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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会显得足够正式了吗？”
周日早晨，兄妹两人站在穿衣镜前，忙碌着打扮行装，两个人的脸上都隐藏着不安和希冀的神色，同时又很有默契地把这些情绪掩盖下来，努力不给对方造成什么影响。
“够啦够啦，这些都是爸爸以前买的，肯定不会失礼！”
林砚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口，这套西装还是父亲留给他的，虽然不算很高档，但也考究，是现在家里最正式的衣服了，面试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为了自已和妹妹不被赶出家门，一定要得到这份工作。
“好啦，你现在已经很完美啦，加油！”
最后帮他整了整领口，林默轻快地拍拍手，把林砚推出了门，她总是无条件地相信自已的哥哥能够成功。
他前去面试的脑叶公司支部离居住区并不远，坐巴士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
而且很幸运，今天路上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状况，没有人死在路上阻碍交通，真的只用了二十分钟。
巴士在车站停下，有两个人和林砚一起下了车，一男一女，似乎有意遮挡了自已的面部，但无论是他们的大衣，还是背后夸张的制式双手大剑都已经让他们的身份昭然若揭：隶属于Zwei协会（二协会）的收尾人。
林砚略微打量，两个人看起来行色匆匆，估计是来这片街区出任务的，没必要多在意。
不远处就可以看到那栋属于脑叶公司的大楼，一栋堪称宏伟的巨大建筑物，显眼的公司图标镶嵌在大楼正中央，成为这整片街区的唯一标志物，展示出26家“翼”公司之一的底气。
如此庞然巨物，会要求自已这样一个微小之人做什么呢。
就这样，怀抱着忐忑的心情，林砚走进了此处脑叶公司支部的大门。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您？”
看到他有些呆头呆脑的样子，柜台后一位年轻的女士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标志性的营业笑容，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
“您好，我是今天来面试的，编号是LC084......”
在手中的工作平板上点了几下，确认他的话不是作伪之后，女士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更加热情的笑容，她将林砚引入了大厅左侧的一个房间，这里似乎是今天所有面试者们的等候室，大约有二十来个人，面貌神态各异，让整个房间变得色彩斑斓起来。
林砚在房间里找了个角落坐下，耐心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面试，前面已经叫到了LC069号，相信很快就会轮到自已了。
手心渗出的汗衬得证书封皮上的红色更深，林砚深吸一口气，在脑海里反复背诵一名办公室文职人员所必需的职业素养和行为手册，他这次来应聘的是文职人员，空缺最多的岗位。
“下一组，请LC080到LC084号进入三号面试房间。”
到了，林砚听到自已的号码，精神立刻为之一振，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之下，和被叫到的另外四个人一起进入了面试房间。
一个小时之后，林砚脸色有些苍白地走出了面试房间，他的身上沾着不少血迹，五个人进了房间，却只有三个人出来，而且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林砚在自已原先的位置坐下，闭上眼睛开始回想一个小时之前的遭遇。
面试分为笔记和口试两个环节，内容很奇怪，掺杂了大量奇诡怪异的问题，比起面试，更像是一场......心理素质测试？环节中预设了大量要求进行抉择的情景，似乎考虑到了受试者的勇气、谨慎、自律和正义等多方面素质。
面试官还给他们播放了一些......很有冲击力的画面，其中一位面试者似乎是一位沧桑的老兵，那些充斥着大量残肢脏器的图片激发了他的ptsd，以至于他突然朝着另一位面试者扑了过去，歇斯底里地试图攻击那位可怜人，然后......然后他们两个就一起被站在后面的员工当场劈作两截，非常不幸，林砚那时候刚好就坐在他俩旁边，自然没有从那些飞溅的鲜血和脑浆之中幸免的理由。
面试结果要等到全部面试者测试完才能发布，在剩下的时间里，林砚就闭上眼睛在心里算着账，沾上血渍的衣服可不好处理，干洗店对于这种订单的价格总是掐得很死，直要榨最后一眼不可。
“现在宣布面试结果，面试通过者：LC003，LC009......LC084......请被报到编号的受试者跟随工作人员前往报道室。”
无机质的冰冷播报在此时是那么的顺耳，谢天谢地，面试通过了。
林砚长舒一口气，这下可算有个交代了。
在不到一百名受试者之中，最终被录取的一共有十八人，其中有一些明显带着暴力和彪悍的气息，他们应聘的或许是另外的岗位，总之，在最前面那位员工的带领下，林砚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更加巨大的房间，房间中央的墙壁上嵌着一台电梯，几个穿着统一制服，佩戴有臂章的正式员工正在这里等待着。
员工之中为首的一个男人接过一份表格，冷冷地扫了一眼就把它丢开，随后开始高声宣布他们这些新员工的归属，他的声音就像是两片刀片摩擦发出来的音色，尖锐刺耳。
“现在开始分配新一批员工的归属。”
“LC003、LC009、LC021，控制部。”
“LC027、LC039、LC044，情报部。”
“LC057、LC084，安保部。”
......
