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幽幽开口道:“阿鸢,你想造反?”
江鸢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她心里暗道,想造反的不是我,是你啊!
而且按陆昭仪判词,造反后还会死得很惨。
两人走了约摸半炷香时间,江鸢腿己经开始打颤,宋屿汌奚落了她一番,而后改为背着她走。
江鸢趴在他背上,又在他后脖颈上留下几颗牙印,宋屿汌当即换成抱着她,叫她往自己脸上咬。
江鸢只觉得无论几世,宋屿汌骨子里的无赖本性压根不会变。
不多时,即到了太子东宫文华殿,两人从文华殿径首走向太子所在的景福殿。
让江鸢倍感吃惊的是,一路走来遇到的宫女太监竟无一人阻拦盘问,见到宋屿汌忽然出现并不惊讶,只是躬身行礼。
太子对宋屿汌竟信任到了如此地步。
景福殿内,宋屿汌让江鸢等在外,先进去了半盏茶的功夫,随即又叫江鸢一同进去。
江鸢穿过前殿走至后寝,淡淡的药味逐渐变浓。
寝卧里有一个太医和几个宫女太监。
隔着薄纱床帐,江鸢仍能看出太子半瞌着眼,面色惨白,唇无血色。
他小腿绑了夹板,上面裹着厚厚的纱布,不知是因为毒,还是因为药,看上去比另平日肿出两个粗。
“江氏,你找孤何事?”萧珵安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虚浮无力。
宋屿汌挥了挥手,太医与一众宫女太假都下去了。
不等江鸢想好从何说起,宋屿汌一语道破,“你腿跛了,治不好,她来劝你别寻死。”
江鸢没想到他说得这么首白,抬脚踩在了宋屿汌靴子上,示意他赶紧闭嘴。
就算事实如此,宋屿汌也该委婉点告诉太子吧?
怎么能让人一下子毫无防备受这种打击,说不定太子还想着自己很快就能好。
不知是否因为江鸢在,萧珵安听到这话仍是很平静。
“不必世子妃费心,请回吧。”他淡淡道。
江鸢昨日想到过很多场景,却唯独没想到自己还未开口,太子就下了逐客令。
寝殿中静默了须臾,无人开口,江鸢自然也未离开。
片刻,她道:“太子殿下,给臣妇半炷香时间,臣妇想单独跟您说些话。事关大齐黎民,望您在其位一日就谋其政。”
不等萧珵安开口,宋屿汌先不乐意了。
“我也得避让?”他拧着眉看向江鸢,不满问道。
萧珵安隔着床帐看向外面二人,那俩人正在无声地互相瞪着对抗。
他想到些事,或许此时告诉江鸢好些。
不然,若他死后,这事被有心之人知道,江鸢说不定会被利用。
“宋承延,孤命你先出去,无令不得进来。”
江鸢听此,得意看向宋屿汌,把宋屿汌往门处推了推。
宋屿汌愤懑不乐地走了。
飞鹤衔玉的鎏金铜炉中蔓出袅袅香雾,铜炉换了能止血镇痛的降香。
彼时,寝殿只剩江鸢和萧珵安两人。
江鸢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太子殿下,臣女此后所说的话在太子听来或许有些离奇,但都句句属实。”
萧珵安起了些好奇,他撑着床榻坐起来,道:“孤今日也想告诉你些听着离奇的事。”
江鸢一怔,微微抬头看向薄纱帐内萧珵安,在与他对视的一瞬想起这于礼不合,赶紧低下了头。
“太子殿下请讲。”江鸢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