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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奴面具在磷火中泛着青光，狄仁杰的指尖抚过鬼市砖墙上新刻的"卍"字符。三日前从黄金密室带出的青铜钥匙正在怀中发烫，烫得他心口旧伤渗出血珠——那血竟在青石板上凝成只振翅欲飞的金蝉。
"客官要买命吗？"卦摊旁突然冒出个侏儒，手中提灯罩着张人皮，"三钱怨骨粉，换一句真言。"他掀开灯罩，火光映出人皮内壁的刺青：正是狄仁杰在终南山见过的《观音剥皮图》，只是九尾狐腹中端坐的变成了头戴冕旒的女帝！
狄仁杰的磁石鱼袋突然颤动，吸起地缝里半枚带血的铜钱。钱币背面粘着片金箔，在磷火下显出行小字："子时三刻，白马寺浮屠塔顶。"他认出这是沙陀忠验尸用的标记手法，少年太医的"尸体"三日前刚从洛河打捞上来。
塔檐铜铃无风自鸣，狄仁杰踏着《金刚经》碑文跃上第七层。月光穿透菱花窗，在地上投出个被铁链锁住的影子——正是传闻中己死的来俊臣！这酷吏的琵琶骨穿着刻满咒文的铁钩，喉咙里发出蛇类般的嘶鸣："他们...在塔基...养龙..."
突然一阵阴风卷着腥臭袭来，狄仁杰旋身避开道黑影。定睛看去，竟是条碗口粗的赤链蛇，蛇头上生着类似珊瑚的肉冠。当他的匕首斩断蛇身时，飞溅的蓝血竟腐蚀了佛经石碑，显出下面埋着的孩童尸骨——每具天灵盖都镶着黄金符咒。
"狄大人好身手。"太平公主的嗓音自塔心传来，她抚摸着怀中雪貂，身后站着个戴傩面的老僧，"可认得这'锁龙钉'？"她踢开脚边蒲团，露出下方青铜井盖，井中传来类似龙吟的呜咽。
狄仁杰的蛊痕突然剧痛，他看见井水倒映的自己长出了鳞片。太平公主的护甲划过井沿，刮下的铜锈里混着金粉："当年宇文恺建洛阳城，在十二坊下设'锁龙井'。武瞾那妖妇登基后，竟用皇子骨血..."她突然将雪貂抛向狄仁杰，畜生眼中迸出红光，利爪首取他咽喉！
金错刀寒光闪过，尉迟真金从梁上跃下斩落兽首。雪貂腔子里滚出颗琉璃珠，内封着滴黑血——正是狄仁杰三年前存在大理寺案牍库的"赤焰金龟王毒"样本！
"将军别来无恙？"太平公主轻笑退入阴影，老僧的傩面应声碎裂。狄仁杰瞳孔骤缩：那张布满尸斑的脸，竟是三年前被他亲手斩首的摩尼教长老！
塔外突然传来禁军号角，整座浮屠开始倾斜。尉迟真金斩断铁锁救下来俊臣，这酷吏突然癫狂大笑："他们用獬豸冠喂龙！用...用狄大人的..."话音未落，七窍突然钻出赤焰金龟，尸体瞬间化为白骨。
狄仁杰抓住下坠的青铜井盖，看见井底盘踞着条似蛇似蛟的怪物。它额间嵌着半块獬豸冠碎片，正疯狂撞击井壁。当怪物张开血盆大口时，狄仁杰看清它喉间卡着的物件——正是自己当年摔碎的官印！
"原来如此！"狄仁杰突然将青铜钥匙掷入井中。钥匙与怪物鳞片摩擦出火花，点燃了井底的西域火油。烈焰腾空瞬间，他看见井壁刻满《推背图》残卷，其中一象赫然画着自己白发浴火的背影。
逃出火海时，尉迟真金突然将刀横在狄仁杰颈间："三日前你假死时，沙陀忠往你心口撒了什么？"他扯开衣襟，锁骨处的"忠"字刺青正在渗血，"那孩子现在玲珑塔地宫，身上长满了..."
一支羽箭破空而至，将尉迟真金钉在经幢上。武则天乘着象辇踏火而来，九重华盖下跟着个戴黄金面具的术士。女帝染血的指尖勾起狄仁杰的白发："爱卿可知，这玲珑塔本是袁天罡为你准备的棺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