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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偏偏要和你抢生意吗？”
当裴娘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李道玄承认他是有点想知道的。
哪来的人会专门找他的小作坊的麻烦，这种东西又不是特别暴利的买卖，真的不值得长期投入。
调味品，很容易替代或者干脆就不需要。
现在玄云坊生意不错，纯粹是因为长安附近百姓安居乐业，生活较为富足，这才会蜂拥而至。
更重要的是，这东西提不了价格，一旦价高了，百姓就不买了。
这就是必需品和非必需品的区别。
不过，李道玄隐隐感觉眼前的女人没安好心，索性不给她继续套取信息的机会：
“不好奇。”
“我是为了......啊？”
裴娘子刚想讲述自己的缘由，就听到“不好奇”三个字，当场愣住了。
“你再说一遍？”
裴娘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道玄，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大事。
“不好奇！”
李道玄来了兴致，挑眉回应。
“你好奇！”
裴娘子恨得牙根首痒痒，连拳头都忍不住握了起来。
李道玄轻轻摇头，转而向门外走去：
“不好奇。”
“你好奇！！！”
裴娘子立刻转身拦在了李道玄身前，用手指指着李道玄的鼻子，厉声道。
“不！”
“好！”
“奇！”
李道玄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潇洒地推开房门，准备离去。
咔嚓！
裴娘子咬紧后槽牙，连手指都被捏出了声响，
“八二分成，你八，我二！”
扑通！
刚刚打开一道缝的门，立刻又被关上了。
“好说好说，我还真挺好奇娘子针对我的原因！”
李道玄嘿嘿一笑，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起一个茶杯，递给裴娘子，
“娘子慢慢说，在下洗耳恭听！”
裴娘子只觉得自己仿佛遇到了克星，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修养极高，但今天就被这个人搞得破功了好几次，差点就要心态崩溃了。
这无耻的不像是李家的王爷！
看着立刻放低姿态的李道玄，裴娘子露出核善的微笑：
“好啊！我慢慢说，殿下慢慢听！”
说完，她拿起那个茶杯，向李道玄的身上泼去。
哗啦！
李道玄眼疾手快，立刻侧身，才堪堪躲过去。
茶水落在地上，染湿了一小片地毯。
“娘子，这就不好......”
“九一分成！”
李道玄闻言，轻咳了两声，摇头道：
“不行，我这衣服可是很贵的。”
“那又如何？”
裴娘子冷冷一笑，又拿起了一个茶杯，
“我让给你的钱，可是能买好几件了！”
“这衣服与我感情颇深啊！”
李道玄这话倒是没说错，这衣服是他被教育成良家子之前，在晋阳走南闯北当大哥的时候穿的衣服。
十分有纪念意义。
“这可是承载了我的童年时光啊......”
他还没感叹完，裴娘子深吸了一口气，打断道：
“所以，怎么样能让我泼你！”
“得加钱！”
李道玄摸了摸衣服，咧嘴笑道。
“我不要了，我白干活，我就要泼你！”
裴娘子似乎也上头了，抄起茶杯就向李道玄泼去。
李道玄也算信守承诺，就站在那里迎面接受了那杯茶的洗礼。
哗啦！
看着被泼成落汤鸡的李道玄，裴娘子没来由的心情舒畅，坐回了原位：
“现在，听我说！”
“好，您说！”
李道玄摘下挂在头发上的茶叶，坐到主位上，静静聆听。
“我来自河东。”
裴娘子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河东裴氏，你听过吧。”
“听过，难道你是裴行俨那一支的？他现在应该是在王世充手下吧。”
李道玄摸了摸下巴，回答道。
“不是，是......”
裴娘子刚想说明，忽然想到眼前之人的身份和某些传闻，立刻改口，
“是一个小分支。”
“哦，我差点以为你是裴寂那一支的。没事，您继续说。”
本着给钱是大爷的原则，李道玄继续听着。
这话让裴娘子浑身一颤，连忙收起折扇，开始娓娓道来：
“河东最近多了不少难民，虽然土地还够，但现在还没到收成的时间，他们还在接受我们的救济。
不过，现在有一些麻烦。”
“麻烦？”
李道玄微微皱起了眉头，开始正经起来。
“是的，虽然粮食还够，但却没有足够的豆豉，寻找的其他平替又很难满足要求。”
“所以，你就打上了麸豉的主意？”
李道玄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但你不是搞出配方了吗？”
闻言，裴娘子摇头道：
“但不能量产，很难满足需求。
要不然我会选择用这种方式引起你的注意？”
“如果能开辟河东的市场，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道玄选择性地回答道，
“你们裴家需要多少？”
“至少要满足半个河东的，等之后会有详细的契约。”
裴娘子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回答。
“半个？”
李道玄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将“半个”两个字重复了几遍。
裴娘子自然能看出李道玄的意思，摇头道：
“不用猜了，河东又不是裴家，一家独大，至少还有一家可以与我们相提并论。”
“哪一家？”
“陈家。”
裴娘子的回答出乎了李道玄的预料。
他原以为会得到河东薛氏之类的回答，毕竟，这些河东世家还是比较强大的。
但陈家，他从未听过。
“河东陈家？很厉害吗？”
李道玄感觉自己像路易十六，摸不到头脑。
裴娘子叹了一口气，纠正道：
“不是河东的世家，但有很大的影响力。”
“倒没听过哪个陈家能威胁你们裴氏？”
李道玄显然不信，因为这不符合常理。
除了衣冠南渡的时候，北方氏族可以压制南方外，还没听过哪个过江龙能死死压制本地的地头蛇的。
“因为他们不是一般的陈家。”
“难道是王维诗里的陈家？”
李道玄笑了笑，感觉气氛太过压抑，玩了一个只有他懂的梗。
裴娘子自然听不懂，选择继续回答：
“这个陈家是侯莫陈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