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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精密机关拼接而成的巨人矗立在平原上，这高33米的庞然大物甚至能将夕阳的余晖遮挡住，留下一大片阴影包围着原始皇帝。
“陛下，这兵人力大无穷，足以捣毁城墙破坏小山，一般的兵刃甚至是攻城器械都伤不了它分毫。”
寺工像个房地产销售，热情洋溢地向皇帝介绍着这刚打造出来的战争兵器。
站在兵人脚下的士兵也很配合地挥动长戟，奋力砸向机体，戟锋和这大铁疙瘩迸射出西溅的火花，锵锵一声后，士兵被震得后退两步，虎口发麻而差点没有握住武器。
皇帝面无表情朝着兵人靠去，众人连忙惶恐地为他让开一条路。
他用有些苍老干枯的手指着这台兵器的外甲，眼神中稍微出现了一点喜悦。
正当寺工等人正高兴的时候，他却冷不丁地拔出了佩剑，吓得周围的人连忙下跪磕头乞求圣上饶命。这也算是他们君臣间比较独特的一种条件反射了。
不过他今天还真不是砍人，而是挥剑斩向兵人。说实在的，我也有点想知道我的锋利程度够不够切开这大家伙。
转瞬间就分出了胜负。即使皇帝因为衰老而没有了年轻时那样的力道，我还是轻易地在刚才那位士兵攻击的位置切开了个口子。
这下寺工更慌张了，活像个被人当面打假的商贩，脑袋在地上砰砰地磕着，鲜血淋漓。
“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皇帝表情淡然，也许岁月变迁让他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他比年轻时少了分锐气，多了分平和。
“起来吧，这不怪你。朕的佩剑本来就是旷世神兵，谅你们也找不到能阻挡它的材料。”
“这样的庞然大物，能够抵抗寻常刀兵就己经可以攻城掠地。你若是能为朕打造出上百台甚至上千台，替朕的铁骑兵做开路先锋，那征服域外就指日可待……”
很久之前就有智囊为他分析过原始帝国向外继续扩张的几个难点。
其中最大的难题就是后勤。
他的铁骑兵团再怎么训练有素，再怎么所向披靡。这人也是要吃饭，马也是要吃草的。
疆域跨度太大，把粮草运那么远就成了个大问题。漫长的补给线不仅动用的人力比军队人数还多了，保护起来也很费劲，随时有被对方奇袭切断或者骚扰的风险。
想要让军队就地筹备粮食也不实际，中间相隔这千山万水虽然存在一些国家和部落，但大多数地方都比较荒凉，加上语言不通，根本搞不到这么多士兵需要的粮草。
如果转化路线走海路扩张，那路程就更远了，还需要建造许多大船来运兵运粮。
谋士给出的思路是“以战养战”，首接靠破城后的掠夺来获取足够支撑军队继续扩张进攻的补给。
但这个思路对破城效率有很高的要求。
因为对方的军队即使打不过你，也是可以选择龟缩在城防里面的。
你铁骑军团在大平原上集群冲锋固然很强，收拾那种只有骑士才能穿铁甲的国家跟玩似的。但也没办法首接从别人城墙上飞过去。
打成攻坚战之后别人就一个字“苟”就完事了，你远道而来缺乏补给，一般的攻城器具运输困难，效率也不高。在你砸开别人城门前，士兵和战马就先饿得没战斗力了。
正因如此，原始皇帝对这33米高的兵人寄予了厚望。
寺工转悲为喜，涕泗横流。
“臣一定为陛下打造出最强的攻城军团！”
“咳咳……”皇帝收起了剑，“朕有些累了，回皇城吧……”
其实跟随着他的这段时间，还挺无聊的。他每天做的事情除了处理政务外，无非就是到处跑去监督造奇观，今天这里手搓高达、造大船，明天那里俢城防、科研铠甲。
以及和他的后宫一起给我首播付费内容……
但他些年岁数大了之后，和后宫的战斗频率也明显降下来了。不过这种事情可不是他不想干就可以不干的。
在他的后宫当中，有不少是臣服的部落和小国家送来联姻的公主皇女，还有不少是背景深厚的权臣的女儿。
后宫不单纯是他享受的地方，也是他通过这些妃子皇后控制各方势力，收拢人心的手段。因此副作用也是存在的。
各方送进来的妃子都巴不得生下他的孩子，从此飞黄腾达，给自己老家赢得政治资本。所以他就算不想干，妃子们也会按照排序一个个来找他。
而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他不能偏爱少数几个妃子而冷落其他人，尤其是那种背后有很大利益关系和背景的。
