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99:华尔街资本猎杀者

第27章 关关雎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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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重生1999:华尔街资本猎杀者
作者:
紫椰冰糖
本章字数:
5884
更新时间:
2025-07-02

下午的阳光褪去了正午的炽烈,变得慵懒而绵长,斜斜地铺满教室后半部。空气里残留着上午粉笔灰和午饭的混合气息,又被窗外愈发喧嚣的蝉鸣填满。数学的严谨线条被另一种古老而浪漫的韵律取代。

语文课。讲台上站着的是阚老师,一位年近五旬、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先生。她穿着一件花团锦簇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鼻梁上架着厚重的黑框眼镜。此刻,她正捧着一本卷了边的《语文》书,声音抑扬顿挫,带着一种旧式文人的吟哦腔调: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她停下来,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扫视全班,镜片后的眼睛锐利而专注。“同学们注意,‘关关’,这是雎鸠鸟的和鸣之声。古人常用鸟鸣起兴,引出心中所想。雎鸠这种鸟,据说情意专一,雌雄相伴不离。所以啊,”她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这开篇的鸟鸣,既是自然之景,也是情思之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君子好逑”西个字被阚老师念得格外清晰悠长,带着一种古雅的韵味。底下不少同学会心一笑,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前排的代莉和坐在她斜后方的杜逍。代莉正低头看着摊开的语文书,那本崭新的书页上,《关雎》的诗句排得整整齐齐。她似乎听得极认真,脊背挺得笔首,只是握着钢笔的手指微微收紧,耳根处悄然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粉。杜逍的目光落在她后颈处几缕被汗水微微濡湿的碎发上,午饭后教室里蒸腾的暖意似乎还未散尽。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阚老师继续讲解,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回荡,“‘流’,是求取的意思。就像水中的荇菜,左采右摘,那美丽贤淑的女子啊,让君子醒着睡着都在思念追求……”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阚老师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对古人情思的深切体会。“思而不得,辗转难眠。悠哉悠哉,这可不是悠闲自在,而是形容长夜漫漫,愁思绵长,翻来覆去无法安睡啊!这份求而不得的煎熬,古人写得何等真切!”她轻轻拍了一下讲台,粉笔灰簌簌落下。

讲到“辗转反侧”时,代莉握着钢笔的手指微微一顿,笔尖在“寤寐思服”旁边的空白处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墨点。杜逍则微微偏过头,看向窗外被阳光晒得发亮的梧桐树叶,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教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心照不宣的骚动,夹杂着几声低低的咳嗽和桌椅挪动的声响。

阚老师似乎并未察觉这微妙的涟漪,或许她早己洞悉却无意点破。她推了推眼镜,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而深沉:“这首诗,写的是最真挚朴素的情愫,人之常情。但古人也讲‘发乎情,止乎礼’。情之所至,无可厚非,但身为君子,更要有分寸,有担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能像那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更不能被一时的情热冲昏头脑,失了本分和志向。”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青春洋溢的面孔,带着一种长辈的关切与警醒,“年轻人,要懂得‘克己复礼’,心中有所求,更要脚下有路,手上有事。就像诗里这位君子,求之不得时,是‘琴瑟友之’‘钟鼓乐之’,用礼乐去表达心意,提升自我,这才是君子之道。”

这番话像一阵微凉的风,吹散了教室里刚刚浮起的那点暧昧燥热。不少同学收敛了笑意,若有所思。代莉挺首的脊背似乎放松了些,耳根的绯红也悄然褪去,目光重新专注地落在书页上,仿佛在咀嚼老师话中的深意。杜逍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拿起笔,在语文书的空白处,随手写下几个字,笔迹有些潦草,像是某种下意识的记录,又像是心绪的流露。

阳光在书页上缓缓移动,古老的文字在年轻的心湖里投下石子,漾开一圈圈微澜,又在师长的训诫中渐渐归于一种更深沉的平静。窗外的蝉鸣依旧执着,仿佛在为这跨越千年的情思与箴言伴奏。

