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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三层的空气像凝固的果冻，林晚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硅胶与防腐剂混合的甜腥味。应急灯在头顶闪烁，将她的影子投在两侧玻璃展柜上——那些与失踪案受害者等比复制的硅胶人偶正保持着优雅的坐姿，睫毛在人造光源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
"沈墨的玩具屋比我想象的还要精致。"她抹去手背沾到的冷凝水，指节敲击某个展柜。金发人偶的瞳孔突然转动，内置扬声器传出电子合成的笑声。
陆沉的战术手电扫过走廊尽头："法医确认这些人偶内部骨架用的是真人骨骼，表层硅胶里检测出至少七个人的DNA。"他踢开变电箱旁散落的注射器，"沈夜每周三的'心理诊疗'，其实是来给收藏品做保养？"
林晚的指甲陷进掌心。左侧第三个人偶穿着她第一次被绑架时的藏青色套装，连袖口被咖啡渍染出的月牙形痕迹都完美复刻。展柜标签标注着「林晚·初版」，生产日期是她遇见沈夜当天。
"不对。"她突然抓住陆沉的手腕，"这些是沈墨的作品。"
金属门在此时无声滑开。中央操作台上，穿白大褂的沈夜正往某具人偶胸腔灌注液态硅胶，听到响动时连头都没回："晚晚果然认得出差别。"他举起沾满荧光剂的手，在黑暗里划出绿色弧线，"我弟弟总喜欢在关节处留接缝，就像他永远藏不好的控制欲。"
陆沉的配枪己经抵上沈夜后脑，但林晚的视线凝固在操作台角落——那里躺着尚未封箱的等身人偶，心脏位置嵌着透明胶囊，里面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被卷成微型胶卷。人偶脖颈挂着「最终测试阶段」的标签，沈墨的字迹旁边画着笑脸符号。
"看来我亲爱的弟弟提前剧透了生日礼物。"沈夜转身时白大褂擦过陆沉的枪管，他指尖还勾着半凝固的硅胶丝，"原本想等它能完美模仿你颤抖时的肌肉反应再展示的。"突然扯开衬衫露出锁骨下方的条形码，"毕竟我们沈家的收藏品，总要达到母亲定下的标准。"
林晚抓起操作台上的骨凿刺向人偶眼眶，硅胶破裂时喷出的粉色雾气瞬间笼罩整个空间。陆沉在倒地前扣动扳机，子弹击碎了后方陈列柜，十几个硅胶头颅滚落地面发出空洞的撞击声。
"别怕，只是改良过的东莨菪碱。"沈夜的声音在雾气中忽远忽近，林晚感觉有手指梳理她汗湿的鬓发，"上次在花房让你冻伤是我不对...这次特意加了保温系统。"她的视野开始模糊，看见沈夜正把陆沉拖向闪着红光的金属门，"至于这位警官，正好给新到的仿生皮肤做测试。"
当林晚挣扎着爬向操作台时，发现沈墨的轮椅痕迹在地面延伸向暗门。最后残存的意识里，她撕下「最终测试阶段」标签塞进齿间，硅胶味的墨水在舌尖泛起苦杏仁的香气。
黑暗彻底降临前，她听见双重电子音从通风管道传来："游戏第二阶段，解锁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