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这世摆烂,你却跑去晚唐当官

第015章 这矿洞,难道真的要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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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说好这世摆烂,你却跑去晚唐当官
作者:
又是山花烂漫时
本章字数:
5706
更新时间:
2025-07-06

浑浊腥臭的黄水,带着浓重的硫磺和铁锈混合的刺鼻气味,仍在那个拳头大小的岩壁破口处汩汩涌出,像一条丑陋、垂死的毒蛇,源源不断地将毒液注入矿洞底部。

水面己经没过了脚踝,并且还在缓慢而固执地上升。

洞内空气滞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首刺喉咙深处。

陈二狗蹲在洞口不远处,死死盯着那片湿漉漉的泥地。

光线昏暗,但那一个模糊的鞋印,如同烙铁般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边缘略深,中间是一道道排列紧密、带着独特波浪纹路的凹痕。

这绝不是营田所农兵磨损的草鞋底,更不是流民赤脚或破布鞋能留下的痕迹。

这纹路,带着一种冰冷的、属于制式装备的规整感。

一股寒意,比洞中弥漫的硫磺毒气更甚,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沿着脊椎向上蔓延,冻得他指尖发麻。

“张…横!”两个字,带着血腥味,从紧咬的牙关里狠狠挤了出来。

不是疑问,是刻骨的断定。

正面冲突吃了憋,竟用如此阴毒的手段,要彻底断送矿洞,毁掉匠作坊的根基。

“副尉!”李栓柱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从洞口传来。

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脸色铁青、眼神喷火的农兵。

“明哨暗哨都布下去了,日夜轮换,眼睛都不眨一下,娘的,再敢来,老子非把他卵黄捏出来不可。”

“好。”陈二狗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山谷里冻硬的石头。

“栓柱,你亲自去流民营,找几个手脚麻利、眼神好的半大孩子,给我撒出去,远远盯着辅兵营通往咱们这边的几条小路。看到穿这种靴子的人,或者形迹可疑的,不用惊动,立刻回来报信。”

他用脚尖点了点地上那模糊的波浪纹印子。

“明白!”李栓柱重重点头,转身疾步而去。

陈二狗的目光重新投向那不断涌出毒水的破口。

堵?水压不明,后面连着多深的水脉更是两眼一抹黑,贸然去堵,只怕会引发更大范围的塌陷或更猛烈的喷涌。

排?眼下连个像样的木桶都紧缺,更别说能持续抽水的机械。通风驱散毒气更是奢望……

这矿洞,难道真要废在这里?

“副尉,”赵石头的声音带着忧虑在身后响起,他手里捏着一小团湿泥,凑在鼻尖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颜色。

“这水……邪性,带毒带煞,光靠人往外舀,累死也赶不上它冒的快。依俺看,得想法子把这窟窿眼先给它糊上,找黏性大的胶泥,使劲夯进去。”

“石头叔说得是条路子,但怕就怕水后面劲大,糊不住啊。”

陈二狗眉头拧成了疙瘩,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洞口堆积的、砍伐灌木荆棘留下的枝条杂物,几根粗大的毛竹筒混在其中,那是之前打算用来引溪水用的。

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火星,在他脑海中一闪。

竹筒……中空……引水?

还没等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灵光,营地入口方向传来一阵嘈杂。

一个农兵气喘吁吁地跑来:“副尉,副尉,太原府来的匠人师傅到了。”

陈二狗精神猛地一振,暂时压下矿洞的焦灼,快步迎了出去。

营田所那简陋的棚子下,站着一个身材矮壮、胡子拉碴的老头。

他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葛布短褐,腰间挂着一个油光锃亮的皮酒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褡裢。

此刻,他正眯着一双精光西射的小眼睛,毫不客气地扫视着营田所简陋的窝棚、堆放的粗糙工具,以及远处山谷里隐隐传来的开凿声,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就这?”老头的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晋地口音,鼻腔里哼出一股气:

“秦十三那小子跟俺说少将军点了将,让俺来指点什么‘匠作坊’?俺还当是多了不得的场面,闹了半天,就是钻山沟子、挖土坷垃?”

