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费尔奇冲垮的洪流瞬间席卷了他!成功了!他赌赢了!他留下来了!
狂喜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甚至暂时压倒了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疲惫。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和污渍,却挤出一个混合着感激、卑微和一丝神经质的扭曲笑容。
“谢…谢谢您!邓布利多教授!谢谢!我…我这就去!我这就去打扫我的办公室!” 他语无伦次,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一次狼狈地摔倒。
“去吧,阿格斯。” 邓布利多转过身,目光投向窗外,声音显得有些悠远,“城堡…在等着它的管理员。记住你的承诺。”
费尔奇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校长办公室,仿佛生怕邓布利多下一刻就会反悔。
螺旋楼梯在他身后缓缓降下,隔绝了那个令人窒息又充满希望的空间。
他没有立刻去那间位于门厅附近、阴暗狭小的管理员办公室。
强烈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他只想找个地方喘口气。
他跌跌撞撞地走下主楼梯,来到相对安静的一楼走廊,背靠着冰冷的石墙,滑坐在地。
他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身体因为后怕和极度的情绪波动而不停地颤抖。
他做到了。他回来了。代价是彻底将自己卖给了“阿格斯·费尔奇”这个角色,一个卑微、刻薄、对秩序和惩罚有着病态执念的哑炮管理员。
就在这时,一声细微的、带着试探性的“喵呜”声在脚边响起。
费尔奇猛地抬起头。
一只瘦骨嶙峋、皮毛有些脏乱、但眼神异常明亮警惕的姜黄色虎斑猫,正站在几步之外,歪着头,好奇又谨慎地看着他。
它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走廊里像两颗小小的宝石。
费尔奇愣住了。他记得这只猫,或者说,原主模糊的记忆里有它的影子——经常在厨房附近出没,城堡里一只无人认领的流浪猫。
一人一猫,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隔着几步的距离,无声地对视着。
费尔奇脸上扭曲的表情慢慢平复下来,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丝茫然。
他看着那只同样瘦弱、同样在城堡里挣扎求存的小生命,一种奇异的、同病相怜的感觉悄然升起。
他犹豫了一下,极其缓慢地,朝那只猫伸出了一只沾满泥土和血污、还在微微颤抖的手。
姜黄色的猫咪警惕地后退了半步,鼻翼翕动着。
但最终,它没有跑开,只是站在原地,继续用它那双明亮而警惕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这个散发着绝望、疲惫和一丝新生气息的、新任的城堡管理员。
“你就是洛丽丝夫人?”
“你好落丽斯妇人!”
……
门厅附近那间狭小、潮湿的管理员办公室,散发着比翻倒巷出租屋更浓烈的霉味的气息。
这里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更像一个储藏室兼囚笼。
石壁冰冷,唯一的窗户开得很高,还被厚重的灰尘覆盖,透不进多少光线。
角落里堆满了生锈的铁桶、磨损的拖把、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魔法清洁药剂瓶,还有一排挂在墙上的、令人望而生畏的惩戒工具——粗重的锁链、带着倒刺的皮鞭、几副沉重的脚镣。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年的污垢和压抑的味道。
费尔奇站在门口,看着这个他将要称之为“家”的地方,心中涌起的不是失望,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归属感。
这里再破败,也充满了魔法的气息,即使他无法触碰,这里是霍格沃茨!他成功了!
他用最卑微的姿态,把自己钉在了这块魔法世界的边角料上。
他几乎是扑进去的。顾不上身体的疲惫和伤痛,开始疯狂地打扫。
他跪在地上,用破布用力擦拭着每一寸冰冷的地板,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陈年的污垢。
他清理着那些落满灰尘的清洁工具,动作近乎虔诚,他将那些惩戒工具一件件取下,用袖子仔细拂去上面的灰尘,手指抚过冰冷的金属和粗糙的皮革,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难明的光芒
——有厌恶,有迷恋,还有一种扭曲的权力感。这些东西,是他“维护秩序”的象征,是他在这魔法世界立足的凭依。
“我的…都是我的…” 他低声嘟囔着,声音在空旷的小屋里回荡,带着一丝神经质的满足。
工作,或者说生存,开始了。
城堡管理员的工作,如同邓布利多所言,繁重、琐碎、永无止境,且不受欢迎。
暑假的霍格沃茨相对安静,但并不意味着没有活计。
费尔奇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幽灵,拖着他那条因长途跋涉继而加重了的跛脚,这是脚不是天生的,他知道的,小巫师“没有”的戏弄导致…
就这样他穿梭在空旷的走廊、巨大的礼堂、幽深的楼梯间。
今年是1961年他己经19岁了,在魔法界与麻瓜的世界各呆了半年!
在魔法界,麦格教授以她年轻而卓越的才华引人注目。
尽管她只有 26 岁,她却己经荣膺变形课的教授一职。然而,她还没有担任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
相比之下,弗利维教授的年龄稍长一些,而费尔奇对他的具体年龄则一无所知。
只知道他身上流淌着妖精的血脉,早在他一年级入学时,就己经担任拉文克劳学院的院长以及魔咒学教授。
与此同时,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则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这位教授以其卓越的魔药学造诣而闻名,他的教学风格备受赞誉。
也就是在这一年,斯内普和小波特刚刚降生,
他的工具是拖把、水桶、抹布和一把巨大的、叮当作响的钥匙环。他用最原始、最费力的方式,对抗着城堡里无处不在的灰尘、学生们留下的污渍、以及魔法本身带来的某些奇异污垢——
比如某个废弃教室里突然冒出的、散发着恶臭的魔法粘液,或者走廊盔甲上自行滋生的顽固锈迹。
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拖拽沉重的脏水桶,都让他瘦弱的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