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想到这匹战马精神体竟然可以飞!
联邦军手忙脚乱地想阻拦,但事发突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剩下的几匹战马也迈开蹄子冲撞起来。
等到一分钟后联邦军冲上高层的病房,透过门上窗口,看到的是战马和稚雪姬对峙的画面。
白化鹿挡在雌性面前。
明明比战马小了几个号,但也低下头露出长角毫不退让。
安奈林听到消息赶来,内心焦灼惊惧,对着兰道少将再没了平时维持的温和面孔,厉声质问,“你就是这么保证病人安危的?!”
原来之前安奈林就和兰道提过,要把这批濒临失控的兽化者转移,不能影响驻地医院其他病人和医护。
这对谁来说都是隐患。
而且联邦军的军舰上肯定有比医院病房更适合关人的地方。
兰道拒绝了。
“贸然移动对谁都不好,我可以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但没想会爆发这样的动乱。
兽化者冲破守卫来到外面。
伤了几个医护。
还有眼前的意外。
兰道没有为自已的失误辩解,他和属下在竭尽可能地寻找破解之法。
精神体失控其实不难解决,只需要让主人镇静催眠即可。
倒是有专门针对精神体的精神力装置,可他们根本没带来!
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发生。
那就只剩第一个办法,但眼下却不能这么做。
那名战士的精神海本就岌岌可危,普通剂量的镇定剂没有效果,必然要加大剂量。
可注射进去,不用想都知道,以他目前的情况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种药剂对脑部思维都是有不可逆损伤的。
而兰道的任务却是必须把这些人的脑子好好带回去。
军令如山不可违,人命关天不可弃。
如何抉择?
安奈林看出兰道心中的博弈,他难以置信地反问,“你到底要为了一个快死的人搭上多少代价?”
“那个A级的雌性呢,她能安抚吗?”
“你们既然控制不了,那就离开这,别让其他人受伤!”
“这里的医护可都是自愿驻扎在这种危险又贫瘠的地方的,你一意孤行对得起他们的牺牲吗。”
医师字字逼迫,要求兰道立刻做出决断。
楼下的骚乱还没有制止住,联邦军因为军部的命令而畏首畏尾。
既不能伤害精神体,也不能伤害伤者的大脑。
而气氛焦灼紧张的病房里,稚雪姬放轻了呼吸,缓缓调整了一下姿势,嘴里轻轻吸着气。
她刚才被飞马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墩坐在地上。
尾椎骨疼得想死。
但是又不敢挪动。
这匹战马实在是太大了。
现实里她养的公马已经很高大了也就一米七左右,但眼前的估计有三四米高。
一蹄子稚雪姬踩死不是开玩笑。
白化鹿站在它面前小得像幼儿园的摇摇马玩具。
且这匹马通体漆黑,没有一点点杂色。
皮毛若是打理好,应该油光发亮,十分飘逸优美。
可现在看着却虬乱成结,身体到处伤痕累累,且不断往下滴着血水。
没错,精神体,竟然在滴血水。
虽然血水离开精神体范围就会消失,并不是真的血水,但这种状态也很奇怪。
按理说,精神体是不会受伤的。
本质上它就是一团能量,只是有了兽类的外形和习性,能量怎么可能受伤呢。
又不是真的兽人。
而且游戏世界观里有兽人族存在,人类并不是宇宙中唯一的种族,还有虫族,机械族,各种人外,变异人等等。
但这匹战马却像有实体的真马一样,呈现出受伤濒死的模样。
也和它的主人状态同步。
这正是军团下死命令的原因。
他们需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并且需要对外保密。
兰道早在第一天就向上汇报情况的棘手,军团已经增派了救援。
可是这里实在离得太远,救援最快也要半个月后才能到。
安奈林看着沉默的兰道,心凉了半截。
他知道对方做出了选择。
绿眸医师从没这么愤恨过,他死死扶住门框,恨不得冲进去把女孩抱出来。
若是能让精神体冷静下来哪怕只是一分钟……
安奈林忽地转身,声音又哑又急,“我可以试着调配短时性气雾麻药!”
“…不行,除非对大脑无害。”兰道硬下心拒绝。
既然已经做出决断,那就不能犹豫,哪怕是要牺牲。
他也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暂时只能寄希望于那名A级雌性,和即将到来的救援。
安奈林简直想给兰道一拳!
他压低声音吼出来,“那就用你的精神体释放威压!震慑总可以了吧!”
兰道不是没想过。
犹豫的点在于,狂乱失控的精神体或许能抗住越等级震慑。
而且万一他因此失去理智,哪怕只是一会儿,高等精神体能造成的破坏也难以想象。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安奈林都要气炸了,他迅速离开去配置药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战马闯进去已有两分多钟。
他的精神体传达回来的只有极为沉重的危机感。
安奈林不做点什么完全无法冷静。
病房里,稚雪姬试探着慢慢向前挪动。
因为战马只是盯着她,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嘶鸣,蹄子狂躁难安地刨踏。
稚雪姬有对付黑蛇的经验在前,想着或许可以试试。
总不能等死。
要是这就死了,她会后悔几个小时前没有多摸摸安奈林的大胸肌。
她挨着白化鹿,跪在地上一点点往前挪。
最后小心地把手覆上粗壮的马腿,缓缓抚摸。
一刹那,战马咆哮嘶吼,前腿支撑不住似的,如小山一般的身体轰然跪倒。
把一边的白化鹿噗嗤压没了。
稚雪姬哎呀一声,惊魂未定。
外面走廊响起几声惊呼,“安医师!你没事吧!”
几秒后病房门被撞开,脸色惨白的安奈林闯入,“稚小姐!”
眼前的一幕几乎让他肝胆俱裂。
异常高壮的漆黑战马卧倒在地,占满半个病房的空间,不住地昂首咴叫。
而周围不见女孩身影。
安奈林踉跄地跪倒,大脑一片空白。
“我在这。”战马后,有一只白皙的手艰难地伸出来晃晃,只能看到一点点指尖。
“我没事,老天爷,它差点压死我,安奈林我没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