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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您……您没开玩笑吧？”
“收购蝗蛹？那玩意儿又不能吃，收来做什么？”
“谁说不能吃？”
长孙无忌瞥了他一眼。
“昨晚你爹我吃得满嘴流油！”
“可是……”
“没有可是！”
长孙无忌一挥手。
“这是陛下的意思，是天大的机会！”
“既能帮陛下分忧，解决蝗灾，又能让我们长孙家大赚一笔！”
“你只管照做，别问那么多！”
看着父亲眼中闪烁的精光。
长孙冲知道，这事儿八成是真的。
虽然心里有一万个问号。
但他还是躬身领命。
“是，孩儿这就去办。”
……
长孙冲的办事效率极高。
半天功夫，数十张盖着齐国公府大印的告示，就贴遍了长安城内外的各个布告栏。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都炸了锅。
“快来看啊！齐国公府收东西了！”
“收什么？粮食？布匹？”
“都不是！收蝗蛹！就是地里挖出来的那种白白胖胖的虫子！”
“啥玩意儿？收虫子？给多少钱？”
“一斤十文！我的乖乖，十文钱都够买两张胡饼了！”
告示牌下，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齐国公爷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谁知道呢？管他呢！反正是给钱！”
“城外的蝗虫多得是，那蝗蛹一挖一窝，一天挖个十几斤不是问题？”
“走走走！别愣着了！”
“再晚点，城外的蝗蛹都让别人挖光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尽管所有人都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邪乎。
但在实实在在的铜钱诱惑下。
无数长安百姓扛着锄头，提着篮子，疯了一般地涌出城外，加入了挖蝗蛹大军。
另一边，城南的张铁匠铺子也接到了长孙冲的订单。
“烧烤架？”
张铁匠听着长孙冲的描述，一脸茫然。
不过，有钱赚就行。
在长孙冲加急加钱的催促下。
铁匠铺的炉火烧得通红。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响彻了一整个下午。
傍晚时分，十个崭新的烧烤架就送到了齐国公府。
长孙冲看着这堆奇形怪状的铁家伙。
又看了看府里下人刚从城外收来的一大筐白白胖胖、蠕动不休的蝗蛹。
他只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玩意儿……真能吃？”
他咽了口唾沫，抱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悲壮心态。
命人点燃了炭火，架上了铁网。
他学着父亲的描述。
将蝗蛹用竹签串好。
撒上盐和一些从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香料，放到了火上。
“滋啦——”
一股油脂被烤出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股混合着肉香和香料的香气，猛地钻进了长孙冲的鼻子里。
“咦？好像……还挺香？”
他看着蝗蛹在炭火的炙烤下。
由白变黄，再到金黄酥脆。
表皮滋滋地冒着油泡。
忍不住又咽了口口水。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串，吹了吹气。
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地咬了一口。
“咔嚓！”
外壳酥脆，内里却鲜嫩多汁。
一股浓郁的鲜香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
那味道。
比他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独特，都要……上头！
“卧槽！好吃！”
长孙冲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一整串。
他看着剩下的蝗蛹，两眼放光。
哪里还有半点嫌弃？
他终于明白。
他爹没疯，陛下也没疯！
这是绝世美味啊！
这是泼天的富贵啊！
他立刻冲进自家酒楼的后厨。
对着掌柜的大吼。
“快！马上给酒楼加一道新菜！”
“就叫……就叫‘油炸金蝉’！”
“不，叫‘凤凰展翅’！”
“给我往贵了卖！”
就在齐国公府的生意搞得风生水起之时。
长安城里又出现了新的告示。
“梁国公府高价收购蝗蛹！每斤十二文！”
百姓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第三张告示又贴了出来。
“莱国公府紧急收购蝗蛹！每斤十五文！”
好家伙！
首接开始价格战了！
长安城的百姓们彻底疯狂了。
挖蝗蛹的热情空前高涨。
而那些达官贵人们则彻底看不懂了。
这三位可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大唐的顶梁柱。
怎么约好了一起犯糊涂，跟小小的虫子较上劲了？
此刻，长安东市的一家酒楼里。
程咬金和尉迟恭正喝着小酒。
程咬金一拍桌子，粗着嗓门嚷嚷道。
“老黑！你听说了吗？”
“长孙老阴……咳，长孙无忌，还有房玄龄、杜如晦那两个书呆子，都在花大价钱收那玩意儿！”
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个虫子蠕动的样子，脸上满是嘲笑。
“哈哈哈！你说他们是不是在宫里待久了，把脑子给待傻了？”
尉迟恭摸着自己标志性的大胡子，也是一脸的费解和好笑。
“我看八成是。”
“这三家国公府，我看是头脑都有病！”
“走！老黑！咱哥俩去瞧瞧！”
程咬金喝干了碗里的酒。
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叮当乱响。
“去哪？”
尉迟恭正撕着一块羊腿肉。
吃得满嘴是油。
“还能是哪儿？”
“就去那老阴……咳，长孙无忌家开的酒楼！”
“我倒要看看。”
“他家长孙冲那小子。”
“是不是真把那玩意儿当成山珍海味在卖！”
“有道理！”
尉迟恭把骨头往桌上一扔，抹了把胡子上的油。
“咱们去给他捧捧场。”
“看看这长安城里的达官贵人，是怎么疯的！”
两人说干就干。
勾肩搭背，一身酒气地就冲出了酒楼。
首奔长孙家在东市最大的那家产业而去。
还没到门口，香味就顺着风飘了过来。
程咬金和尉迟恭不约而同地抽了抽鼻子。
“嘿，还真挺香啊。”
尉迟恭嘟囔了一句。
“装神弄鬼！”
程咬金嘴上不屑，脚下的步子却快了几分。
两人一脚踏进酒楼大门。
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
只见这偌大的酒楼里。
座无虚席。
人声鼎沸。
而且来的还都不是一般人。
放眼望去，全是些朝中眼熟的官员和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富商。
这些人一个个都吃得满面红光，头也不抬。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都摆着一个精巧的小炭炉，炉上架着铁网。
铁网上，一串串金黄色的东西正滋滋地冒着油光。
那股的香味，正是从这些小炭炉上传出来的。
长孙冲正满头大汗地在堂中来回穿梭，指挥着小二上菜，脸上笑开了花。
一抬头，瞧见了门口跟两尊门神似的程咬金和尉迟恭，他心里咯噔一下。
这两位爷可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混不吝。
怎么跑到他这儿来了？
长孙冲不敢怠慢。
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哎哟！二位大驾光临！小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程咬金眼睛一瞪，根本不理他的客套。
伸手指着旁边一桌人正在吃的烤串，粗声粗气地问道。
“长孙小子，你这生意不错啊？”
“听说，就是靠卖这玩意儿？”
长孙冲腰杆一挺。
“回卢国公的话，正是！”
“此乃小店推出的新菜，名曰‘凤凰展翅’！一经推出，便风靡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