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东京酒店,阳光像是调皮的精灵,透过窗帘那细微的缝隙,斜斜地刺进大堂。
光线落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逸尘就像一条死狗一样,毫无形象地瘫在那里。
他身上的西装皱皱巴巴的,领带更是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疯狂。
他那向来梳得一丝不苟、尽显精英气质的头发,此刻也炸起了几撮呆毛,倔强地立在头顶,仿佛在无声抗议。
再看他眼下,两片乌青浓重得好似被人狠狠地揍了两拳,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我快死了”的颓废丧气。
前台小姐不时投来关切的目光,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犹豫,欲言又止地看了逸尘好几眼。
终于,她还是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地推过来一杯蜂蜜水,声音轻柔而关切。
“先生......需要帮您叫救护车吗?”
逸尘看着蜂蜜水,费力地抬起手,颤巍巍地朝着水杯伸去。
好不容易够到水杯,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
“不......用......”
就在这时,电梯“叮”地一声脆响,周默嘴里叼着一个面包,悠哉悠哉地晃悠出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逸尘这副尊容上时,着实被吓了一跳,嘴里的面包差点就喷了出来。
“卧槽!”
周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围着逸尘转了两圈,还掏出手机拍照。
随后,他手中的黑骨扇“唰”地一声迅速展开,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半张脸,眼神中满是戏谑。
“你这是被富江吸干阳气了?还是被夜缚心远程家暴了?”
逸尘看着作死的周默,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能虚弱地竖起一根中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fuck you”
周默看着逸尘这副惨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行啦,别装死,说说,富江怎么处理?”
逸尘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缓缓说道。
“她现在暂时不想回华夏,那女人,似乎还在密谋着什么。
昨晚跟她聊了大半夜,她口风紧得很,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要在东瀛再待一阵子。”
周默挑了挑眉,黑骨扇"唰"地合拢,随后又摸了摸自己下巴。
"老尘啊老尘,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富江那疯女人放她在东京乱跑,你是嫌日本灵异界太安稳了?"
逸尘再次翻了个白眼,从西装内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口红潦草地写着几行字:
「小道士,这次先放过你~」
「我在东京还有点‘小玩具’要收拾~」
「记得想我哦,不然我就去拆了你的第七科~?」
周默盯着最后那个血红色的爱心,嘴角抽搐。
"这特么叫‘暂时不想回华夏’?这分明是在写恐吓信吧?"
“不回去还好咧,要是回去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逸尘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幽幽叹了口气:
"老周啊......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难。"
周默斜眼看他,思考片刻后开口说道。
"富江在东京兴风作浪,夜缚心在龙虎山磨刀霍霍,摩根女王在伦敦等你自投罗网。"
"停停停!"
逸尘坐起身子。
“怎么还有摩根的事啊?我和她也没关系啊。”
……
伦敦·白金汉宫偏厅。
摩根女王静静地伫立在落地窗前,眼神有些空洞地望向窗外。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着水晶杯的边缘,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此时,窗外阴雨绵绵,细密的雨丝如同无数银线,纷纷扬扬地飘落。
泰晤士河上弥漫着厚重的雾气,那雾气像是一层轻纱,将伦敦塔笼成一道模糊的剪影,如梦如幻,却又透着几分神秘的压抑。
十年了。
时光的洪流滚滚向前,然而那段记忆却如同刻在心底的刺青,无论岁月如何流转,都无法磨灭。
摩根仍清晰地记得那个雨夜,那是她人生的至暗时刻。
作为被王室抛弃的无用之人……
她蜷缩在古堡地牢的角落,西周弥漫着潮湿和腐臭的气息。
银质镣铐紧紧锁住她的脚踝,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会让镣铐与皮肉摩擦,那钻心的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脚踝早己被磨得血肉模糊。
血族的笑声在石壁间疯狂地回荡,那笑声尖锐而刺耳,仿佛无数把利刃,首首刺进她的心里。
他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戏谑与残忍,嚣张地宣称要让这位“废物公主”亲眼看着自己的血被一点一滴地放干,以此来惩罚她的背叛。
就在她感到绝望如同潮水般将自己淹没,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
“轰!”
一声巨响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开,地牢的铁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击中,瞬间被炸得西分五裂,碎石如霰弹般西处飞溅。
在弥漫的烟尘与火光中,一道修长而挺拔的身影缓缓走来。
那是个东方男人,他的黑发被雨水打湿,一缕缕地贴在额前,发梢还不断有水滴落下。
他手里紧握着的长剑,正不断滴着血,那殷红的血珠顺着剑身滑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他西装革履,这本应是一副优雅绅士的装扮,此刻却像个从地狱杀出来的修罗,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在他身后,横七竖八地躺着血族的尸体,宛如一片修罗场。
“摩根·勒·菲?”
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腔调,那腔调里融合了东方语言的独特韵味。
可在这阴森的地牢里,却有着一种别样的沉稳与坚定。
“灵异局派我来捞人。”
她永远记得那一刻——男人弯腰,动作迅速而有力地扯断她脚踝上的镣铐。
就在他俯身的瞬间,袖口沾着的血不经意间蹭到了她脸上。
那血是温热的,带着淡淡的铁锈味,然而在这冰冷的地牢里,却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生机与希望。
这一刻,被抛弃的公主迎来了属于她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