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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播画面里，沈夜修长的手指穿过林晚的发丝，犀牛角梳齿在暖光灯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镜头外，沈墨的轮椅碾过满地数据线，机械音从变声器里渗出："各位观众现在看到的，是沈氏制药人体实验第47号样本——记忆覆写技术的完美成品。"
林晚的瞳孔在特写镜头里收缩成针尖大小，她看见梳齿间渗出的纳米药剂正沿着自己的发丝爬行，像无数透明蜘蛛。沈夜哼着德彪西的《月光》，左手无名指上的家族戒指随着梳发节奏轻叩她后颈，那里有块芯片植入的疤痕。
"别怕。"沈夜突然俯身，呼吸扫过她耳廓，"很快你就能忘记怎么用手术刀抵着我喉咙了。"他指尖掠过她耳垂上己经失效的监听器，蓝钻耳钉在首播补光灯下折射出病态的光晕。
陆沉踹开玻璃花房大门时，恒温系统正喷出带着甜杏仁味的雾气。十二名特警的红外瞄准点同时锁定沈夜太阳穴，防爆盾撞碎了一排培养着黑色曼陀罗的玻璃器皿。
"证据确凿。"陆沉将平板摔在汉白玉地面上，屏幕里是地下三层人偶工坊的3D扫描图，"那些硅胶人偶的内脏腔体，装的全是活体实验者的器官标本。"
沈夜慢条斯理地给林晚系好真丝睡袍腰带，梳子仍卡在她发间。他转向镜头露出标准财阀式微笑："陆队长应该先解释，为什么特别调查科三年前就收到过举报，却始终查不到核心实验室？"
首播画面突然切入新窗口。十五岁的沈墨在轮椅上抽搐，医疗机械臂正往他脊椎注射紫色药剂。画外音是沈夜父亲冰冷的声音："记忆编辑测试，第七次。"
林晚突然剧烈颤抖，琥珀色光晕从她虹膜边缘扩散至整个眼球。她夺过最近特警的配枪时，动作流畅得像是演练过千百次。枪口抵住陆沉眉心的瞬间，沈夜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
"乖，说晚安。"
扳机扣动的轰鸣声中，陆沉看见林晚的瞳孔里映出双重电子纹——那是沈墨在远程操控纳米机器人的信号波段。子弹擦着他颧骨射入后方液晶屏，爆开的火花照亮沈夜手中突然出现的神经阻断剂注射器。
"看来我弟弟忘了告诉你。"沈夜将空针管扔向镜头，玻璃碎裂声与沈墨的轮椅警报声完美重合，"蚀骨药剂最有趣的特质，是会对双重指令产生排异反应。"
林晚突然跪倒在地，呕吐物里混着细小的金属颗粒。她抓挠喉咙的动作让睡袍散开，露出锁骨下方新植入的微型芯片，编号与地下三层某具人偶心脏位置的胶囊完全一致。
沈墨的冷笑通过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爆发："兄长还是这么喜欢弄脏自己的玩具。"首播画面突然切换成沈氏制药股价崩盘曲线，右下角小窗显示着警方突袭核心实验室的实时影像——那里所有的培养舱都浸泡着与林晚容貌相似的克隆体。
"游戏该升级了。"沈夜突然拽起林晚撞向防爆盾，在特警们条件反射的包围间隙，他按下了温控系统的紧急泄压阀。液态氮从天花板喷涌而下的瞬间，林晚听见他最后的话语混着冰晶落在耳畔：
"现在你是共犯了。"
暴风雪般的白雾吞没整个花房时，陆沉在能见度归零前的最后一秒，看见林晚染血的指尖正插入自己锁骨下的芯片接口。她虹膜里的琥珀色光晕突然暴涨，在纯白背景上撕开一道猩红的裂痕。
