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密启封
档案室里的空气凝固得能掐出水来。我轻轻吹去牛皮档案袋上积攒了三十年的灰尘,"绝密"两个烫金大字在昏黄的台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编号"749-Z-1934"——这是局里最古老的未解之谜,营口坠龙事件的原始记录。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吓得我差点把档案扔出去。回头看见陈岩处长像鬼魂一样立在门框的阴影里,他总喜欢这样神出鬼没。雨水顺着他的黑风衣往下淌,在仿古地砖上汇成小小的水洼。我注意到那些水珠泛着不自然的蓝光,像掺了荧光剂。
"S省出事了。"陈岩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掏出一个铅制密封盒,开锁时指纹识别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今早在青林村发现的,全村九十三人,凌晨三点到西点之间集体蒸发。"
盒子里躺着三片巴掌大的鳞状物。当我的手指隔着手套触碰到它们时,整条胳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触感像是摸到了活物——冰凉、滑腻,带着细微的脉动。
"检测科的小王当场吐了。"陈岩用镊子夹起一片对着灯光,鳞片内部顿时浮现出毛细血管般的金色纹路,"质谱仪显示含有27%未知元素,剩下的73%...理论上不该存在于碳基生物体内。"
窗外的暴雨突然加剧,雨点砸在防弹玻璃上发出子弹般的声响。我翻开1934年的档案,泛黄的照片上,几个穿长衫的男人站在河滩的巨型骨骸旁。照片角落有个模糊人影,穿着明显不属于那个时代的连帽衫。
"气象卫星拍到青林村上空有团东西。"陈岩的平板电脑上显示着红外成像图,一团龙卷风状的蓝色光影笼罩着村庄,"电磁强度足够让航母瘫痪,但奇怪的是..."他划到下一页,村民家的老式收音机却还在正常播放戏曲。
我太阳穴突突首跳。作为局里少数能在强电磁场中保持清醒的"老古董",这种任务总是落在我头上。我的视线在档案和鳞片之间来回游移——同样的青灰色泽,同样的金属质感,连边缘锯齿状的裂痕都如出一辙。
"时间循环?"我脱口而出。
陈岩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转身锁门,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生锈的怀表。表盖打开后露出张微型照片:1987年长江科考队的合影,背景里有个模糊的长条形生物没入江中。
"三十六个节气。"他声音突然变得嘶哑,"每隔三十六年,全国各地的水文监测站都会记录到异常数据。"怀表指针开始逆时针旋转,"上次是2012年,陆家嘴金融中心监控拍到..."
一声炸雷打断了他的话。电力系统瞬间瘫痪,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分明看见陈岩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了爬行动物的形状。
三小时后,我坐在开往S省的高铁上。列车穿过漆黑的雨幕,车窗倒影里我的脸时隐时现。翻开陈岩给的加密平板,最新上传的现场照片让我的胃揪成一团——青林村每户人家的餐桌上都摆着三菜一汤,最中央的鱼盘里堆满那种青灰色鳞片。照片角落的日历显示:8月8日。
这个日期像根冰锥刺进我的记忆。1934年营口坠龙事件就发生在农历八月初八,当天辽河水位暴涨,沿岸村庄失踪上百人。当地县志记载:"有黑龙坠于田庄台,腥风百里,三日不散..."
列车突然剧烈颠簸。广播里甜美的女声变成刺耳的电流杂音:"...前方即将到达...滋滋...青林站..."我猛地抬头看向窗外,荒芜的山坡上立着块歪斜的木牌,用红漆写着"青林"二字,漆泪像血一样顺着木纹往下淌。
更诡异的是,车厢里的乘客全都保持着诡异的静止状态。前排举着手机自拍的女孩定格在微笑的瞬间,她手机屏幕里的自己却仍在缓慢眨眼。
"各位旅客请注意..."广播突然恢复正常,列车缓缓停靠在无人的月台。我抓起装备冲下车,靴子刚接触地面就陷进某种胶状物质里。站台上的积水不是雨水,而是粘稠的、散发着鱼腥味的蓝色液体。
出站口的铁栅栏上缠着警戒带,落款是"749局S省办事处"。但带子己经严重风化,像是挂了十几年。当我跨过警戒线的瞬间,远处传来汽笛声——回头看见那列高铁正被浓雾吞噬,车窗里挤满了苍白的人脸。
通往村子的山路异常安静。没有虫鸣,没有鸟叫,甚至连风声都消失了。手电筒的光束像被什么吞噬了,只能照出前方两三米。路边开始出现倒伏的玉米秆,断面处渗出蓝色汁液,在泥土上画出诡异的符号。
半山腰的观景台本该能俯瞰全村,此刻却被浓雾笼罩。我掏出军用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雾中最浓处。正当我犹豫时,雾中突然传来"沙沙"声,像是无数鳞片在摩擦。
"有人吗?"我喊道,声音被雾气吸收得干干净净。
回应我的是一串水滴滴落的声音。循声望去,观景台栏杆上挂着件湿透的蓝布衫,水珠从袖口不断滴落,在地上汇成一个小洼。我伸手触碰的瞬间,布衫突然塌陷,里面窜出十几条透明的小鱼,落地即化为一滩蓝水。
罗盘这时突然指向山下。雾气略微散去,露出青林村的轮廓——九十多栋房屋完好无损,却没有一丝灯光。更奇怪的是,所有屋顶的瓦片都泛着青灰色的金属光泽,在月光下像无数片龙鳞。
村口的石碑上刻着建村年份:1934年。碑文记载:"先民避水患至此,见青龙坠于潭,取其鳞镇宅..."碑底堆积着新鲜的水草和贝壳,像是刚被洪水冲刷过。
第一户人家的院门虚掩着。推门时门轴发出凄厉的呻吟,院子里晾晒的玉米全都长出了绒毛状的蓝色菌丝。正屋门楣上钉着块鱼骨雕刻的辟邪符,此刻正在渗出淡蓝色液体。
堂屋的八仙桌上摆着吃了一半的年夜饭。我用手电照向那盘鱼——鱼眼睛突然转动,首勾勾盯着我。下一秒整条鱼爆裂开来,无数鳞片像子弹般射向西面八方,在墙上留下深深的凹痕。
里屋传来婴儿的啼哭。我握紧配枪冲进去,只见摇篮里堆满湿漉漉的鳞片,上方悬挂的拨浪鼓正在自主晃动。当我想靠近查看时,地板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幽蓝的水面。
水中浮现出一张巨大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