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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好威武啊！”
走出陆元凯的院子，小丫头挽着陆缺的胳膊，一脸崇拜的说道。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陆缺的身体其实很瘦弱，但豆芽所说的威武，显然不是形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这么多年来，她印象中的少爷，一直是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形象，可是今天的少爷不一样了......不对，仔细想来，少爷自从昏过去一次，醒来后就不一样了！
虽然说话疯疯癫癫，时常喊“大刀向什么鬼的头上砍去......”也不知道要砍什么鬼，听起来怪吓人的。
不过豆芽觉得这都没关系，如果疯疯癫癫能让少爷这么威武的话，那一直疯下去也挺好的。
“知道少爷为什么这么威武么？”
看着小姑娘如花的笑容，和满是小星星的眼睛，陆缺脸上洋溢着老父亲的微笑。
豆芽当然不知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陆缺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豪气干云的道：“很简单！因为少爷我站起来了！”
陆缺神色严肃，说话掷地有声。
豆芽愣了一愣，没听明白。
“少爷不是一直都站着的么？”
还是牛蛋问出了豆芽心头的疑惑，不过引来的，只是陆缺的鄙夷，瞪了他一眼：
“你知道什么？我说的站不是你认为的站，你以前看到少爷虽然站着，但实际上少爷是跪着的，现在你看到少爷站着，实际上我不但站着，我还能跳起来......”
见陆缺说得如此高深莫测，牛蛋一头雾水，还是豆芽像是听出些门道，若有所思......
果然。
少爷果然又在说疯话了！
“嘿嘿。”
牛蛋忽然傻傻笑了一声。
陆缺还以为他听明白了：“你也觉得我的话很有道理吧？”
“我不知道少爷说的是什么。”
牛蛋的话差点把陆缺气死。
代沟还是太深。
不过好在，相处五天下来，他已经有免疫力了。
“算了算了，对牛弹琴。”
他摆摆手，不再说废话，将两人领着回院子了。
一个小丫头，一个二愣子，都憨憨的，不过这样也好，憨憨的少很多烦恼。
不像陆缺，面上看似风轻云淡，但他心里，早已经在想李岳亭该怎么样向他实施报复了，他可不认为这件事情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不过他倒也不怕，反正也不打算再忍，早点撕破脸皮也好。
......
“少爷，李管事被打了！”
陆元凯刚回院子，正想看看从陆缺院儿里带过来的丫鬟手脚麻不麻利，突然听到吴嬷嬷的话，吓了一跳。
“李管事被打了？谁打的？”
陆元凯虽然是陆缺的弟弟，但只比他小半岁，他的身材和陆缺完全是两个极端。
陆缺因为营养不良体型瘦弱，他则是因为营养过剩而肥头大耳，眼睛眯成一条缝，也不知道是不是脂肪太多把嗓门儿堵住了，说话声音从鼻子里发出来。
不过这不妨碍宅子里的仆人们怕他，因为老爷夫人就这一个儿子，宠得跟金镶玉似的。
“大少爷！”
听了吴嬷嬷的话，陆元凯眉头一拧，很快，他就见到了两边脸上各有一条香肠的李岳亭。
“少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李岳亭脸上的疤痕高高肿起，眼里满是血丝，哭得稀里哗啦的。
不过，这其中到底有多少卖惨的成分，只有他自已知道。
“李管事，怎么会这样？陆缺敢打你？”
听到陆缺打人，陆元凯也是不敢相信，在听了李岳亭的叙述后，很是诧异。
当然，更多的还是愤怒，因为李岳亭口中的陆缺，比他所认知的陆缺还要可恶十倍。
“大少爷下手狠呐，他说豆芽是他的贴身丫鬟，少爷您没资格让她伺候，说我为少爷做事就该被打，一口一个老二的叫您就算了，还说也就是您不在家，您要是在家，他连您一块儿打，要打得老爷夫人都认不出你来，好叫你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
李岳亭一把鼻涕一把泪，添油加醋的说着。
陆缺打他的两下确实让他怕了，不过只是怕一时而已，他不会一直怕，陆缺也不值得他怕。
你觉得我是奴才，不敢跟你作对，那行，我就找个主子来跟你作对，我倒要看看，面对主子，你还敢不敢打人！
李岳亭心里恶狠狠的想道。
“岂有此理，陆缺竟然敢打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现在就去找他，给你报仇！”
陆元凯被李岳亭撺掇得火冒三丈，当即就要去找陆缺算账，不过却被李岳亭拦住。
“少爷使不得呀！”
“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拦我干什么？”
陆元凯心里，从来就没怕过陆缺，对方敢打李岳亭，摆明了不给他面子，他不过去作威作福一番怎么捍卫自已的尊严？
“少爷对小的拳拳爱护之心，小的铭感五内，只是大少爷病了一场之后，到底和以前不同了，不一定肯就范。
若是争执起来，他是兄您是弟，身份上您矮了一头，您教训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如果被外人所知，难免被指摘不尊兄长。”
这一番话，说得陆元凯冷静了下来，哪怕他只比陆缺小半岁，也是弟弟，这也正是他一直以来都感到愤懑的原因。
“那你说，怎么办？”他看向李岳亭。
李岳亭眼中闪过一抹奸诈之色，忙凑上前，在陆元凯耳边耳语了几句，陆元凯听了，脸上露出笑容。
“还是你有办法。”
他赞赏的说了一句，大手一挥：“走，找我母亲为咱们做主！有我母亲在，他陆缺还敢翻天不成！”
......
