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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大人，在聊什么呢？”
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让刘文静、殷开山、刘弘基纷纷侧目。
“原来是刑国公大人！”
刘文静率先认出了李密，拱手行礼道。
殷开山和刘弘基也急忙行礼。
李密回了一礼，开口道：
“今日宴会，不知何时开始？”
“今日的宴会啊！”
刘文静眼光躲闪，看向刘弘基。
刘弘基心领神会，点头道：
“刑国公今日身体不适吧，我们向陛下说明就好，您先回去？”
“身体不适？”
李密的眼眸迅速变换，沉思了片刻，才回道，
“不，我只是看起来虚弱，还是能参加的。”
“这......”
刘弘基立刻向刘文静使眼色，但刘文静也无可奈何，只能摇头，
“那就请刑国公耐心等候吧，不久就开始了。”
说完，三人就离开了，没有一丝留下的意思。
李密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嘴角：
“伯当，你说他们是受谁的指示来提醒我的？”
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的王伯当，皱着眉，一脸不悦：
“应该是秦王吧，毕竟这种方式我们己经见过一次了。”
“这种不尊重我们的方式？”
李密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看到王伯当点头，他哈哈大笑：
“我怎能不知道他李世民的意思？
我倒是想看看他大野渊会怎么对付我！”
......
半个时辰后，宴会开始。
李密迈步走上大殿，环视一周，却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
“怎么回事？”
李密心生不妙，看向李渊。
李渊依旧笑呵呵地看着他，轻声提醒道：
“刑国公怎么还不就位啊！”
“陛下，臣作为光禄勋，不知该身处何处。”
李密恭敬的回道。
“哦，建成，你告诉一下刑国公。”
李建成点了点头，指了指李渊旁边的一个位置。
那个位置只有简单的座位，没有桌案，反而有一个托盘。
“那里？”
李密狐疑地看向李建成，想要再次确认。
但李建成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死心了：
“光禄勋，主管陛下的饮食，还请刑国公就位。”
“什么？！”
李密的心中满是惊骇。
他想过李渊会折辱他，却没想到会被如此折辱！
“原本想做窦融，现在看来只是妄想啊！”
李密的内心极为痛苦，但出于各种原因，他不得不向那里挪去。
“光禄勋，快一些。”
李渊和善的提醒再次传到李密耳中。
但在他听来，这就好像丧钟一般。
但势不如人，又能如何？
他李密只能顺从。
片刻后，看到李密就位，李渊的心情格外舒畅，大笑道：
“今日有两个好消息，要分享给各位。”
“一是益州归附了大唐，回归正统！”
“彩！”
众人纷纷举杯庆贺。
一杯饮下。
李渊当众向李密伸了伸手。
李密低沉着脸，拿起一个酒樽，双手奉上。
这一幕，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第二，因为刑国公，关东各地大多回归正统！”
此话一出，无数人都看向了那个正在为李渊斟酒的李密。
这些人的目光，有漠然，有嘲讽，有同情，也有愤怒。
“想不到，曾经比肩项羽的人物，如今这般凄惨。”
一人哀叹道。
但他又立刻被反驳：
“这不是自找的吗？我可不认为他能比肩项羽。”
“说的很对，他配吗？”
......
砰！
听到这些话，王伯当狠狠地砸了一下桌案，表示自己的不满。
但谁会在意呢？
嘲讽的声音还在继续。
李渊刻意没有制止，而是看着这些讨论愈演愈烈，清晰地传入耳中。
更重要的是，传入李密耳中。
短短片刻，李密的神色就多次变换。
他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就在此刻，李道玄看着神情各异的众人，犹豫了片刻，拿起了自己的酒樽。
就在众目睽睽下，他缓缓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向李渊一拜。
“淮阳王有何要说的？”
李渊好奇地问道。
众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在李道玄的身上。
只见他高高举起酒樽，向前俯身。
俯身的方向不是李渊，而是他旁边的李密。
“刑国公，迷途知返，为大唐开疆拓土，请满饮此杯！”
此话一出，无数人的面色都变了。
连李渊的脸色都变得阴沉下来。
而李密则露出复杂的表情。
“淮阳王，这不妥吧。”
裴寂冷冷出声。
“有何不妥？”
李道玄抬眼正对裴寂的目光，
“难道说关东不是因为刑国公，而是因为你收复的？”
“额......你放肆！”
“你才放肆！”
李道玄立刻向李渊微微躬身，开口请示，
“裴仆射，折辱功臣，目无陛下，臣请责罚此人！”
李渊的面色一阵变换，最终沉声道：
“这不算大事。
而且，你行此事不合礼法。”
“陛下的意思是，有功之臣不该受到礼遇吗？”
李道玄字字铿锵有力，居然让李渊无从反驳。
突然，一道年轻的声音传来：
“陛下的意思是，此时不合时宜，应该在吉时礼敬刑国公。”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一个重量级人物——
秦王李世民！
“对对对，秦王说得对。”
李渊连忙赞同道，
“道玄，你就代表朕敬刑国公一杯吧！”
“臣，遵旨！”
李道玄收起目光，向着那个落寞的枭雄，高高举起酒樽，
“请刑国公满饮此杯！”
“多谢殿下......陛下！”
李密眼中透露出复杂，接过酒樽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没想到，在此时如此屈辱的情况下，居然会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更没想到，站出来的还是一个孩子！
但下一刻，让他更震惊的场面出现了。
秦王李世民主动站起来，向李密走去。
在距离三步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举起酒樽道：
“本王，敬刑国公一杯！”
“我也来敬刑国公！”
李秀宁也站起来，远远举杯。
“刘文静，敬刑国公！”
“殷开山，敬刑国公！”
“刘弘基，敬刑国公！”
“窦轨，敬刑国公！”
......
足足数十个朝堂大员，纷纷站了起来，向李密敬酒。
看着这一幕，李渊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目光死死盯着一个略显瘦弱的身形：
“李道玄！
朕还是小看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