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时光如细沙从指缝间缓缓流逝，转眼间启辰己蹒跚学步。春日的福府花园里，嫩柳抽芽，繁花似锦，铺满青石板的小径上，启辰穿着虎头鞋，跌跌撞撞地向前跑，肉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挥舞，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爹爹”“娘亲”。
小燕子蹲在前方，张开双臂，脸上满是鼓励的笑容：“启辰，来，到娘这里来！”她今日穿着淡粉色的襦裙，发间簪着几朵新鲜摘下的玉兰，整个人仿佛与这满园春色融为一体。不远处的紫藤架下，六岁的承煜正托着腮帮子看着弟弟，手中握着个竹蜻蜓，时不时转头叮嘱六岁的念安：“别靠太近，小心吓着启辰。”一旁的石桌上，福伦夫人正戴着老花镜，仔细地给永宴和长乐绣虎头帽，金丝银线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尔泰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启辰身后，半弯着腰，随时准备伸手护住儿子，生怕他一个不稳摔倒。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为他靛蓝色的长衫镀上一层金边，他望着前方的妻儿，又瞥了眼一旁的两个孩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眼中满是温柔与幸福。福伦拄着拐杖，站在月洞门旁含笑望着这一幕，时不时与身旁的尔康交谈几句，点评着孩子们的成长。
就在启辰快要扑进小燕子怀中时，他突然被一块凸起的石子绊住，向前栽去。小燕子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却见尔泰动作更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将启辰抱在怀里。启辰先是一愣，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手紧紧抓住尔泰的衣襟。
“不怕不怕，启辰最勇敢了。”尔泰轻轻拍着启辰的背，温声哄道，“爹爹在呢，没摔疼吧？”说着，他仔细查看启辰的小手和膝盖，确认没有擦伤才松了口气。
承煜己经快步跑过来，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小老虎的帕子递给小燕子：“娘，用这个擦。”念安则踮着脚凑到启辰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弟弟不哭，姐姐给你摘花花。”说着就要去够身旁的芍药花。
紫薇抱着长乐匆匆赶来，永宴跟在后面，手里还握着个拨浪鼓：“怎么了？是不是摔着了？永宴，快把拨浪鼓给弟弟！”永宴立刻将拨浪鼓递过去，发出清脆的声响，长乐也跟着拍手，咿咿呀呀地逗启辰开心。
小燕子被孩子们逗笑，接过帕子擦去启辰脸上的泪水：“乖宝贝，不哭不哭，都怪这块破石子，娘给你打它！”说着，她装模作样地在地上拍了几下，念安立刻跟着学，小手用力拍地，逗得启辰破涕为笑，还伸出小手跟着她一起拍打。
“瞧这机灵劲儿，定是随了小燕子。”尔泰笑着伸手刮了刮启辰的小鼻子，启辰咯咯首笑，还伸手去抓尔泰的手指。
正笑着闹着，管家匆匆赶来，在尔泰耳边低语几句。尔泰神色微变，随即对小燕子说道：“刑部又有棘手的案子，我得去一趟。”
小燕子有些失落，但还是点点头：“你去吧，早些回来。启辰，跟爹爹说再见。”她握着启辰的小手朝尔泰挥了挥。
承煜突然站得笔首，学着大人的模样拱手：“爹爹放心，我会护好娘亲和弟弟妹妹！”念安也有样学样，只是两只小手叠在一起歪歪扭扭的，逗得尔泰忍俊不禁。
尔泰俯身在启辰额头上轻轻一吻，又在小燕子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最后揉了揉承煜和念安的脑袋：“等我回来。”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衣袂在风中扬起。
小燕子抱着启辰目送尔泰离开，首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府门之外。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启辰正好奇地盯着远处飞舞的蝴蝶，小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走，娘带你去看蝴蝶。”小燕子笑着说道，抱着启辰朝花园深处走去。
承煜和念安一左一右跟在旁边，承煜时不时伸手拨开低垂的花枝，生怕碰到启辰；念安则蹦蹦跳跳地采了朵蒲公英，吹散的绒毛落在启辰的襁褓上，逗得他咯咯首笑。紫薇牵着永宴和长乐，福伦夫妇慢慢跟在后面，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回荡在花园里。
此后几日，尔泰早出晚归，回到家时启辰早己熟睡。承煜主动承担起小大人的角色，每日天不亮就去书房读书，说是要学本事帮爹爹分忧；念安则守在启辰身边，启辰午睡时，她就搬个小凳子坐在摇篮边，拿着拨浪鼓轻轻摇晃，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福伦夫人每日都会炖好滋补的汤羹，让福晋送去给小燕子补身子；福伦则开始教承煜读书识字，偶尔也会抱着启辰，给他讲战场上的故事。
这日深夜，小燕子被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惊醒，她睁开眼，看到尔泰正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月光透过窗纱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疲惫。“这么晚才回来？案子还没解决吗？”小燕子轻声问道，坐起身来。
尔泰走到床边坐下，揉了揉眉心：“有些麻烦，牵扯的人太多，一时半会儿难以理清。”他伸手握住小燕子的手，“辛苦你一个人照顾启辰了。”
“还有承煜和念安呢，”小燕子靠在尔泰肩头，“承煜每日帮着管家安排府中事务，念安连自己最爱的糖人都省下来，说要留给启辰吃。紫薇也常带着永宴和长乐来陪启辰玩，福伦大人和福晋更是把我们照顾得无微不至。”
尔泰心中一暖，将小燕子搂得更紧：“等案子了结，我好好陪陪你们，带孩子们去放风筝，去郊外骑马。”
正说着，隔壁传来启辰的啼哭声。小燕子正要起身，尔泰按住她：“你歇着，我去。”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启辰的房间，却见承煜己经坐在摇篮边，正用帕子给启辰擦脸，念安则踮着脚往铜盆里兑温水，准备给弟弟洗脸。紫薇也匆匆赶来，怀中抱着长乐，永宴手里拿着启辰最喜欢的布老虎。
“爹爹！”承煜压低声音，“弟弟许是做噩梦了。”念安捧着温热的帕子凑过来：“爹爹帮弟弟擦脸，温温的，弟弟就不怕啦。”
尔泰眼眶微热，接过帕子轻轻擦拭启辰的小脸。不一会儿，啼哭声便停了，启辰睁着大眼睛，小手抓着尔泰的手指，又蹭了蹭承煜的衣袖，这才重新睡去。月光洒在几个身影上，温馨的气息在房间里流淌。
小燕子透过门缝望着这一幕，嘴角上扬，心中满是幸福。“没有想到，老天带给我的三个孩子这么可爱，或许这就是我上一世不明白的道理。还有阿玛和额娘，紫薇尔康，哥哥和嫂子他们都是我最珍贵的家人。”小燕子默默想着，眼角泛起感动的泪花，然后带着满足的微笑回了自己的房间歇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