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暖把林可儿送的钢琴搬进保姆车时,琴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像磨牙。她蹲在车后座翻找工具,想拆了那台钢琴看看有没有藏别的东西——毕竟林可儿的“好意”,比辣条里的花椒还硌人。
“暖姐,找到了!”小圆举着个螺丝刀跑过来,“张姐说这钢琴底板是活动的,说不定有夹层。” 苏暖暖撬开底板,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里面果然藏着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别查修车行,小心像你爸妈一样‘意外’。”
纸条边缘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像干涸的血迹。苏暖暖捏着纸条的手抖了抖,突然把它塞进辣条袋里:“装起来,回头让张姐找专业人士看看——说不定能验出是谁的指纹,也好让警察叔叔给林可儿发张‘恐吓罪’的奖状。”
张姐在前面开车,从后视镜里看她:“别硬撑,怕了就说。”
苏暖暖往嘴里塞了根辣条,辣得眼眶发红:“怕?我连周明远的冷脸都不怕,还怕这破纸条?当年我爸教我弹钢琴,第一节课就说‘弹琴要有力气,做人更要有骨气’——这点小把戏,吓不倒我。”
她突然想起什么,摸出怀表对着阳光照:“你说这警告会不会是苏振海发的?他知道我在查修车行,急了。”
张姐点头:“很有可能。我让人盯着他了,这几天他总往郊区跑,跟一个戴口罩的男人见面,看着像……周明远的司机。”
车刚到剧组,就看见林可儿站在门口,身边围着一群记者。
她看见苏暖暖,立刻举起手里的钢琴调音单:“暖暖,你那台钢琴我让人调好了,就是有点旧零件得换——不过你放心,费用我包了,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
记者们的镜头“咔嚓”作响,苏暖暖抱着辣条袋笑:“好姐妹?那可太好了,昨天有人说我故意砸你脚,你快跟记者澄清一下,说你是自己踩的,跟我没关系。”
林可儿的脸瞬间僵住,记者们却来了兴致,追问:“砸脚?怎么回事?” 苏暖暖摊手:“小事,拍戏嘛,磕磕碰碰很正常——不像某些人,弹钢琴弹错音都要怪钢琴跑调,这点承受力,还不如我家楼下的流浪猫。”
她故意晃了晃手里的辣条袋,里面的警告纸条硌得手心发疼:“对了可儿,你送我的钢琴真不错,就是底板有点松,我拆下来看看,发现里面有只蟑螂——是不是你家钢琴太香,把它吸引来了?”
林可儿的瞳孔骤缩,记者们却被逗笑了。苏暖暖趁机挤进人群,留下林可儿对着镜头强装镇定,手指却死死攥着调音单,纸角被捏得发皱。
拍夜戏时,苏暖暖要演一场淋雨的戏。消防车的水枪对着她猛喷,冻得她牙齿打颤,却还要对着镜头喊:“这点雨算什么?当年我爸带我去海边,浪比这大十倍,他还说‘女孩子要经冻,不然长不高’!”
喊到一半,她突然发现水枪的压力不对劲,水柱首首射向她的脸,像是有人故意调大了开关。
她猛地侧身躲开,水柱砸在身后的道具钢琴上,琴键被冲得七零八落——正是林可儿送的那台。
“谁干的?”张姐冲过来用浴巾裹住她,怒视着操作水枪的场务。场务支支吾吾:“是……是林可儿小姐让我调大的,她说这样更‘真实’。”
苏暖暖抹了把脸上的水,笑得浑身发抖:“真实?那我让她来试试?保证真实到让她哭着喊妈——顺便让她看看,她送的钢琴有多‘不经淋’,比她的眼泪还脆弱。”
林可儿在保姆车里看着监控,白薇薇递来杯热水:“可儿姐,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
她冷笑一声:“明显才好,让她知道我不好惹。慈善晚宴前,我要让她浑身是伤,连上台的力气都没有。”
她突然想起周明远的话:“苏暖暖的软肋就是她爸妈,你往这上面戳,保管她崩溃。” 林可儿打开手机,翻出苏暖暖父母的旧照片——是她托人从苏家老宅偷出来的,照片上的人笑得刺眼。
凌晨收工时,苏暖暖发着低烧躺在保姆车里,手里还攥着那枚钢琴钥匙。张姐给她喂药时,发现钥匙上沾着点铁锈,和警告纸条上的粉末颜色一样。
“这钥匙……”张姐的声音发紧,“不会是从修车行带出来的吧?”
苏暖暖把钥匙凑到鼻尖闻了闻,有股机油味:“有可能。我爸当年总去修车行,说不定这钥匙就是开那里的某个柜子的。”
她突然坐起来,眼睛发亮,“陆沉舟说赵老板的儿子开了家五金店,明天我去看看——说不定能从他那问到钥匙的秘密。”
张姐按住她:“你发着烧呢!要去也是我去。” 苏暖暖却把钥匙塞进张姐手里:“你不知道暗号。我爸说过,‘钥匙配锁,辣条配酒’——我带着辣条去,他肯定懂。”
车窗外的天开始泛白,苏暖暖裹着毛毯,看着手里的怀表。
表盖内侧的“振”字在晨光里若隐若现,像苏振海在暗处盯着她。她突然对着怀表轻声说:“爸,妈,你们放心,不管是谁在搞鬼,我都能接住——就像接住你们当年扔给我的皮球,稳稳的。”
怀表的指针轻轻“滴答”一声,像是在回应。苏暖暖把它贴在胸口,感受着那点冰凉的金属温度,突然觉得烧好像退了点——有这怀表在,就像爸妈在身边,再冷的雨,再狠的算计,她都能扛过去。
第二天一早,苏暖暖揣着辣条和钥匙,瞒着张姐溜出了剧组。五金店藏在老巷深处,门口挂着“赵记五金”的木牌,老板正蹲在门口修自行车,背影和照片上的赵老板有七分像。
苏暖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把辣条递过去:“老板,买包辣条。” 男人抬头,看见她手里的钥匙,眼神骤变,手里的扳手“哐当”掉在地上。
“你是……”他的声音发颤,苏暖暖却笑了,举起钥匙晃了晃:“我爸说,‘钥匙配锁,辣条配酒’——他欠你的酒,我来还。” 男人盯着钥匙看了很久,突然往店里喊:“妈!拿瓶二锅头来!”
老巷的风卷起落叶,像在催促着被掩埋的往事。苏暖暖握紧口袋里的怀表,突然觉得那九块九的钥匙,好像真的能打开什么——不止是修车行的柜子,还有十年前那场车祸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