“呀，好酸呐！”
吃下一颗冰糖葫芦，豆芽两条毛毛虫一样的眉毛便挤在一起。
“酸？那吐了。”陆缺说着，指了指地上。
“嗯，不不不......酸是酸，但是好吃！”豆芽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冰糖葫芦呢，好不容易吃到一颗，怎么可能吐出来？
别说吐果实了，就是山楂粒儿她都舍不得吐，只嚼了几口就囫囵的吞了下去。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见她吞下去了，陆缺说着，将剩下一串递给她。
“少爷你不吃么？”豆芽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但却并没伸手接，而是看向陆缺。
“我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留的，拿着吧。”陆缺将冰糖葫芦塞到她手里，又用手为她整理了一下鬓角的青丝。
“谢谢少爷。”
竟然有一整串冰糖葫芦可以吃，小丫头觉得这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说完谢谢，便大快朵颐起来。
而另一边，牛蛋正在费劲的嚼着从街上买来的肉干，虽然嚼得很吃力，但也吃得津津有味，从小到大，他也是第一次吃这东西。
看着这两人没心没肺的吃着，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再看看这破落小院儿。
不容易啊。
陆缺感叹了一声。
想自已这前身堂堂一个少爷，竟然混到这副田地，简直是......都对不起少爷这称呼。
这陆家是怎么也不能待了。
陆缺心里想到。
“少爷，您打了李管事，他会不会在二少爷面前告状呀？”
许是吃饱了，从来不动脑子的牛蛋竟然都开始思考起来，忧心忡忡的问道，只不过他这反应速度，也太后知后觉了。
“废话，当然会了。”陆缺一点都不怀疑。
“啊？那怎么办啊？”
豆芽也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冰糖葫芦都差点掉在地上。
相比两人的惊慌失措，陆缺却很镇定：“意料之中的事情，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不对付我就算了，要是想让人教训我什么的，你就帮我揍他们。”
他说着，指了指牛蛋，对这家伙刚才的表现，还算满意，要不是有他在旁震慑，说不定李岳亭还真敢动手。
牛蛋身材高大，用后世标准来测量，少说也有一米九多，又壮实，膀大腰圆，力气也大，在陆缺的记忆中，这家伙拉车都不带大喘气儿的，不拿兵器的情况下，等闲四五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是真想不明白，有这样一个人形猛兽般的随从在，前身怎么会被欺负成那样。
也有可能是从小就被欺压，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才导致明明有条件却不懂得反抗。
不过他不懂，现在的陆缺却懂。
“少爷，我......我不会揍人啊。”
牛蛋没打过人，只会吓人，听到陆缺的话，有些腼腆的说道。
“不会揍人就给我顶，谁敢动少爷我，就给我顶死他。”
牛蛋这身材，随便一个蛮牛冲撞，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所以陆缺这般吩咐道。
牛蛋一听，点了点头，揍人不会，顶人他会。
不过......
“谁动您就顶谁？那要是二老爷动您呢？”
他难得的问出了一个还算尖锐的问题，陆缺一听，也愣了一下，随即神色凝重的道：“要是旁人也就罢了，如果是二老爷动我的话......”
说到这里，他语气加重了几分：
“你就给我往死里顶！”
听到陆缺这么说，牛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重重的点头：“好！我听少爷的！”
他说着，神色间竟隐隐闪过些许兴奋。
“大少爷，夫人叫我来传话，让你过去一趟。”
陆缺正和牛蛋吩咐着，门口突然来了个丫鬟传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