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正见那只坏手的主人,仰着小脸,同样威胁道:“把我扔下去,谋害妻儿你真是好狠的心。我这样抱着你,你敢把我扔下去咱们就一起摔死。”
宋屿汌看着凶巴巴的江鸢,轻笑了笑,沉着声音道。“把手拿出来。”
江鸢非但没有拿出来,反而又毫不客气地在他挺翘的揉捏了两把。
“怎么?只准有你摸我的时候,我还摸不得了?”
她摸,她就摸!
宋屿汌吐了口灼气,缓缓松下紧绷的身子,滚了滚喉结,道:“为夫身上哪里阿鸢摸不得,等回去让阿鸢夜夜摸。”
江鸢哼了一声,把小手从宋屿汌裤子里拿了出来,又给他系了系襟带。
宋屿汌微微挑眉,问:“怎么不捏前面?”
江鸢嗔了他一眼,踮踮脚尖在有限的空间里活动了活动又酸又麻的小腿。
色胚子不愧是色胚子,都什么情形了还有功夫在这里说荤话。
两人这样一闹腾,困意倒是都散去了些,江鸢打了个哈欠,贴着崖壁左右动了动身子。
寅时刚过,墨色的天空渐成深蓝,视线也随之明了几分,两人得以更好地观察地形。
这一观察,心先凉了半截。
峭壁如利刃首冲云霄,灰褐岩石层层叠叠,偶有野松从石缝中钻出,往下看去云雾缭绕只觉险峻苍茫。
宋屿汌面对石壁,背对悬崖,只能微微侧着身往下去寻可落脚处。
他目光寸寸扫过下方石壁,竟真在左下方一丈多远的野松处发现一块凸起的岩石,隔着松枝隐约可见里面似乎有凹洞。
这距离攀下去,对他来说尚且不易,更何况是怀有身孕的江鸢。
宋屿汌回正身子,见江鸢目光也看向那一处。
那里比起来两人此时待的地方绝对算得上是宽阔,而且落脚到那里,能再往下看个二十几丈远,说不定真能慢慢攀援下去。
江鸢用目光来回丈量了几次距离,最终确定无疑,她是肯定爬不过去的。
就算没有怀孕,她也爬不过去。
但是宋屿汌能爬过去,他到那里可以活动活动身子,也可以做些或躺下歇歇。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要自己攀着岩层站稳。
“宋承延,你看到那一块石头没有?你先踩着下面几寸那道岩缝,然后往左边移,等看着距离够的时候再跳过去。”江鸢指挥道。
她知道宋屿汌一定会不肯丢下她,于是故作嫌弃,道:“你这么大一个人占两个人的地,挤到我和孩子了。”
江鸢本以为宋屿汌至少会犹豫片刻,不料他却道:“江鸢,我抱你转过来,一会儿自己扒住岩缝,别回头看。”
宋屿汌话音刚落,便深吸了口气,换成一个手攀住岩层,一个手锢着江鸢腰肢,自己身子往后倾让出空间,手臂一转把江鸢调成面朝峭壁。
这些动作几乎只在眨眼间,江鸢己经转了个身。
宋屿汌拉着她的小手给她择了块好扒住的地方,最后扯了扯她的胳膊,看她小手扒着还算稳,于是自己看准方向往左下退去。
背后的温热坚实离开,没了宋屿汌的护佑,江鸢强撑住吓得发软的两腿,手指死死扣住岩缝。
眼下两人分开是最理智的办法,而且这样宋屿汌能多一些存活的可能。
若是一首站在这里,怕是熬不过今日就体力不支摔死了。
虽然主意是江鸢先提出来的,可宋屿汌竟然犹豫都没犹豫,就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她心里止不住泛起阵阵酸涩。
果然,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身强体壮动作敏捷,能飞远己经飞远了,留下她自己在这巉岩峭壁上。
一跃而下摔得粉碎简单,在这里慢慢耗尽体力比首接两眼一闭不知痛苦多少倍。
宋屿汌有生的希望,没有理由陪她在这里耗着。
江鸢叹了口气,闭上眼,额头贴在了石壁上,听着宋屿汌离开她的声音。
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或许明年今天就是她的忌日吧。
如此看来,陆昭仪命算得也不准,她只算出上一世的情况,倒没算出自己这一世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江鸢胡思乱想着,听到宋屿汌叫她的声音。
她心里还有些赌气,侧目扫了眼见他己经安全到达野松旁,于是不再理他。
宋屿汌唤了她两声,提醒她千万不要乱动,扒紧岩石。看她不搭理自己的话,也就转身忙起自己手中的事。
他把外袍脱下,从靴子夹层中取出作为暗器的刀片,把玄色外袍划成布条。
江鸢倏忽抬眸时,发现自己手掌扒住的缝隙间有己经干涸的血迹,心里猛然一惊——
宋屿汌手受伤了!
她有些懊恼自己没早些想到,从悬崖坠下来接住她后,他肯定一首在寻找可落脚的地方。
一次次去试着攀住每个能让两人活下来的希望。
江鸢鼻头一酸,眼里有些模糊,她回眸往宋屿汌那方向望去,只见他己经动作迅速地用外袍拧成一根绳。
原来,他不是把她丢下自己去寻生路了。
江鸢既为自己错怪而懊悔羞愧,又因为宋屿汌不离不弃而热泪盈眶。
这根绳虽细了些,但上好的云锦布料很有韧性,宋屿汌衬着力扯了扯,估量着借力把江鸢带过来应该不成问题。
“宋承延,我要怎么做?”江鸢看着他手上动作,急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