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灰尘纷飞!
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昏暗的店铺,映照出几个高大魁梧、身着青绿色布衣,头顶园布帽!
他们腰佩弯刀,面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瞬间锁定了站在柜台前、猝不及防抱着碗的狄克!
这是提坡苏的士兵,因为刚刚依附环国,所以士兵的服饰跟装备和环国有着明显的对比。
为首一人,二话不说,大手一挥:“拿下!”
两名如狼似虎的士兵猛扑上来,动作迅捷狠辣!
狄克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人时,只觉双臂一紧,如同被铁钳死死箍住!
冰冷的铁链哗啦作响,瞬间缠绕上他的手腕和脖颈,勒得他几乎窒息!
“你们……干什么?!”狄克又惊又怒,奋力挣扎,铁链却越收越紧,粗糙的金属边缘深深勒进皮肉。
“干什么?”为首士兵冷哼一声,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身为金钱至上的商人,居然知法犯法,私贩‘黑叶’的罪犯!带走!”
“黑叶?”狄克完全懵了,剧烈的挣扎和铁链的束缚让他呼吸困难,脑子一片混乱,“什么黑叶?我没有!我不知道!”
士兵脸根本懒得听他辩解,大手一挥:“别废什么话!押走!”
狄克如同待宰的牲口,被粗暴地推出店门。
门外,明夜愤怒地长嘶着,试图冲过来,却被另外两名差役用弯刀死死逼住,只能在原地焦躁地刨着蹄子。
狄克最后一眼瞥见那个店主,正躲在店铺阴暗的角落里,只露出半张脸,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得意、贪婪的神情。
冰冷的铁链拖拽着狄克,在提坡苏城的大道上踉跄前行。
周围那些穿着鲜艳服饰的居民纷纷停下脚步,投来或好奇、或冷漠、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指指点点,用狄克听不懂的方言议论着。
那些色彩斑斓的房屋,悬垂的贝壳风铃,穿梭的独木舟……一切新奇的光景,此刻都蒙上了一层冰冷而绝望的灰色。
他被粗暴地推搡着,押进了位于城市中心、由巨大礁石垒砌而成的森严城堡。
穿过一段阴冷恐怖的长廊,最终狄克被推进一间狭小阴暗的牢房里。
牢房内部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和生气,角落里隐约可见一些血迹,地面冰冷潮湿,布满了苔藓。
本身就靠近海的城市,一股浓重的霉味、腐臭味还有一种海腥气味混杂在一起。
狄克不断发出急促的呼吸声,他希望自己能保持冷静。
“‘黑叶’……那是什么?”混乱的思绪在黑暗中翻腾,“包裹里的东西……百那包裹里到底藏着什么?!”
就在狄克深陷冰冷石牢,在绝望中绞尽脑汁时,城堡另一间光线昏暗的审讯室内,气氛同样凝重。
一张厚重的铁木桌案上,狄克的那个皮质包裹被粗暴地摊开。
那些所谓的“破烂”被随意扫落在地。唯有那包用油纸仔细包裹的方块,被郑重其事地放置在桌案中央。
油纸己被小心地揭开。
里面是几块被压得极其紧实、呈现出深褐色至墨绿色的块状物。
桌案旁,除了士兵,还站着一位身着深紫色官袍、面容清秀、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中年官员,正是提坡苏城的司刑官。
他戴着薄薄的丝绢手套,用一柄小巧的银刀,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那深褐色的碎末,凑到鼻尖,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
他的眉头瞬间紧锁,眼中寒光暴涨!
“确是‘黑叶’无疑,”司刑官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而且是上等的‘黑叶’根茎所制,湿地产量极低,毒性猛烈,致幻成瘾,沾之即毁!环国律令,私藏、贩卖者,斩立决!”
他放下银刀,目光转向桌案上那块“黑叶”,如同在看一颗随时会引爆的毒雷。
“大人,现如今咱们刚刚依附环国,那边己派遣官员到此调查此物,那犯人……”士兵躬身请示。
司刑官的目光移向审讯室门口,仿佛能穿透厚重的石壁,看到深处牢房里那个蒙在鼓里的身影。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先关着。骨头够硬?还是真不知情?如果上报可能咱们都会受影响,明日再审,自有分晓。”
他挥了挥手,示意差役将证物收好,“此物……暂且封存于此。严加看守!”
士兵应诺,小心翼翼地将那包打开的“黑叶”重新用油纸裹好。
‘黑叶’这东西在环国几乎没人听说过,毕竟环国多是沙漠,根本种不了。
而提坡苏位于南方靠海,再往深处去便是湿地,所以本地人对‘黑叶’倒不陌生。
提坡苏归附环国之前,‘黑叶’并未被禁;但归附之后,就被全面禁止了。
狄克不明不白的就进了监狱。
狄克背靠着湿滑的石壁,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
白日里司刑官那“斩立决”三个字,如同尖锐的冰锥,反复刺扎着他的神经。
恐惧、绝望,在他胸中翻腾、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冤枉!我是冤枉的!”他突然嘶吼起来,声音在狭小的石牢里撞出空洞的回响,带着破音的凄厉
“我不知道什么黑叶!有人害我!有人栽赃!”他用力摇晃着铁栅栏,铁链哗啦作响,那沉重的木栅却纹丝不动
“来人啊!放我出去!我要伸冤!”
回应他的,只有死寂。
深夜的府衙大牢,如同巨大的坟墓。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模糊不清的梦呓或压抑的咳嗽,更添几分阴森。
守卫的脚步声早己消失在长廊尽头,显然无人理会一个“死囚”的哀嚎。
就在狄克喉咙嘶哑、几乎要放弃挣扎时,一阵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伴随着某种硬物拖过石地的摩擦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的牢门外。
一个极其臃肿的身影出现在栅栏外。
来人个子不高,却异常肥胖,几乎将整个牢门的光线都堵住了。
他身上套着一件沾满油污、看不出原色的粗布围裙,手里提着一个散发着馊味的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