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如果可以的话，姜青时真希望此刻自已能暂时性耳聋。
不要问她，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听见啊！
在场的人也纷纷把头埋得更低了，假装自已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玉承莠自然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他并不在意，只是轻声道：“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模棱两可、明哲保身，虽然无错，可总归是不光彩的。医者仁心、救死扶伤，你们想到这八个字的时候，可曾内疚脸红？”
太医们当即跪了下来，高呼：“陛下教训的是，臣等知错了。”
玉承莠大概身体真的不好，姜青时就这么听着，就意识到他说话时中气不足。
玉君遥之前说，最多一年便会见分晓，难道是指……
姜青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一跳。
玉承莠没有看那些太医们，也没有责备他们，只是看向姜青时，道：“姑娘既有法子，那便由你全权负责吧，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向太医院开口，诸位太医也要全权配合姜姑娘。”
太医们不敢反驳，全都应了声。
玉承莠说完便要离开了，但临走时又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姜青时，问：“听闻皇后带着姜姑娘还去看了丽妃？”
姜青时不敢隐瞒，忙道：“是。”
玉承莠看着她，眼里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可他问的极为平静：“那你看出什么了？”
姜青时心底咯噔一下。
玉承莠不会知道丽妃怀孕的事吧？
看丽妃对谢若璃的害怕样子，明显是母族不如谢家的，那她怀孕一事想要瞒下来，肯定很难。
十有八九，玉承莠也在暗中帮忙了。
姜青时突然好庆幸自已先前没有揭穿丽妃，不然这岂不是和陛下作对嘛。
她恭敬道：“陛下放心，丽妃娘娘只是身子骨弱，没有什么大碍，好好调养一阵就好了。”
玉承莠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道：“辛苦姑娘了，治好母后后，朕定重重赏你。”
“多谢陛下。”
但其实姜青时此刻心里想的却是：治不好，就不赏了呗。
送走了玉承莠，太医院的太医们也一改先前的咄咄逼人，变得和颜悦色，甚至还主动提出帮她把所需的药材准备好，不过熬药一事，他们没人敢接手，还是只能姜青时一人来。
很明显，哪怕玉承莠过来敲打了一番，他们也还是怕担责任。
姜青时也不在意，笑着接下药材，说自已晚上就开始熬药，然后抱着夜近白回了屋子。
夜近白跳到桌上，很气愤的道：“那群老家伙管的真宽，你爱做什么都是自已的自由，关他们什么事?真以为自已多活了几年，就无所不能啊，那我还活了两百多年呢，我说的话，他们岂不是得跪着听啊！”
“好啦，小白乖，”姜青时摸摸夜近白得脑袋，“管他们做什么，我们做好自已就行了。”
她顿了顿，叹息一声，道：“况且他们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是女子，觉得我不该从医，不该抛头露面。”
“女子怎么了？”夜近白不解，“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人，男子能做的，女子就不能了？你别听他们乱说，在九灵山上，女子不仅可以从医，还能做族长，管着所有人呢！”
姜青时难得听见有关九灵山的事，于是忍不住问道：“九灵山真的有神女吗？”
夜近白想了想，道：“九灵山确实有很多女子，也的确在修道，可不算不上是神女吧？她们大多是山下的孤女，被带到了山上。不愿意修道的，就留在山下的长安村。”
被夜近白一说，姜青时突然觉得世间对九灵山的误解太深了，她犹豫了一下，问：“你活了这么多年，见过我母亲吗？”
“你说姜朝槿？”夜近白坐下来，抖了抖耳朵，“知道，她们是族长那一脉的双生子。几十年前，我还抱过她们姐妹呢。”
姜青时面色复杂。
夜近白怒道：“我那个时候是人形，人形！”
“好好好，”姜青时连忙安抚他，“你继续跟我讲有关九灵山的事吧。”
夜近白哼了一声，但还是继续讲起来：“九灵山原本无人居住，两百多年前，有位女子带着几个人上山了。也就是那个女子给我取了名字，教我修炼。”
他突然垂下尾巴，有些难过，叹息道：“不过她早早就死了，我也记不清她的样子了。”
姜青时看出了夜近白的难过，无声地摸了摸他。
但夜近白很快就从难过的情绪中走出来了，继续道：“后来又上来了一群人，多是女子，好像是山下出现了什么问题，具体是什么，我想不起来了。总之特别严重，反正她们待不下去了，就在山上住了。她们选了一个女子为族长，那女子就是你母亲的外祖母。”
夜近白的记性是真的不好，他讲到这儿便停了下来，想了许久，才接着讲下去，道：“她们分了一部分人去山下，然后陆陆续续救一些逃难的人，很快就成了如今的长安村。山上的人偶尔会下山和村里知道内情的人打听山下的事，也顺便置办一些所需的物资，有时候遇见一些被村里人救回来的孤女，也会选一些合适的人带上山。”
姜青时点点头，问起了最关心的事：“那我阿娘呢？”
夜近白觉得有些渴了，自已给自已倒了一杯茶，舔了几口，才继续道：“姜朝槿是族长那一脉的，算是九灵山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双生子。虽然是双生子，但姜朝槿和姜夕颜两人的性格完全相反，你母亲温柔善良，姜夕颜冷漠缺德，那家伙小时候玩火，差点把我尾巴毛烧秃了！”
夜近白讲到最后一句时，近乎是咬牙切齿了。
姜青时忍不住朝他尾巴尖看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真觉得尾巴上的毛跟其他地方比起来有些稀疏。
夜近白把尾巴往身后一藏，怒道：“姜青时，你这是什么眼神，也要学你姨母烧我尾巴吗？”
“不敢不敢！”姜青时连忙摆手，生怕把这家伙惹毛了，就没有人给自已讲她母亲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