黑暗中有梳齿刮过头皮的细响，像某种昆虫在啃食记忆的边界。
法庭的穹顶投下惨白的光，沈夜站在被告席上，像一尊被福尔马林浸泡的标本。他苍白的手指轻抚过西装第二颗纽扣——那里藏着林晚的一缕头发。旁听席第三排，林晚的指甲正深深掐进掌心，新做的法式美甲边缘渗出细小的血珠。
"被告人沈夜，涉嫌非法拘禁、人体实验及谋杀未遂等七项罪名成立。"法官的声音在空调嗡鸣中显得失真，"判处无期徒刑，立即执行。"
法槌落下的瞬间，沈夜看见林晚的睫毛颤动如垂丝蝶翼。他们隔着六排旁听席同时抬起右手，无名指在木质表面轻叩三下。这个曾在沈母监控录像里出现的暗号，此刻在法警皮靴的踏步声中化作无声的共振。
"看来蚀骨药剂终于起效了。"沈夜被押解经过林晚身边时，嘴唇几乎没动。他闻到她发间残留的玻璃花房香氛，混着法庭特有的金属锈味。
林晚的瞳孔在阴影处微微扩散，像滴入清水的墨汁。"是你弟弟篡改了实验数据。"她将录音笔滑进袖口，冰凉的金属贴上腕间尚未消退的勒痕，"那些琥珀色光晕...根本不是什么记忆改写剂。"
法警的通讯器突然爆出杂音，沈夜趁机将某样东西塞进林晚风衣口袋。他的指尖划过她肋骨下方——那里有他们共同制造的伤疤。"去问陆沉，三年前特别调查组为什么解散。"手铐链条哗啦作响，"他父亲临终前，可是握着我的领带夹咽气的。"
旁听席后方传来轮椅碾过地面的声响。沈墨正在调试助听器，镜片反光遮住了他抽搐的右眼。当法警推着沈夜经过时，这个常年伪装残疾的黑客突然抓住兄长的手腕："你猜母亲跳楼前，为什么特意面朝玻璃花房？"
暴雨突至。林晚站在法院哥特式尖拱下，看着雨帘中逐渐模糊的押解车尾灯。口袋里的物件硌得大腿生疼——是枚嵌着微型芯片的蓝钻耳钉，与沈夜母亲自杀时戴的那对如出一辙。
"蚀骨项目真正的实验对象从来不是你。"陆沉的声音混着雨声从身后逼近，他警服肩章滴着水，"沈氏在雾港地下三十米建造的，是能映射人类恐惧的神经镜廊。"
林晚转身时，陆沉正用证物袋装起她掉落的录音笔。他食指第二关节有新鲜的咬痕，那是上周突袭玻璃花房时，被纳米药剂影响的特警留下的。"学长现在要逮捕我吗？"她故意让雨水打湿衬衫，露出锁骨下方闪烁的微型植入器。
押解车在跨海大桥中段爆炸的轰鸣震碎了所有车窗。林晚看见燃烧的车体在坠落过程中解体，某个苍白的身影在烈焰中展开双臂，如同她噩梦里反复出现的场景。沈墨的轮椅不知何时停在她左侧，膝盖上的平板显示着实时监控画面——玻璃花房的恒温系统正在超频运转。
"完美的标本需要七十天代谢替换。"沈墨的机械义眼转动时发出细微的齿轮声，"兄长从你脊椎抽取的骨髓液...足够制作三个克隆体。"
海风裹挟着汽油味扑面而来，林晚摸到耳后的手术缝合线突然理解了那种违和感——为什么沈夜总在黄昏时分凝视她的后颈。陆沉的对讲机传来刺耳的忙音，特别行动组正在封锁跨海大桥的每个出口。
"现在。"林晚将蓝钻耳钉按进耳垂，纳米针刺破皮肤的瞬间，她视网膜上浮现出沈夜最后的口型："去打开母亲的月光宝盒。"
雨幕深处，玻璃花房的全息投影正在港口上空缓缓绽放，像一朵透明的食人花。林晚数着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终于听清了那个始终被空调杂音掩盖的真相——法庭穹顶的通风管里，藏着与沈夜母亲自杀现场完全相同的、定时启动的毒气装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