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你少在这儿含沙射影。我的人绝不敢轻易背叛。”符云垂眸，眼底闪过一丝不确定，目光却在“洛英”身上停留一瞬又飞快挪开。
虎腾寨多是他和几个心腹在打理，“洛英”这几年几乎失联，就算叛主，也难在山寨中安插眼线。
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落在施熠和周芳苓眼中，两人只假装不知，默契地将话题引到别处。
施熠随手抄起一根带倒刺的皮鞭，冲符云身上抽了两下，语带嘲讽，“让我来猜猜你笃定他们不会背叛的原因。你母亲擅用蛊虫，那些人多半是受制于她，被迫忠于你这个少主。”
说到此处，他特意停顿片刻，见符云仍倔强低着头，又试探道：“当然为了让他们留有一线希望，你们定期会给解药，缓解蛊毒发作的痛苦。这添州府衙有你们的内应吧？”
符云脸上这才闪过一丝慌乱，强装镇定，“只要我不松口，你们要找出这人可没那么容易。”
“哦。这样啊。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施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把那个内应的真实身份告诉我，我让风神医把你这张脸治好。”
符云表情有一丝松动，却抬头反问，“光提治脸，却不说放不放我走，你糊弄谁呢？”
施熠捏着他下巴，左右端详了片刻，“你小子这么宝贝自己这张脸，治好了脸，就算哪天死在牢里，也不算丑死的，怎么不算我大发善心呢？”
“我呸！你会这么好心？想让我相信你，先把夏菀那个小贱人杀了，再来跟我谈。”
“这怎么还有她的事？”
“符钰那个王八蛋，明知我娘毁了夏菀的容，他偏要跟我们作对，花言巧语哄得风老头给那小贱人治脸。”
施熠闻言，忽然觉得无法理解这一家子的逻辑。
“夏菀都出家了，你娘动她做什么？”
“要怪就怪她娘那个狐媚子一首勾着我爹，她一个贱妾凭什么与我娘争宠？毁了她女儿，她才会知道心痛，以后还不得对我娘言听计从？”
“哦。那夏菀现在何处？”
“我哪知道?“符云翻了个白眼，”我娘下的毒极其霸道，风老头就算医术再高，最多也就给夏菀那小贱人改头换面，恢复原本的容貌却是万万不能。
你们替我杀了她，再保我全须全尾地离开添州，届时我再告诉你们内应是谁。”
施熠转头看了眼同样无语的周芳苓，互换了个眼色，又瞥了眼符云，“既然要谈条件，你也拿出点诚意。你们抓那些年轻姑娘做什么？”
符云偏过头，抿着唇不愿开口。
施熠却上前扳过他的脸，冷笑一声，“爷的耐心有限，你要是半点诚意都没有。大不了先杀了你，我们再设下陷阱，只等你娘杀上门……”
“你……你不想知道潜伏在添州的暗桩？”符云眼中滑过一丝犹疑，“我要是死了，你们想找出那人可没那么容易……”
“行了。一个阶下囚，还摆什么谱？”周芳苓不耐烦地摆摆手，“世子爷，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如让末将好好招呼他？”
“那就看你的了。”施熠点点头，抬手在鼻子前扇扇，故作嫌弃道：“这儿臭死了，小爷去外面等你。”
说着，大摇大摆地出了牢房。
等到周芳苓出来，己是半个时辰后。施熠早在附近一处饭馆开了雅间点好菜，见到人来了，笑眯眯招呼她坐下。
周芳苓大大方方在他对面坐下，仰头饮尽一杯茶，说道：“这符家可真是贼心不死。那些年轻姑娘是他们从附近村里掳来的，都被下药失去记忆，安上了新身份，准备卖去谢家牙行。
谢家牙行与官府有合作，每年会采买一部分宫女太监送往上京。”
“宫女入宫，也是要查身家背景的，他们怎么能保证通过筛查？”
“刺史府里有他们的人啊。”
“就算真让他们将人送入宫中，光凭几个宫女，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若是这些宫女当中有人得以承宠，诞下皇嗣呢？”周芳苓随手夹了一筷子青菜，“那些农女年轻貌美，有几人甚至与年轻时的皇后有几分神似。”
施熠一拍脑门，想通了其中关窍，“这些农女身份低微，就算将来恢复记忆，想要在宫中站稳脚跟，也无法摆脱他们的挟制。只是这谢家牙行，对这些农女的身份又知道多少？”
“难说。谢家牙行只是照章办事，表面上那些农女只会自卖自身，想入宫伺候。牙行初步筛选后上报官府，等通过官府审查，牙行再派人一道护送中选的女子进京。
这一路上会不会发生什么，谢家或者护送的官兵都有操作空间。”
周芳苓放下筷子，话锋一转，”对了，夏菀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施熠大口吃菜，很是淡定，“理他作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夏菀换了一张什么样的脸。就算我们了随便找个死囚的人头，他也分不出是真是假。
对了，那小子可对‘洛英’还有什么指示？”
周芳苓脸上闪过一丝玩味，“他啊，让我将信放在府衙后门一棵树下，命令那个暗桩想办法救他出去。至于那暗桩是谁，他却是不肯说。”
“这小子也不是太蠢嘛。”
正说着话，就听亲卫在外面通报。原是柴迁和成珲听说他们审过符云，急着来请示后续如何处置。
施熠示意让他们进来，几人交换了手头信息。
柴迁赞同用死囚来骗符云，却还是有些顾虑，“那小贼若是出尔反尔，世子爷可有后手？”
施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除非他不想从牢里出去，不然那个暗桩的身份他知道多少都得吐出来。
骁卫营审犯人虽然不如诏狱那些人有经验，也有的是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柴迁微微一怔，“他要是招了，您真的打算放了他？”
“这么一头狼崽子在手，不把母狼引来，也太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