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这里是负责关押异想体的收容室，也是你们以后要重点关照的地方哦，注意大门是否完好，有没有确实关上，还有外面的这个读数，一旦降低到临界点就要马上报告。”
“每一个异想体都有独属于它们自已的注意事项和管理方法，啊当然这和你们文职没有直接关系，但也要好好了解一下，不要触犯禁忌，如果感觉到自已或者同事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也要及时上报，培训部和福利部很关心你们的身心健康呢。”
在跟着名为夏洛蒂的员工在走廊里漫步之时，林砚注意到自已身旁的另一位同事似乎步伐放慢了很多，他驻足在一间门上渗有鲜血的收容室门前，好像被里面的东西吸引去了注意力。
“夏洛蒂前辈......”
还没等林砚说完，夏洛蒂就折返回去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强行把他拉出了门上观察窗能窥见的范围，那个青年一下子宛如大梦初醒，惊恐地环顾四周，好像刚刚看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
“之前在办公室里不是要你们好好阅读员工手册了吗，安保部里关着的这些异想体都很危险，只有跟着前辈和手册上的教导才能活命，你是拿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吗？在这种地方工作，你应该更加谨慎一点！”
“绝对！绝对不能擅自去观察任何异想体，除非手册上有说明，知道吗？”
从和煦的微风转向酷烈的风暴只需要一瞬间，从这位大姐姐的面色转变中，林砚也意识到在这座支部里违反规章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不，不......我只是......稍微看了一眼......”
青年嗫嚅着，不敢抬头直视夏洛蒂那双眼睛。
这个人相当稚嫩呢，一副一点没有社会经验的样子，林砚扫了他一眼，从自已的怀中掏出那本员工手册，决定把上面的禁忌须知再细细读一遍。
傍晚五点半，楼道广播里传来工作时间结束的播报，林砚他们也刚好接受完夏洛蒂前辈的教育，那位被训斥过的青年，金重明，似乎还有些惶恐，看着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夏洛蒂带他们俩来到了员工休息室旁的自动贩卖机边上，挥手在面板上乱拍一通之后，几罐汽水掉了下来。
“夏日柑橘，很好喝的，尝尝？”
林砚接过尝了一口，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金重明接过去之后没有喝，只是一直捧着，三个人走到了电梯前，夏洛蒂前辈要去地下三层，而林砚他们俩已经可以回到地上层下班了。
“......别往心里去，前辈只是严厉了点而已，而且这也是为了我们好。”
夏洛蒂前辈离开后，剩下的两个人在电梯里沉默了好一会，林砚犹豫再三，考虑到和同事打好关系的重要性，还是决定出言安慰一下。
“我没事，只是还有点不适应，嗯......谢谢你的关心，从明天开始，请多多指教。”
“请多多指教。”
下午的时候，夏洛蒂前辈在不经意间提到过，新入职的员工至少要在培训部培训三天才能正式上岗，但是由于培训部的损失也很大，缺乏人手，他们这一批新入职的员工就只能在实践之中慢慢学习了。
换言之，大概就是他们这一批相当于临时员工，虽然待遇等同，但能干多久看自已。
不过临时员工也是“翼”的员工，就这，多少人想求还求不到呢。
从公司大门走出来之后，林砚带着难掩的雀跃，快步走到了来时的那个巴士站台，他已经等不及和妹妹分享这个好消息。
不过，等远远地看到巴士站里那些挤成一团死气沉沉的人们时，林砚还是收敛了自已的得意，他摆出一副肃穆的神情，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来到这些人们身后。
等到巴士的影子出现在路面上之时，一个男人突然冲了出来，无畏地向着那辆巴士跑去，他的脸林砚有印象，似乎是落选的受试者之一。
疾驰而来的巴士没有丝毫犹豫，就这么把他撞成了一团碎肉，碾了过去，没有丝毫滞碍。
该回家了。
巴士在离家最近的一站停下，林砚特地在一家餐馆里打包了几个菜，准备带回去和妹妹一起吃，也算庆祝自已今天的面试通过。
推开家门，客厅里空无一人，林砚把饭菜在桌子上放下，去敲了敲妹妹房间的门，准备叫她一起吃饭。
“嗯唔？哥，我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林砚回头看去，自已的妹妹正从厨房的柜台后探出头，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一样。
林砚扬了扬手里热气腾腾的美味菜肴。
“吃饭了，你还没吃晚饭吧？嚼什么呐？家里应该没剩多少东西了才是。”
“我从柜子里找到的最后一个罐头，还给你留了一半。”
林默站起身来，把手里的东西摆上台面，是一款非常廉价的豆子罐头，她看到林砚身上西装半边的血点，脸上浮现出担心的神色，思考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面试怎么样？”
“嗯，通过了，家里钱的事应该暂时不用担心了，来吃饭吧，咱家有钱了，豆子有什么好吃的。”
林砚努力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打开饭菜包装盒，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一下子在房子里扩散开来。
“好耶！”
看着欢呼一声，转回身去拿餐具和干面包的妹妹，林砚心里微微一松，先不去想现在以外的事情，好好吃一顿吧。
深夜，林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干脆起身在书桌前坐下，拉开了窗帘，几条街道外的霓虹灯依旧璀璨得刺眼，和水汽一同模糊成氤氲的斑斓色团。
下雨了。
说起来，再过几天就是11区内的雨水纪念日了，在K公司的主导之下，这里生活的人们，认为雨水是滋养一切哺育一切的伟大存在，因此养成了主动接受雨水润泽的习惯，似乎觉得这样子就能洗涤心灵。
翻了会书，林砚又感觉到了困意，他立刻躺回床上，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孩子，我在......来......找我......家人......”
耳边传来温柔的话语，仿佛是隔着一层液体在跟他说话，声音模糊不清，只能听到些只言片语。
林砚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个温柔的声音犹在耳畔，他惊疑地环顾房间四角，到处搜查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任何外人侵入的痕迹。
只是梦吗？
明亮的晨光从窗帘之中漏了进来，床头柜上的时钟显示现在已经是早上六点三刻。
应该去上班了。
匆匆洗漱完，换好衣服，林砚拿昨天晚饭的剩菜随便对付了一顿，把妹妹的份在锅里热好之后，就披上外套冲出了门。
今天可是正式入职的第一天，他不想迟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