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货,点清楚了?”
昏黄的油灯只能照亮仓库的一点,角落的阴冷气息,怎么也驱散不了,那瘦弱的男人说话声音虽小,眼睛却似尖锐的钢针一般盯着对面穿青衫的青年。
李黎没有回答,而是用指尖抚摸着一件冰凉的金属器械,细细的分辨着上面铸造纹路与德语铭文处的微小凸起,神情平静,但目光却如锋利的刀刃般锐利,迅速的向地面排列成行的多组大木箱扫视去。
"德国制造,"瘦削男子轻舔干裂嘴唇,略显隐晦的得意,"最新款式,性能卓越。
李黎的声音像井水一样清澈平静,但是精瘦男子还是很担心李黎的防御能否挡住“梅机关”发射的子弹。
精瘦男子的脸色变了下,下意识的西下看了看,然后道:“李总,这桩买卖,除了要有胆量和小心之外,还要诚信为本,我们己经把钱给了,接下来的事……’’
“砰!”
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刺眼的手电光束如鞭挞般射入,瞬间驱散了油灯的昏黄光线。
“八嘎!统统不许动!”
八名黑衣腹部隆起的人闯进现场,一个肥头大耳,有仁丹胡子的人一脸凝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李黎还有旁边的那个瘦子。
精瘦汉子双腿发软,几乎瘫倒,声音颤抖地辩解:“太……太君!这是误会,全是误会!’’
仁丹胡一首都死死地盯着李黎还有他们操作的机器,就像是毒蛇一样:“李桑先生你对日军的家伙动了手,真是有胆色。”
李黎慢慢转过身子来,脚步沉稳又从容,就好像那些特务们不是什么威胁,倒像是几个平时会问她话的人,她的眼神一首都很坚定,只是轻轻抬起头来,盯着对面那个长了跟别人不一样的小胡子的仁丹胡子。
“盯上?”李黎嘴角泛起一丝极淡、极冷的笑意,“刻你名字了。’’
仁丹胡的表情立即发生了变化,没想到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和自己作对,脸色沉凝,口气硬硬的说了一句:“汉人!不要啰嗦!这批东西是战略装备,快滚!要不是看在秦桑的情面上,定要灭你满门,快滚吧!”朝秦桑指了一下,让他快点闪人。
秦桑面色惨白,不停向李黎递眼色,暗示“认输保命”。
李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但走出了第一步,这一步让众多特务们纷纷抬起了枪,此时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李黎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他的话空洞回响,刺耳得厉害,这“梅机关”的“战略”,不就是用来捞偏门的么?他盯着仁丹胡腰上的鼓起的皮囊,想看到里面藏有什么秘密。
仁丹胡的脸色猛地一变,从惊慌变成了愤怒:“八嘎呀路!死啦死啦滴!”他便拿着手中的武器猛然举了起来。
就在他手指扣向扳机的刹那!
“砰!”
枪响了!
不是仁丹胡开的枪!
李黎手中悄然出现一把小巧勃朗宁,枪口尚有青烟飘散。
仁丹胡感觉到手腕处忽然出现了一种麻麻的感觉,随即便被剧烈的疼痛所笼罩,原本手中的那把南部式手枪也“当啷”一声落到了地上,更令人吃惊的地方在于,他胸前佩戴着的那只金怀表的表壳上竟然出现了两道贯通的弹孔,锋利的金属边缘深深扎进皮肤当中,带来了难以忍耐的刺痛感。
李黎拔枪迅疾,众人未及看清其动作。
仓库内一片死寂。特务们被这神秘一枪所震慑,虽持枪在手,却皆不敢轻举妄动。
李黎握着枪抵向仁丹胡的眉心,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要是你再敢有所异动,下一发子弹就会打穿你的脑袋。”
仁丹胡后背立即被汗水给浸湿了,他紧紧抓住自己手腕处,痛感与恐惧让他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这眼前这个年轻华夏男子眼中流露出的那种决然跟冷血,让他感觉对方随时会首接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