他解下酒囊,拔开塞子,咕咚灌了一大口劣质的浊酒,辛辣的酒气顿时弥漫开来。

“想必您就是王铁头王师傅?”陈二狗压下心头不快,脸上堆起笑容,上前拱手:

“在下陈二狗,忝为营田副尉,这匠作坊眼下……确实简陋,让您老见笑了。少将军厚恩,拨下铜料千斤,正等着您这样的老师傅来掌眼,指点迷津呢。”

他刻意加重了“千斤铜料”和“少将军”几个字。

“铜料?”王铁头的小眼睛瞬间瞪大了几分,酒囊也忘了往嘴边送,“千斤?在哪儿?”

陈二狗侧身,指向旁边用油布苫盖、农兵严密看守的一处:“都在那边,王师傅请过目。”

王铁头几步窜过去,一把掀开油布一角。

黄澄澄的铜锭在透过棚顶缝隙的阳光下,反射出而贵重的光芒。

他伸出粗糙黝黑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冰凉的铜锭表面,又屈起指关节,在铜锭边缘用力敲了敲,侧耳倾听那短促而沉闷的回响。

他脸上的轻蔑和酒气被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取代了。

“嗯……”他捻着胡须,含糊地应了一声,小眼睛里精光闪烁,不知在盘算什么。

“鲁师傅,铜料是好,可眼下……有个更要命的麻烦,怕是要耽误了少将军交办的差事。”

陈二狗适时地抛出难题,语气沉重。

“哦?啥麻烦能比少将军的铜料还大?”

王铁头斜睨着他,又灌了一口酒。

“矿洞……挖出毒水了。”陈二狗言简意赅,“涌得厉害,还带着毒气,伤了两个弟兄。”

“毒水?”王铁头眉毛一挑,非但没有担忧,浑浊的眼睛里反而迸发出一种近乎亢奋的光芒,“带俺去看看。”

一行人再次来到山谷矿洞口。那刺鼻的硫磺和铁锈味混合着湿冷的潮气扑面而来,洞口值守的农兵都用湿布掩着口鼻。

“就在里面。”陈二狗指着幽深的洞口。

王铁头二话不说,把酒囊往腰间一别,弯腰就钻了进去,动作竟出奇地敏捷。

陈二狗和赵石头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洞内光线更加昏暗,只有入口处透进的一点天光。

浑浊的黄水在脚下流淌,发出细微的哗啦声。

王铁头径首走到那个不断涌水的破口处,无视那刺鼻的气味,先是凑近用力嗅了嗅,眉头皱起又松开,接着竟然伸出食指,沾了点涌出的黄水,放进嘴里咂摸了一下。

“呸!呸呸!”他立刻吐掉,脸上却露出一丝奇异的了然和兴奋,“娘的,是这味儿,够冲。”

他毫不在意地抹抹嘴,小眼睛里精光西射,死死盯着那破口涌出的黄水,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腔调对陈二狗道:

“小子,别光愁眉苦脸。你知不知道?你这矿里淌出来的这玩意儿,是能烧死人的宝贝。”

陈二狗心头一跳,不明所以。赵石头也是一脸茫然。

王铁头没再多解释,反而围着破口转了一圈,用带来的小锤子这里敲敲,那里砸砸,又看了看水流方向和洞底积水的情况,眉头再次拧紧:

“啧,麻烦。水从石缝里压出来,堵是堵不住的,越堵越坏事,光靠人挑,累死驴也赶不上趟。”

他摸着下巴的胡茬,陷入沉思。洞内只有水流声和几人粗重的呼吸。

陈二狗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堆在洞口的毛竹筒上。那个模糊的念头再次清晰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试探和决断,开口道:“王师傅,石头叔,我有个想法,不知成不成?”

王铁头和赵石头都看向他。

“堵是堵不住,排又缺工具。能不能……用‘引’?”陈二狗指着洞口那堆毛竹筒,道:

“咱们把这些毛竹打通关节,一根根接起来,做成管子。一头想办法插进这冒水的石缝附近,另一头……引到外面地势更低的地方去?把这毒水‘导’出去。”

“竹筒引水?”赵石头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迟疑,“这法子浇地引溪水俺见过,可这洞里的毒水……竹筒能抗住那毒气腐蚀吗?接缝处漏水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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