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枕在董玮怀中突然发烫,夔龙纹的鳞片缝隙渗出猩红血珠。他踉跄着退到廊柱旁,血珠滚过青砖上的积雪,竟凝成一行契丹小字:"狸猫换太子,白骨铸江山。"
"别碰血字!"包拯的银针破空而至,针尾系着的朱砂线在雪地上划出八卦阵图。血珠触到朱砂的刹那腾起青烟,烟雾中浮现出司天监的浑天仪虚影——二十八宿的位置正与冷宫井壁的霉斑北斗严丝合缝。
八贤王的蟠龙杖重重顿地:"取井水来!"侍卫战战兢兢递上铜盆,水面倒映的却不是人影,而是延福宫燃烧的幻象。元佐突然将玉枕浸入水中,枕内传来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波震得铜盆裂开蛛网纹路。
"是回魂术!"展锋突然捂住心口跪地,黑衣下的刺青透过布料泛出靛蓝幽光。他扯开衣襟,北斗七星的勺柄处鼓起鸡蛋大的肉瘤,表面浮现出男婴的面容:"娘......疼......"
董玮的虎符突然从怀中跳出,符身裂痕中钻出缕缕青丝,缠住玉枕不放。当青丝触及枕面夔龙纹的瞬间,井底传来铁链拖曳的巨响。包拯的火把照向井口,只见女尸的长发如水草般攀附井壁,额间玉角正在融化,滴落的黏液在青砖上蚀出"三司使张"西个小篆。
"子时三刻到了。"八贤王的声音裹着寒意。东宫方向突然传来钟鸣,声波震得玉枕应声而裂,内层暗格掉出半张泛黄舆图——竟是汴京地下暗渠的走向,朱笔标注的节点与核电站冷却管惊人重合。
展锋的朴刀突然脱手飞出,刀柄北斗七星纹饰射出道青光,首刺井底男婴的眉心。婴孩的哭声戛然而止,瞳孔扩散成漆黑的漩涡。董玮瞥见漩涡深处闪过仁宗的冠冕,冕旒上的夜明珠泛着与虎符裂痕相同的幽绿。
"小心幻象!"包拯的《洗冤录》拍在董玮后心。书页翻到"尸变"篇,朱砂批注的"子不语"三字正在渗血。董玮猛然清醒,发现所谓男婴不过是裹着龙袍的玉雕,脐带处的鎏金铜锁刻着微雕——正是三司使张尧佐的私印。
更鼓声里,一阵阴风卷着纸钱扑进冷宫。红鞋女子立在枯树枝头,绣鞋尖刀挑着盏人皮灯笼:"包大人可要看看这个?"灯笼映出具焦尸,手中攥着的账册残页上,"火耗"二字被朱砂重重圈起。
八贤王突然挥杖击碎灯笼,火光中飞出三十六枚银针,针尾系着的蚕丝在月下泛着铀矿幽光。展锋的朴刀凌空劈斩,刀锋触及蚕丝的刹那爆出青焰,将丝线烧成扭曲的契丹文字:"七月初七,地龙翻身。"
五更梆子敲响时,董玮在太医院闻到了熟悉的硫磺味。药童正在煎煮的安神汤里,浮着几片刻"延福"二字的玉蝉碎屑。他掀开药柜最下层的暗格,成包的硝石粉上盖着带血指印——那指纹的螺纹走向,竟与仁宗赏赐的九龙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