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人闭上眼睛的时候,骨骼的断裂声音,从他的四周响起。
“真听话呀。”
张海意眯着眼睛笑了笑。
忽然觉得眼前看起来脏兮兮的男人越来越顺眼了。
但身边这些人却是越来越碍眼了。
惨叫声,逃跑声伴随着血腥的味道在周围蔓延着,然而男人却始终没有动一下。
良久后,声音逐渐消失。
张海意扯着自已的衣服擦了擦手,这才重新看向男人说道:“你怎么这么听话呢?”
“直觉,我打不过你,我能睁眼睛了吗?”
“最好不要哦。”
张海意将外袍脱了下来,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后,走到男人的身边,抓住他的手时,她就感觉男人的手非常的凉,和蛇的触感很像,并且他的手上涂着一种特殊的油泥。
“跟我走。”
张海意拉着他就走。
男人也十分听话的跟着,走出去差不多十几米后,张海意才让他睁开眼睛。
而地上的那些蛇也在男人迈步离开的时候,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大黑蛇则是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跟在了他俩的身后。
尸横遍野,碎尸撒落一地,成片成片的虫子正在啃食这些尸体。
在这种时代,很快,这些尸体就会成为动物们的食物,然后彻底的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不留下一点的痕迹。
“你杀人的时候不会害怕吗?”
男人忽然问道。
“杀一个人会害怕,但杀的人多了,杀人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就和吃饭喝水一样了,没什么感觉。”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男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的手还被张海意给牵着呢,当时就羞红了脸。
立刻慌张的松开了张海意的手。
紧张的都不知道该把手放在什么地方好了。
张海意挑了挑眉,看着他就笑了一下:“你个大男人还害羞?”
“你怎么都随便牵男人的手呢,你不知道这是不对的吗?你出门的时候,你娘没告诉你,不要随便跟陌生男人走吗?”
“我娘生我的时候死了,所以没人告诉过我。”
瞎话张嘴就来,见到男人的神情被自已的这句话说的有些尴尬就又问道“你叫什么?”
“你叫我蛇祖就好了。”
蛇祖默默的跟在张海意的身后。
张海意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难以琢磨的笑了一下。
蛇祖是蛇农里比较高级的阶级,可以说是一个职业的称呼,这些人除了取蛇养蛇之外,还可以用蛇做很多的事情,最开始的时候,做戏蛇卖艺的买卖,但南疆这几年来一直冲突不断,尤其是近几年,简直可以说是战事连连,日子都不太平了,卖艺也没有什么会看了,所以这些蛇祖都成为了奇人异士开始跑江湖,不少人用蛇来做一些暗杀之类的活,比起他们这些杀手,用蛇更加的轻而易举,而且不容易被人给发现。
再加上蛇本身在南疆的也和各种蛊术和巫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蛇祖二字就显得更加的神秘莫测了。
蛇祖本身的身手并不是很好,但就仗着他的这一身控蛇的本事,虽然不能说在南疆这片区域横行吧,但想要轻而易举的伤到他,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前提是别对上正经的张家人。
尤其是张海意这种,不然就会变成了蛇肉炖蛇祖。
蛇祖的身上带着不少的伤,张海意就问他是怎么搞的?
之前的那些山匪没有什么本事,也就是仗着人多和手里有武器才敢围着他俩说大话而已。
蛇祖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和她说,实际上他是从寨子逃出来的时候,就受伤了。
有洋人到了他们的寨子,杀了他的族人,还放火把寨子给烧了。
那些人的武器太精良了,他们只有蛇,但那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克制蛇的药,他们的蛇没用了,半个村子的人都当场给杀了。
他被人护着才逃了出来。
所以他一路朝着这边逃跑,一路想办法挣钱,就为了买枪杀回去。
张海意的眉头皱了皱,那些洋人一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就代表着这个地方有着比财宝更加神秘的东西。
这对张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这就代表着那些被洋人盯上的地方或许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异常表现。
而张家的档案馆就是为了调查这些事情而存在的。
虽然张家如今已经属于名存实亡的状态了,但只要族长还在,张家就存在。
如果是之前的话,张海意肯定会第一时间汇报这件事情,或者直接去看看情况。
但谁让前几天的张起灵给她得罪了呢。
张海意决定晚些再说这件事情。
两个人在深山里走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到了一个住在深山里的苗族寨子。
这个寨子的人数不多,只有不到五十户。
问了才知道,因为身受山匪的困扰,所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迁徙到另外一个苗彝混居的大寨子去了。
空着的吊脚楼还能证明,这个寨子曾经也曾繁荣过。
两个人找了个空房子暂时住了下来。
张海意想用大洋换一些衣服和食物回来,寨子里的老人非常痛快就同意了,给他俩找了一些家里儿女的旧衣服,临走的时候还很热情的给他们拿了一些吃的。
蛇祖感激涕零,说是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人。
张海意回头看了一眼抱着东西跟着她的蛇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人是真的傻啊。
空房子的位置在寨尾靠近山脚处,房子的后院不到几十米的位置还有一条小溪。
房子里边虽然有些灰尘,但并不是很严重,看样子,这一户人家应该没有离开太长时间。
张海意坐在房顶上,看着前方的寨子,又转过头看向坐在院子里正在擦洗身上伤口的蛇祖说道:“干净的衣服还是先别换了。”
蛇祖抬起头看向房顶上的张海意,略微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张海意从房顶跳了下来,朝着蛇祖笑了一下,一字一顿道:“乖宝,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