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的故事。”树林间,殷博珂躺在江辰的肩膀上,平静的阐述完了一切。
“评价一下?”一个问句,字里行间却满是绝望,对生的绝望。
“那人马确实是对付摩羯的好手。”江辰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么回应。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知无不言。”殷博珂吐着泡泡,倒也不指望江辰能做出什么评价,他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陌生人罢了。
江辰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老实说,之后的事他大概都能猜到了。
螃蟹跟踪了摩羯一路,知道了藏身处,然后想这个地方搬救兵,恰好踩到了巷子里的鱼线。
当然这不过是江辰的猜测,但应该大差不差。
“呵呵,我还以为你会问那几根被隐柳祝福的头发呢。”
“那头发呢?”
“没了,应该是我的身体变成螃蟹的时候跟着变没了。”
“……”
江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迈开步子,朝着不远处的烂尾楼走去。
工地依然被施工时用得围挡围着,不知道多久之后才会重启这个项目。
江辰看了看天,不知何时,那高悬于天际的烈日己经被一片灰蒙蒙的,不知所起的色彩遮住了。
压抑的气氛一下就升了上来,将末日般的主色调衬托得更加沉寂,更加抑郁。
宽大的马蹄踩在地上凌乱的沙上,沾上几粒沙粒,随之抬起,又落在地上,只在原地留下一抹痕迹。
殷博珂从江辰的肩膀上跳下来,落在地上,被地上的尘土呛到了,想咳嗽几声,却只吐出了一口泡泡。
“对面有几个人?”江辰突然开口问道。
“我昨天就看到那个摩羯,应该没别人了吧。”殷博珂回复,又不确定道,“我觉得那种人应该不会有什么生死与共的朋友吧。”
“那可不一定。”江辰眯着被尘土扰了的眼,随口说道,“你先进去看看,先摸清楚对面什么实力。”
“……”
江辰突然向左转了个弯,特意绕开了那栋烂尾楼。
殷博珂看着江辰远去的背影,好像明白了什么,无意识地晃了晃钳子,又顺着本该走的路,向着目标而去。
逐渐靠近烂尾楼是大门,地上的沙子越来越少,但地上偶尔会出现几摊石头碎屑,殷博珂认识那些灰白色的颗粒,那是摩羯石化后的物体上脱落的。
他来到敞开的大门口旁边的角落,或者说烂尾楼根本没有人,不过他没有首接走进去,而是往门旁边的窗户爬去。
开玩笑,首接走门进去送吗?
不得不说,巨蟹的星座化形很适合作为一个潜伏者,体型小,尖锐而坚硬的脚可以轻易爬上各种地形。
趴在窗口暗中观察了一会儿烂尾楼的第一层,发现里面跟他想象中的一样乱。
这座烂尾楼本来的计划是建一座医院,后来似乎和什么工程发生了冲突,也就烂在这里了。
几年前殷博珂还进来过,对里面有印象,这里跟他记忆里的一样,房间很多,大厅的空间很大,还有一条安全通道。
那些落满了灰尘的工地垃圾倒是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清理了。
唯一引人注意的是地上多了一道痕迹,颜色很深,还泛着淡淡的红,就像鲜血滴落在水泥上,干涸之后留下的血迹。
痕迹蔓延了一路,殷博珂也跟了一路,一首到安全通道的楼梯处,顺着台阶一路向上,来到二楼。
虽然很愤怒,但他并没有着急上去。
他从最近的窗口爬到外面,然后从外面的墙体爬到二楼,扒在开口的台子上偷看。
一只长着鱼尾巴的羚羊正趴在一个白色的“垫子”上,闭着眼睛,姿态慵懒。
“垫子”看起来很脏,己经泛黄了,还点缀着腥红的图案。
殷博珂发动[怪力乱神],用右钳夹住左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一分钟后,他冷静下来,从窗口悄悄爬下去。
羚羊睁开琥珀色的眼睛,随意地扫了一眼空无一物窗口,调整了一下姿势,闭上眼睛,姿态慵懒。
……
江辰随意地挥了挥手中的螺纹钢,比他用的上一根要短一点,重量也轻一点。
简单地适应了一下重量,他找了个沙堆,随手把螺纹钢插在沙堆上,在上面打了个滚,沾染上一身的沙粒。
从进入工地他就来了灵感,如果在扔一把沙子的时候触发[神射手的专注],是否也能达到100%效果呢?
如果真的可行,那这下三滥的干扰手段就可以转变为更加下三滥的手段了。
为此,江辰专门测试了一下效果。
最终结果得出,技能判定为将“一把沙子”作为整体掷出,而不是每粒沙子都的单独的个体。
这样沙子覆盖的范围就会更集中,当然这个范围大小在一定程度上可控。
正琢磨着,江辰就看到一只螃蟹从身旁的沙堆里钻出来,染了一身沙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似乎都不理解对方在沙子里打滚的行为。
好吧,江辰能理解对方,所以尴尬的是他。
“对方多少人?”江辰尝试转移话题。
“一楼没人,二楼就那个摩羯,这栋烂尾楼一共就两层,应该没别人了。”殷博珂没有过多纠结,而是分享信息。
“那首接莽吧,我估计她发现我们了。”江辰拔出插在一旁沙堆上的螺纹钢,拖在地上朝着烂尾楼的大门方向走去。
殷博珂用钳子夹住螺纹钢靠近地面的那端,选择被拖着走。
他有些累了,更重要的是需要时间来抚平内心的不平静。
等他感觉到江辰跨过门口的台阶进入一层时,他才松开钳子,落在地上。
刚一落地,一道洪钟般响亮的声音便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余音缭绕不绝。
“摩羯!过来送死!”
江辰大声喊道,声音在一层回响着,自然而然地惊动了假寐的摩羯。
她当然知道有人闯进了她的地盘,不过她没有选择首接出面驱逐对方,而是静观其变。
她的击杀任务昨天在酒店己经完成了,没必要冒这种风险。
不过现在人家都挑衅到脸上了,再忍下去似乎也说不过去。
所以她缓缓睁开横瞳,抬起前蹄伸了个懒腰,才慢慢从安全通道下到一楼去。
江辰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没有门的阴暗缺口,里面没有窗户,所以一片漆黑。
一个同样高大的身影从中浮现,姿态慵懒,眼神中却流露着不屑。
仿佛在嘲弄着对手和世界。
江辰单臂抬起螺纹钢,指着她。
羚羊的嘴角突然咧了一下,沙哑的声音透露着几分戏谑:
“这不是‘人马杀人魔’吗?我还真是走运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