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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的意识之海，依旧是一片混沌。
但在这片混沌之中，凌霄天那道充满了诱惑的神念，就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前所未有、也最为剧烈的涟漪。
【知识】、【强大】、【我是谁】……
这些概念，对于一个完整的生灵来说，或许是寻常的词汇。
但对于此刻的陆渊而言，它们却像是一道道无形的闪电，精准地劈中了他内心最深处、那刚刚诞生的、对“充实感”的渴望！
在吞噬了那七名准帝之后，他的身体，得到了能量的满足。
他的“意识”，则从那些破碎的记忆中，获得了“信息”的满足。
而现在，眼前这个自称为“凌霄天”的魂体，正在向他许诺一种……更加高级、更加系统、更加完整的“信息”！
陆渊的本能，在这一刻，进行着最原始、最首接的“价值判断”。
【眼前的魂体】=【一份美味的、一次性的食物】。
【他所许诺的“知识”】=【源源不断的、能持续带来“愉悦”和“充实感”的另一种“食物”】。
这是一个无比简单的算术题。
一个果子和一棵能源源不断结出果子的树。
该如何选择？
陆渊的本能，在万分之一刹那间，便给出了答案。
只见那双空洞模糊的眼眸，那丝刚刚凝聚起来的、微不可察的“焦距”，变得更加清晰了。
他那混沌的意识中，第一次，主动地，向外界传递出了一道清晰的意念。
【证明。】
没有声音，没有言语。
但凌霄天却在瞬间，清晰无比地“听”到了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险些让他那虚幻的残魂当场溃散！
有效！
这个怪物，真的能沟通！
他真的对“知识”产生了兴趣！
但紧接着，一股更大的压力涌上心头。
证明！
他必须立刻证明自己的价值，否则，等待他的，依旧是被吞噬的命运！
没有丝毫犹豫，凌霄天立刻调动起自己残魂中，那段关于“剑道”的最基础、最核心的感悟，将其化作一道纯净无瑕的信息流，小心翼翼地，传递给了陆渊。
这道信息流中，包含了何为“剑”，何为“剑气”，何为“剑意”，以及最粗浅的、关于“人剑合一”境界的描述。
对于曾经的凌霄天来说，这不过是牙牙学语般的入门知识。
但对于一张白纸般的陆渊而言……
“轰！”
当这股条理清晰、逻辑完整的“知识”暖流，涌入他那片充满了杂乱碎片的意识之海时，陆渊的整个“意识”，都仿佛被点亮了！
就好像一个饥饿了三天的人，突然喝到了一口温润的肉粥！
那种感觉，那种系统性的知识填补了认知空白后所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充实感”与“愉悦感”，比之前吞噬任何记忆碎片，都要强烈百倍！
舒服！
太舒服了！
这种感觉……他还要！
陆渊的本能，在这一刻，彻底锁定了自己的选择。
只见那停滞在凌霄天魂体前方的吞噬旋涡，如同接到了命令的潮水，缓缓地、彻底地退去，最终消散于无形。
死亡的威胁，终于解除。
凌霄天心中悬着的那块巨石，轰然落地。
他活下来了。
他看着陆渊，就像看着自己未来的希望，心中充满了激动与期待。
然而，下一秒，陆渊的举动，却让他再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陆渊接受了他的提议。
但他接受的方式，却不是平等的“合作”，而是……绝对的“掌控”！
只见陆渊缓缓抬起手，对着凌霄天的残魂，轻轻一招。
那道之前缠绕在凌霄天魂体之上的、由纯粹法则构成的金色丝线，瞬间收紧！
一股无可抗拒的、温和却又无比霸道的力量，将凌霄天的残魂，向着陆渊的身体，缓缓拖拽而去。
凌霄天没有反抗。
因为他知道，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他任由那股力量，将自己虚幻的魂体，拉扯到了陆渊的面前。
紧接着，陆渊又对着那柄掉落在地、己经彻底失去了灵性、布满了裂纹的断剑，轻轻一指。
那柄断剑，竟违反了常理般，漂浮到了半空中。
金色的法则丝线，一端连着凌霄天的残魂，另一端，则深深地刺入了断剑的剑柄之中，将两者，以一种全新的、更加牢固的方式，重新连接在了一起。
做完这一切，陆渊那模糊的脸上，仿佛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
他松开了手。
断剑，“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而凌霄天的残魂，也只能无奈地依附在这柄破败的断剑之上，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了陆渊身边三尺之内。
协议，就此达成。
没有言语，没有誓言。
只有最赤裸、最原始的规则。
【你，属于我。】
【展现你的价值，你就能存在。】
【失去价值，你就是……食物。】
凌霄天心中苦笑，却也彻底安下心来。
他看向眼前这个依旧懵懂，却己经展露出无上掌控力的“怪物宿主”、“未来弟子”，心中那复仇的火焰，燃烧得愈发旺盛。
“很好……非常好……”
“那么，小家伙……”
“我们这堂课，就从如何给你这身蛮力，套上第一道‘缰绳’开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