“各部门队长，出去认领你们的新一批鸡仔。”
林砚和另一位青年被站在最左边的那位老员工领走了，三个人沉默着在电梯前等待，安保部的队伍是第三批，等到进入电梯之后，最前面的那位老员工才回过身来，
不知为何，林砚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怜悯。
“我是安保部的执行队长（精英员工），萨沙。”
“本来这份工作不应该由我来做的，但很可惜，在上一次异想体出逃事件之中，我们部门受到的损失最惨重，文职人员被杀了个精光，正式员工也死了两个。”
“你们两个都是文职，相比于正式员工，文职负责的工作很繁琐，但也很简单，记得做好各种文书工作，还有定时检查一下走廊里的异想体收容设施，详细的工作流程和须知到时候会发一份员工手册给你们，今天只是带你们走个流程。”
话毕，电梯到了地下五层，萨沙带头走了出去，剩下里面的林砚和另一位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跟上了萨沙。
在走马观花式的介绍之中，林砚大致摸清了安保部这一层的结构和现状，并且完全知晓了这份工作的危险性，当然，入职合同早就在招聘之初就指出来过，一旦员工入职，就代表他们知晓并自愿承担工作中的一切风险，在工作中造成的一切个人损失均由员工本身承担，换句话说，就算是死了，公司也没有一点责任，最多最多赔偿一点抚恤金罢了。
但是，在这里工作，即便是他们这种最低级的文职，一个月也能赚到1000w眼（税后）以上的工资。
他现在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在楼层里大致转完一遍后，萨沙带着两个人来到了文职人员的办公室里，这里有很明显的破坏痕迹，似乎是某种庞然大物在里面横冲直撞过，地板和墙壁都存在着大量凹陷，很多陈设则明显都是新换上的，只做了草草的修补，看来萨沙队长之前提到的损失确实很惨重。
在办公室的最中央，站着一个笑盈盈的棕色短发年轻女性，似乎也是公司里的员工。
“夏洛蒂，安奴叫你来的？”
萨沙皱着眉头如此发问。
“不，萨沙队长，是主管大人，他考虑到安保部的文职员工损失殆尽，特地把我抽调过来负责领导新文职们，这是必要的文件，请过目。”
主管，林砚对这个职位有所耳闻，听说主管就是每一个脑叶公司分部的最高负责人，他们冷酷而又高效，以超乎常人想象的能力共同指挥着这片新兴的翼振翅高飞。
“不了，既然是主管的命令，那接下来就由你来负责他们吧。”
萨沙后退了一步，似乎不想触碰到那份有着主管签字的黄色文件，在确认上面的内容符合规章之后就转身去了门外，那位名叫夏洛蒂的女性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对着他们两个打了个招呼。
“你们两个很幸运，能够加入这家公司，该做的事情在员工手册上都写得很清楚，但作为你们的前辈，我还是要带着你们走一遍流程，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哦。”
林砚点点头，他对这位亲切的前辈很有好感。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跟紧我的脚步，不要掉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