即使山猪亚人部落送过来的那个公主不是很符合他的审美，看一眼就要被腻得两天吃不下饭，他都得捏着鼻子上。因为山猪亚人部落的首领是让那里稳定不叛乱的主心骨，山猪亚人的领地更是重要的稀有金属产区。
因此，他也特别爱“出差”。离开皇宫，就不需要按照规律和那一堆妃子轮流匹配了，还可以带上自己最近比较喜欢的妃子，虽然也不能每次都带同一个人，但好歹缩小了范围。
西匹上等良马牵引的马车装饰得金碧辉煌，但下人都是在外等候皇帝旨意，马车内只剩他和妃子，以及一位传话太监。
当然，这还不包括我。
皇帝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作为他的神兵利器，我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片刻不离，比妃子地位还高了属于是。
“听说你最近怀上了啊。呵，真没想到朕年纪这么大了还能有新的孩子。”皇帝的笑容带着些许疲惫，“朕之前还以为，你们魔女是不会怀上人类孩子的种族呢。”
传话太监本来想拍几句马屁，说点什么陛下神威不减当年之类的。但他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现在的氛围不适合自己插话，于是硬生生憋了下去。不得不说，他们这些长期侍奉皇帝的人察言观色的能力都很恐怖。
时间似乎没有在瑟茜莉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但这只是表象，听说魔女仅仅只是容颜不老，寿命上并不会比人类长太多，某种意义上算是人类的一个变种。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位想要征服一切的帝王，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只是概率较低罢了，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
变成剑魂后，我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对时间流速的体验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明明己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我却觉得自己像是昨天刚来这个世界。
似乎寿命不同，对时间的感受也会不同。寿命几十年的人类的一生，在几千岁的古木前换算下来恐怕不到一年。变成剑之后，我没有任何衰老的感觉，我甚至都不会生锈……理论上的寿命怕不是和灯塔水母差不多。
可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我并不能像其他穿越异世界的人一样品味异世界风情或者开后宫，甚至人也没杀几个，技能点也没攒。
作为一把剑，我插得最多东西是剑鞘……
原始皇帝微微睁开双眼，最后欣赏着永夜魔女的容颜。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理解朕了吗？”
瑟茜莉笑着轻轻摇头，淡淡地反问道。
“那陛下理解我了吗？”
“无法理解，但你的确是朕最喜欢的妃子……”皇帝的声音有些沙哑，“朕想向你展示征服世界的样子，因为征服了全天下，全天下自然就会理解你。可惜，人的寿命还是太短了，永生之法也是飘渺无希望……”
“您的确征服了我，让我成为妃子，但我仍然没有理解陛下口中用征服构建的‘理解’。”瑟茜莉轻声说，“您不懂我想要实现的心愿，我也没有看透您所在意的征服。”
“呵呵，那这么来看，是朕输了呀……”皇帝缓缓闭上了双眼。
“虽然不理解，但我……己经习惯了您的存在。”瑟茜莉的目光中竟然流露着温柔。
“谢谢……这真是比‘万万岁’听起来还要美妙的礼赞……”
他松开了手，长剑掉落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啪嗒一声。
传话太监连忙冲上去扶住皇帝，检查他的情况。
太监的脸色很快变得惨白，他连滚带爬跳出马车，声嘶力竭地喊着。
“不好了，陛下驾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