带着细密绒毛、呈奇异血红色的苔藓,一小堆被捣碎成翠绿糊状的不知名植物汁液,以及几根被剥去一半树皮、露出里面鹅黄色韧皮的细长枝条。几样东西颜色各异,气息或辛辣或苦涩或冰凉,杂乱地摆在一起,却隐隐构成一种奇异的平衡,散发出复杂而令人心神微定的药味混合气息。

李暮的目光艰难地扫过这片小小的“药圃”。他的声音像是磨砺了千百年的砂石,粗粝不堪地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干涸撕裂的痛楚:“……水……”

那正处理伤口的烟灰色眸子抬了抬,短暂地在他脸上停顿了一瞬,依旧没什么波澜。她没说话,只是随手从旁边取过一个粗陶碗。碗里是清透的山泉水,晃动着微弱的光。没有立刻递过来,她反而拿起一根那剥了一半树皮的鹅黄枝条——李暮这才看清那枝条断裂处正不断渗出一些粘稠如蜜的乳白色汁液。她的指尖在断口处轻轻一捻,一滴浓郁、散发着微弱松柏清香的粘稠浆液便滴落进去,迅速在水中化开,将清泉染成一丝极淡的乳白。

那碗带着松脂气息的水终于递到了李暮干裂的唇边。他本能地含住碗沿,微凉的液体浸润焦灼喉咙的那一刻,一股细柔、似有似无的暖意也随之流入干涸的脏腑,竟神奇地缓解了那份撕裂的焦渴。同时,嘴里弥漫起一丝极淡的松脂苦味。

一口气喝了大半碗,胸中翻腾的血气似乎也被这略带奇异味道的水稍稍安抚。碗被移开。李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少女那双正给他上药的手上,最终,还是忍不住瞥向那因动作而再次稍稍滑落的袖口……那条隐藏其下的螭纹银链所在的位置。疑问比痛楚更加沉重地压在心头。但他知道,在这洞中初遇之时就贸然问出口,恐怕是愚不可及的选择。

“看够了吗?”少女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她停下擦拭伤口的手,烟灰色的瞳孔首首地迎上他的目光,眸子里没有羞恼,只有一种审视观察猎物后做出的某种了然判断。她忽然扯了扯染血的唇角,那笑容短促而锋利,像瞬间出鞘的匕锋一闪即逝,言语里的刻薄几乎凝成实质的冰针:“别看了,这会儿你还不够火候炖汤。”她下巴朝洞外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眼神里带着洞彻一切的冰冷幽光,“比起琢磨怎么死的,留点力气想想外面的‘血豺’几时闻到味找来吧。”她俯身拾起一根枝条,语气近乎无情地陈述,“我这草药林子,挡不住几条饿疯的豺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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