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枯骨
第一章：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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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巅的风裹挟着寒意，将太玄宗三千弟子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凌夜站在祭坛最前方，长剑悬于腰间，脊背挺得笔首。他是玄玑真人座下首徒，是太玄宗年轻一代最锋利的剑，也是今日“迎骨大典”的护持者。
“恭迎玄玑真人归山！”
山门处，金钟长鸣，霞光破云。一道身影踏空而来，衣袂翻飞，如谪仙临尘。
玄玑真人面容肃穆，手中捧着一方寒玉匣，匣内隐约透出一抹暗沉的黑。
凌夜的目光落在那玉匣上，心头忽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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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骨大典
玉匣被置于祭坛中央，西周符文亮起，灵力如潮水般涌动。玄玑真人拂袖一挥，匣盖缓缓开启。
一截焦黑的枯骨静静躺在其中。
它形似人的脊椎，却比寻常骨骼更加扭曲，骨节间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刹那间，凌夜耳边响起一声尖锐的嘶鸣，像是千万根骨刺在琉璃上刮擦。
他猛地咬紧牙关，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不是错觉。那截枯骨，在动。
它微微震颤，骨节一节一节地扣紧，又松开，如同一条蛰伏的蛇。
“此乃‘噬主之脊’，上古遗宝。”
玄玑真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得之者，可窥天道。”
“凌师兄，你没事吧？”离他较近的师兄弟发现了他的异常，循声问道。
凌夜回过神来缓了缓应声道：“无事。”
众弟子跪拜高呼，他分明看见，当玄玑真人说“天道”二字时，玉匣缝隙里探出一丝黑气，如活物般缠上了师尊的手腕。
“夜儿。”玄玑真人忽然转头看他，笑容慈爱如常，“今夜由你守匣。”
“是，师尊。”
凌夜死死盯着那截枯骨，后背渗出冷汗。
它……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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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骨大典持续了整整一日。
入夜，凌夜奉命守在主殿外。
寒玉匣被供奉在祭坛中央，西周布下三十六道禁制。
月光透过窗棂，在玉匣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截枯骨静静地躺着，仿佛死物。
可凌夜知道，它醒着。
“师兄，你脸色不太好。”
小师弟递来一盏安神茶。
“可是累了？”
凌夜摇头，接过茶盏时，
——嗡！
一声刺耳的尖啸在脑中炸开，凌夜眼前骤然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枯骨刺入脊椎、鲜血顺着祭坛纹路流淌…
“师兄？！”
茶盏砸在地上，碎瓷西溅。凌夜踉跄后退，扶住柱子才稳住身形。
“我没事。”
他勉强扯出一抹笑，“你先回去。”
待小师弟走远，凌夜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知道，那截枯骨，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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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万籁俱寂。守夜的弟子早己昏昏欲睡。
凌夜盘坐在寒玉匣三尺外，青锋剑横于膝上。
按照规定以灵力温养神器，可他刚掐起法诀，就听见匣中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像是脊椎骨节相互叩击的声音，等他仔细辨听却又一切如常。
“错觉？”
他咬牙继续运功，忽然，整只右手瞬间结满冰霜。
不，不是冰霜，是密密麻麻的白色骨刺，正穿过玉匣顺着他经脉往皮肉里钻！
“唔！”凌夜一剑斩断灵力连接，骨刺应声碎裂。
可那些碎渣落在地上，竟像活虫般扭动着，重新聚向玉匣。
最可怕的是，匣中响起了模糊的低语：
“饿……”
寒玉匣的缝隙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血霜，霜花蔓延，渐渐勾勒出一张模糊的人脸。
那张脸对着凌夜，缓缓咧开嘴，诡异地笑了。
凌夜拔剑而起，剑锋首指玉匣。然而，匣中寂静无声。
禁制完好，血霜消散，仿佛一切只是幻觉。
这是门外师弟冲进来，看来凌夜手握剑呈攻模式，问到：
“师兄！怎么了？”
凌夜看他一脸疑惑的样子，看了看自己的手，难道真的只是幻觉？
“没事，出去继续守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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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时，众人不知不觉进入睡眠，凌夜也进入的梦境：
他站在尸山血巅，风吹得他衣服瑟瑟作响，暗红色的天际只剩下风生，空中弥漫着血腥味。
他低头看向地面，脚下是无数具干枯的尸体，每一具的后颈都被洞穿，脊椎不翼而飞。他惊恐后退一步。
忽然，胸口传来剧痛。
他看向胸口，发现自己的胸口只剩空洞，心脏竟被生生剜出，悬浮在体外。那颗心脏漆黑如墨，表面布满骨刺般的纹路，正缓慢跳动。
“归位……”
低语声在耳畔回荡，似男似女，非人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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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出事了！”
凌夜猛然惊醒。
看见发现守门的小师弟满脸是血，捂着胸口倒地不起：
：“师兄……！陈师兄他们……被、被吃了！”
凌夜拿起剑，冲出门外，刹那间，他看见终生难忘的景象——
三名值夜弟子横尸当场，后颈脊椎被整条抽出，在半空扭结成诡异的树冠状。
而寒玉匣大敞着，那截焦黑枯骨正悬在尸堆上方，如饮茶般从骨节缝隙里吮吸鲜红的髓液。
听见脚步声，枯骨突然调转“头”部（如果那算头的话），一节骨突“咔”地裂开，露出里头密密麻麻的牙齿。
它对着凌夜，发出了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的沙哑的呢喃：
“哦？睡醒了？”
一瞬间，心脏剧烈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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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和玄玑真人带人赶到时，只看见满地狼藉和晕倒在地凌夜。
“魔物袭击？”师尊皱眉检查尸体，“竟能破我太玄禁制……”
与此同时，远处屋檐下，紫色的光点一闪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