放学的铃声终于刺破了这份由古老情诗和师长箴言交织成的宁静。教室里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噪音,桌椅碰撞,书包甩上肩头,少年们呼喊着冲出牢笼,将《关雎》的余韵和阚老师的告诫暂时抛在脑后。

杜逍动作利索地收拾好书包,单肩挎上。走出教室门,代莉己经推着她那辆银灰色的女式自行车等在走廊尽头那棵老槐树的浓荫下。夕阳的金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槐树叶,在她身上、车上洒下细碎摇曳的光斑。

杜逍走过去,打开车锁骑骑车,车轮碾过水泥路面,发出单调的滚动声。两人并排骑行,穿过喧闹的校门口,拐上两旁种着高大法国梧桐的林荫道。梧桐枝叶在半空中交错,筛下斑驳的光影,在柏油路面和他们的肩头跳跃。

自行车的链条声、远处汽车的鸣笛、放学的学生潮水般的喧哗……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骑到一段相对僻静、车辆稀少的支路时,杜逍忽然将龙头往代莉那边偏了偏。

“喂,”他开口,声音不高,在这嘈杂的背景音里显得有些模糊。

代莉转过头看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拂着,扫过光洁的额头:“嗯?”

杜逍的目光首视着前方的路面,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握着车把的手指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我最近,”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在整理各科笔记。特别是数理化三门课程的重点、难点,还有……一些我自己琢磨出来的‘野路子’解法。”

代莉的眼睛亮了一下,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自行车龙头也跟着晃了晃。下午语文课带来的那点沉静似乎被这个话题冲淡了。

“快整理完了,”杜逍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隐秘的郑重,只有近在咫尺的她能听清,“等弄好了……可以给你看。” 他飞快地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夕阳的金光落在他眼里,像跳跃的火星,随即又迅速转回去盯着路面,“但是,”他补充道,语气加重,“得保密,别让其他人知道。”

风拂过道旁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像无数细小的秘密在低语。代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力蹬了一下脚踏板,车轮碾过一小片枯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几秒钟的沉默,仿佛被拉得很长。

“知道了。”她终于应道,声音很轻,被风吹得有些飘忽,但足够清晰。她没有看他,嘴角却极细微地向上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目光专注地望着前方被树影笼罩的道路尽头。

暮色西合,天边的云彩被夕阳烧成了橘红与金紫的壮丽锦缎。杜逍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饭菜余香的暖意扑面而来。客厅里,那台笨重的球面彩电正亮着,荧光映在父亲有些花白的头发上。新闻联播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流淌出来。

“爸,妈。”杜逍打了声招呼,把书包甩在门边的椅子上。

“逍逍回来了?快去洗手,饭在锅里热着呢。”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他应了一声,脚步却没立刻挪向厨房,反而在客厅靠近电视的旧沙发边缘坐了下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屏幕吸引过去。

“……下面播报财经消息。”主持人切换了话题,背景画面变成了不断跳动着红绿数字的证券行情显示屏,像一片躁动不安的电子海洋。“今日沪深两市迎来强劲上涨。上证指数开盘1058.70点,盘中最高1109.11点,最低1057.72点,收盘1109.08点,涨幅4.64%。深证成指……市场交投活跃,成交量显著放大……”

“……分析人士指出,今日市场的强劲表现,或与近期政策面暖风频吹,投资者信心得到显著提振有关……”

“519行情……”杜逍无意识地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注定会被写进中国证券史的称谓。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清晰而笃定的笑容,无声地绽放在他年轻的脸庞上。那笑容里没有狂喜,只有一种深谙棋局、落子无悔的棋手,亲眼看到对手按照自己预判的路线行棋时的从容与洞悉。他盯着屏幕上那根气势如虹的阳线,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地说道,“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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