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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悦捏着效果图站在办公室，指尖在纸页边缘碾出褶皱。“得让场子热起来，不然都当咱们瞎折腾。”她头也不抬，随手把资料往桌上一磕，“张婶，备点茶水点心，再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大妈来搭把手。”
张婶擦着桌子的动作顿了顿：“那几张画真挂出去？街坊邻里瞅着新鲜。”
“亮出来才知道好坏。”沈悦忽然笑了，指节在效果图上敲出轻响，“我还弄了灯光片子，晚上亮灯啥样，让他们亲眼瞧。”
门被推开时顾轩手里的流程表还在滴墨水，他把纸往桌上一按：“联系了三家设计公司，样品布料和装饰材料能拉来现场摆。”
“够意思！”沈悦的手指轻轻划过流程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样才算把话说明白了。”
张婶带着俩大妈搬桌子时，沈悦正踮脚往门框上贴横幅。红绸子横幅往下坠，她拽着边角扯了三次才拉首，粉笔在小黑板上“吱呀”响：欢迎参观，礼品自取。写完又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叠钥匙扣，卡通小熊的爪子上还挂着迷你收纳包。
“这玩意儿哪儿弄的？”张婶捏起钥匙扣，指甲蹭过光滑的塑料面，“怪精巧的。”
沈悦把环保袋往桌上一倒，眼皮都没抬：“朋友给的囤货。”指尖却在帆布包内侧轻轻了下，那里藏着块微凉的玉佩。
展示会当天早上，门口只有遛弯的王奶奶和追着蝴蝶跑的小孩。拄拐杖的老太太眯着眼念横幅，拐杖尖在水泥地上戳出“笃笃”声：“装修？卖衣裳的折腾啥？”
“阿姨您进来瞧瞧，看完给您个钥匙扣。”沈悦往前迎了半步，把宣传单往老太太手里塞。老人的手指节突出，捏着纸角犹豫时，顾轩己经把门帘掀开了……他站在门口，见有人在台阶前晃悠，就往前递传单：“进来看看，不买东西也有礼品。”
中年男人跨进门时脚在门槛上顿了顿：“真送？”沈悦把钥匙扣往他手心一拍，指了指墙上的效果图：“咱们走现代风，年轻人喜欢的亮堂劲儿，您看这浅蓝墙面……”
“花里胡哨的。”王奶奶用拐杖敲了敲地板，眉头紧锁。
沈悦蹲下身，指尖在效果图上滑动：“这色儿配暖黄灯光，您晚上路过瞧一眼就知道了，跟百货大楼似的亮堂。”她说话时眼睛一首盯着老人的脸，见对方眉头松了松，立刻补了句：“您孙女不是爱穿花裙子吗？回头店里进新款，我给您留件带星星的。”
小孩的手在布料展台前悬着不敢碰，沈悦把他的手指按在化纤面料上：“摸摸看，软和不？这料子洗十次都不变形。”旁边的小女孩突然拽住她妈袖子：“妈你看那件T恤！”
母亲的手指划过衣服上的烫金星星，价格标签被她揉得发皱。沈悦往她手里塞环保袋：“开业那天来，给您打八折。”女人的指尖在袋口的抽绳上绕了两圈，突然问：“这袋子上的画是谁画的？”
“请设计师弄的。”沈悦正给另个大爷讲解玻璃展柜，闻言回头笑，“有自然风、复古风，您要是开杂货店，拿这袋子装点心卖，保准多卖两斤。”
穿蓝布衫的大爷指着展柜顶上的射灯：“这么高，咋擦灰？”顾轩立刻递过鸡毛掸子模型：“您看这杆子能伸缩，每周擦一次就行。”他说话时手腕翻转，掸子在玻璃面上虚划了道弧线，“密封性也好，落不了多少灰。”
杂货店老板娘捏着环保袋角，突然提高了嗓门：“俺家那账本还是手写的，你这收款机……”话没说完就被沈悦塞了台平板电脑：“扫码就行，库存数自动记，明儿我去您店里教您用？”
王奶奶突然拽住沈悦的手腕，老人的手心很暖：“你这丫头，说话算话不？开业带我孙女来挑衣服。”沈悦反手握住那只布满皱纹的手，指尖在老人手背上轻轻拍：“您要是带邻居来，每人多送个收纳包。”
中午时分展台前挤满了人，沈悦的嗓子有些发哑，顾轩往她手里塞了瓶水。她拧瓶盖时看见张婶正给大妈们分点心，突然听见门口一阵骚动……举着摄像机的年轻人涌了进来，带头的姑娘把话筒往沈悦面前递：“镇台的，听说您这店搞新花样？”
“沈老板！”房东的喊声从人缝里钻进来，他手里拎着茶叶盒，在玻璃展柜前转了两圈，手指蹭过效果图上的射灯标记：“你这……跟我想的不一样啊。”
沈悦接过茶叶盒，指节在盒面上敲了敲：“明儿装修队就进场，到时候您来瞧瞧？”房东的喉结滚动了下，突然指着墙上的灯光模拟图：“这晚上亮灯……费电不？”
顾轩从旁递过电费清单：“比老式灯泡省三成，您看这数据……”
阳光从门缝里挤进来，照在沈悦沾着粉笔灰的手背上。她看着王奶奶牵着孙女往展台走，小女孩的手指正戳着那件带星星的T恤，突然听见张婶在身后嘀咕：“没想到真有人信咱这事儿。”
沈悦把空水瓶拧紧，瓶盖发出“咔哒”声：“他们亲眼看见了，就信了。”她说话时眼睛望着玻璃门外，有穿校服的学生正扒着门框往里瞅，手里还攥着刚领到的钥匙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