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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没入体内，陈老太和小爱身上的气息似乎都稳定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阴冷不定，反而多了一丝属于“员工”的归属感。
王虎还瘫在地上，嘴巴张着，一副被雷劈了还没缓过神的模样，他看看那两堆晃眼的冥币，又看看一脸平静的林凡，再看看那签了“卖身契”的一老一小，只觉得这世界太疯狂，凡哥的操作更是骚断了他的腰。
“五……五十万……月薪……”
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冲击。
“凡哥，要不……要不您看看我？我年轻力壮，能打能抗还能喊麦助兴！月薪……不用五十万，五万！不，五千！五百也行啊！”
小爱飘在半空中，双手叉腰，小下巴抬得高高的，用一种“你这乡巴佬懂什么”的眼神斜睨着王虎，清了清嗓子，学着大人的口气说道。
“哼，这位……员工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可是老板亲自签约的高级人才，月薪五十万是我们的价值体现！你这种……嗯……临时工，就不要想太多了！”
她说完，又立刻换上一副甜得发腻的笑容，飘到林凡身边，殷勤地问。
“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要不要小爱给您捶捶背？或者唱个歌？我新学了好多人类的儿歌呢！”
林凡没理会这两个活宝，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目光转向旁边依旧被小爱利用规则喊着动弹不得的三个女鬼——疯魔的李念、一脸怨毒的张小翠，以及那个穿着单只粉色绣花鞋、眼神复杂的林小玲。
“好了，正事还没办完。”
林凡的声音让现场的气氛重新严肃起来。
他抬眼看向那个穿着同样绣花鞋的林小玲，平静地问道。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
林小玲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没想到林凡会突然问她。
她看了一眼旁边依旧面目狰狞的李念和恨意滔天的张小翠，又看了一眼己经成了林凡手下的陈老太和小爱，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悲凉。
小爱立刻飘了过去，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教训道。
“喂！老板问你话呢！老实交代！你看我们，现在己经是老板的人了，待遇好得很！你要是表现好，说不定老板一高兴，也给你开份月薪五十万的合同呢！”
陈老太也嘶哑地开口。
“……说吧……老板……不是坏人……”
有了“同事”和“领导”的劝说，林小玲眼中的挣扎少了一些，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那只沾满灰尘和污渍的粉色绣花鞋，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挥之不去的怨恨和悲伤，开始讲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们三个……生前……是同一个宿舍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
“我叫林小玲，从乡下来的，是个孤儿……是奶奶把我带大的……这双鞋，是奶奶去世前，熬了好几个通宵，一针一线给我绣的，是她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她抬起头，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被定住的李念。
“可她！李念！一首看不起我！说我是土包子，嫌我穷酸！那天，她看到我整理衣柜里的这双鞋，就指着它大声嘲笑，说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穿这种老掉牙的东西，跟裹脚布一样！”
听到这里，王虎忍不住小声嘀咕。
“这李念嘴是真够贱的……”
林小玲的目光又转向张小翠，眼神复杂了许多，带着一丝感激，也带着更深的痛苦。
“小翠……她当时站出来帮我说话，骂了李念……李念那个贱人，自己吵不过，就怀恨在心，偷偷叫来了她那个高年级的男朋友，还有他几个狐朋狗友……”
说到这里，林小玲的声音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那里面混杂着极致的恐惧、屈辱，还有几乎要烧毁一切的恨意。
“他们……李念那个贱人，叫来了她的姘头还有几个男的……把我和小翠……强行拉到了男生宿舍楼的504……他们……他们把我们……”
她猛地哽咽住，后面的话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掐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然而，那未尽之语中透出的绝望与肮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连空气都仿佛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苏沐雪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俏脸一片煞白，嘴唇微微哆嗦。
王虎听得是目眦欲裂，额头上青筋暴起，捏着电警棍的手骨节咔咔作响，他咬牙切齿，低声咒骂。
“妈的！一群畜生！连畜生都不如！”
“小翠她……她性子烈……受不了这个……事后没过几天，就从楼顶跳下去了……”
林小玲脸上滑落两行猩红的血泪，声音凄厉得如同杜鹃啼血，每一个字都带着剜心刮骨的痛楚。
“摔得……面目全非……”
“而我……我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她猛地抬起头，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庞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我要他们死！死得比我还痛苦一万倍！我偷偷弄到了实验室里的剧毒……算准了时间……把那几个畜生，还有李念那个贱人……全都毒死了！就在那个504宿舍！让他们死在那肮脏的地方！”
她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林凡他们来时的方向，眼神癫狂而悲怆，声音尖锐得刺耳。
“之前张小翠在五楼发疯一样追杀的那西个男鬼……就是当初欺负我们的那几个畜生！一个都跑不了！”
“可笑的是……”
林小玲发出一阵如同夜枭般难听的笑声，充满了嘲讽和不甘。
“世道何其不公！凭什么他们生前是人渣，死后变成鬼了，战斗力还比我们强？！我和小翠联手，最多也只能和李念那个贱人打个平手！凭什么？！”
一切的线索，此刻终于串联了起来。
张小翠近乎疯狂的怨恨，林小玲刻骨铭心的执念，李念死后的疯魔，以及那西个死有余辜的男鬼。
这栋看似普通的女生宿舍楼，竟埋藏着如此令人发指的肮脏与残酷。
林小玲的目光最终落回到林凡身上，那疯狂的眼神中，第一次透出了一丝希冀，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稻草。
“我……我看到你从一进来就不一样……你很强……我……我才用鞋子引你们下来……求求你……帮我杀了李念那个贱人！求求你！”
她声音颤抖，带着哀求，更带着一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复仇的决绝。
旁边的小爱眨巴着大眼睛，看看林小玲，又看看自己新上任的老板，小大人似的飘过去，拍了拍林小玲的肩膀（虽然是虚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