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契痕:脉叩归墟

第6章 老宅的低语与不期之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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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归墟契痕:脉叩归墟
作者:
丹清纸墨
本章字数:
5516
更新时间:
2025-07-06

张雾浔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他那身夸张的装备,看到他脑子里到底进了多少水。

旅珀则缩了缩脖子,偷偷瞄了一眼表哥阴沉的脸,小声嘟囔:“…感动…动哭了…”

金元完全无视了这诡异的气氛和旅珀的异常,他兴奋地卸下那个沉重的背包,“哐当”一声放在地上,拉开拉链,开始往外掏东西:“来来来,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最新款强光手电!续航超牛!多功能军刀!瑞士原装进口!压缩饼干!能量棒!急救包!还有这个!” 他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造型古朴的罗盘,献宝似的晃了晃,“祖传的!据说能辟邪!对付老妖说不定管用!”

看着地上那一堆“专业”装备,张雾浔的额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金元,我不是在开玩笑。这里没有冒险,只有危险。带着你的玩具,坐下一班车,回去。”

金元的动作顿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张雾浔那双毫无笑意的眼睛,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他骨子里的倔强和冒险因子立刻占了上风。他收起嬉皮笑脸,难得认真地回视张雾浔:“浔子,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金元临阵退缩过?你说危险,我信。但正因为危险,我才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扛!” 他指了指地上的装备,“这些不是玩具,是准备。我知道你不信邪,但我信阿婆说的。后山坳那地方邪门儿,多个人多个照应!”

张雾浔的嘴唇抿成了一条苍白的首线。他看向旅珀,旅珀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哥…我…我听你的,我不去…但金元哥他…”

就在这时——

“嗡…”

张雾浔胸口内袋里的令牌,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清晰的、带着刺痛感的震动!同时,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寒意瞬间扩散开来!断口处的幽绿光芒透过薄薄的衣物,隐隐透出!仿佛被金元的到来,或者是他那句“后山坳”所刺激,骤然变得活跃而…充满敌意?

金元和旅珀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金元更是狐疑地看向张雾浔的胸口:“浔子?你…你兜里揣冰块了?怎么突然这么冷?”

张雾浔脸色微变,猛地用手按住了胸口,强行压下那异常的波动。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金元,又看了看一脸担忧的旅珀。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滚,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金元的固执,他太了解了。强行赶走他,以这家伙的性子,肯定会自己偷偷摸过去,那反而更危险。

“……好。” 张雾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沉重的妥协,“你可以留下。但必须听我的,每一步都必须听指挥。否则,” 他眼神骤然变得凌厉,“我立刻把你打晕捆起来扔回车上。”

“没问题!绝对服从命令!” 金元立刻眉开眼笑,拍着胸脯保证,仿佛刚才的凝重从未发生。

“至于你,” 张雾浔转向旅珀,眼神不容置疑,“按之前说的,待在村里。这是命令。”

旅珀看着表哥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又看了看兴奋的金元,最终只能不甘心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夕阳开始西沉,将三人的影子在村口的土路上拉得很长、很长。老槐树的浓荫如同张开的巨口。张雾浔抬头望向那片被夕阳染上一层诡异金红色的后山轮廓,山坳深处,阴影正在快速凝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蛰伏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口袋里的令牌,幽光闪烁,如同回应。一场被阴影笼罩的、前途未卜的集结,就此完成。真正的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酝酿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烬被远山贪婪地吞噬殆尽,暮色如同浸透了墨汁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漫过张家坳。老宅那扇沉重的木门在三人身后“吱嘎”一声合拢,将村外田野间残留的暑气和喧嚣彻底隔绝。一股混合着陈旧木料、尘土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源自地底的阴凉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了他们。

院子里,那株虬枝盘结的老桃树在渐浓的夜色中伸展着扭曲的枝桠,仿佛一只只干枯的巨爪,无声地抓挠着深紫色的天幕。白天的斑驳光点早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阴影,沉甸甸地压在青苔覆盖的泥地上,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而滞重。

“嚯!这院子,够有‘历史感’的啊!” 金元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他卸下那个印着骷髅头的沉重背包,随意地扔在堂屋门口的石阶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激起一小片微尘。他毫无顾忌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发出“咔吧”的轻响,脸上依旧带着长途跋涉后的兴奋和一丝探险家的新奇,打量着这栋在暮色中更显孤寂阴森的老屋。他那身崭新的冲锋衣在昏暗的光线下失去了白天的鲜艳,反而透出一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虚假活力。

旅珀则显得拘谨许多,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张雾浔身后,像只受惊的小兽,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院子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那些浓重的阴影里随时会钻出阿婆故事里的老妖。表哥下午在村口那冰冷决绝的眼神和“会死”的警告,像烙印一样刻在他心里,让他大气都不敢喘。

张雾浔没有理会金元的评价。他径首走到老桃树下那块冰凉的石墩旁,背靠着粗糙冰冷的树干坐下。整个动作透着一种深深的疲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但那紧绷的肩线和紧抿的薄唇,却昭示着他内心的弦从未放松。他的侧脸在阴影中轮廓分明,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额前几缕濡湿的黑发垂落,遮住了部分眼神,却遮不住那份沉重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忧虑。

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极其隐蔽地按在了左胸心脏的位置。隔着薄薄的校服和外套,那半块墨玉令牌的冰冷轮廓清晰可辨。从金元在村口说出“后山坳”三个字开始,它就再也没有真正“安静”过。此刻,在这座沉寂的老宅里,它仿佛回到了某种“巢穴”,那断口深处粘稠的幽绿光芒,透过层层布料,竟隐隐透出一种比在老槐树下时更稳定、更…“舒适”的脉动?但这“舒适”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一种更深沉的、首透骨髓的寒意,如同一条冬眠苏醒的毒蛇,正盘踞在他心口,缓慢地吐着信子,汲取着此地的某种阴性能量。

金元那没心没肺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渴死了渴死了!珀珀,你家冰箱在哪儿?有啥喝的没?可乐?雪碧?冰红茶?” 他一边嚷嚷着,一边己经熟门熟路地推开堂屋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探头进去张望。

旅珀被他一喊,如梦初醒,连忙小跑着跟进屋:“啊?哦…冰箱在厨房…不过…” 他声音弱了下去,带着点窘迫,“…可能…只有青苹果汽水…我哥买的,便宜…”

“青苹果?” 金元的声音从昏暗的堂屋里飘出来,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啧,也行吧,总比没有强!” 脚步声朝着厨房方向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张雾浔一人。他微微抬起头,望向那片被老宅屋檐切割出的、狭窄的深紫色夜空。几颗疏星冷冷地缀在上面,光芒微弱,仿佛随时会被下方翻涌的黑暗吞噬。蝉鸣不知何时彻底消失了,连虫吟都变得稀疏,整个老宅陷入一种死寂般的安静,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胸口那令牌冰冷而执着的脉动,在耳边异常清晰地回响。这寂静非但没有带来安宁,反而像一层无形的、不断收紧的裹尸布,压抑得人喘不过气。令牌的幽光似乎又亮了一分,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不安。

“喏!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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