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毕竟也不都是你弄的。”
这句话叶九璃说的风轻云淡,却如重锤敲击陆麟野耳膜,像是火药在他脑子里一下子炸开了。
什么叫不都是他弄的?这种事还能有谁?
陆麟野眸中怒火汹涌,他翻身把她按在了床上,大掌钳着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锁在身下。
“除了本王,还有谁?”他低声怒吼,冷意凛凛,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他像头失了控的雄狮。
叶九璃被他这样子吓坏了,身子止不住地打哆嗦,她完全听不懂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陆麟野,你别这样,我害怕。”叶九璃上下牙打着颤,偏过头去,她怕极了在黑暗中对上他那翻涌怒意的眼。
她隐隐觉得他们说的压根不是一回事,哪儿也不挨着哪儿。
陆麟野闭紧眸子,缓了一会睁开眼,他想压制住心底的怒火,可怎么也压不住。
他手指捏住叶九璃下颚,微微用了点力,强迫她看着他。
“九儿,你说你永远是本王的。”陆麟野语中有怒意,又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情愫。
“我……我是王爷的。”叶九璃声音颤颤。
“不行,九儿你要说,叶九璃是陆麟野的,永远只属于陆麟野一个人。”
他还想让她说,只能给他碰,只能与他欢爱。可终是未能说出口。
叶九璃没有说,她哭了。
她不明白陆麟野何必为了让她说这话就这般吓唬她,明明他不这样,她也是他的,也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哄着她,她会说的更甜。
为什么偏要对她这么凶呢?
“九儿,你说完,本王还疼你宠你。”
是威胁?是诱惑?甚至是哀求,陆麟野自己也分不清楚。
“陆……陆麟野……呜呜,你别这样,我害怕……”叶九璃泪水溢出眼眶。
一颗一颗,顺着眼角落在了床上。
终于是她眼中的泪浇灭了他眸子里的怒火,陆麟野按着她手腕的手松了。
他以为她这下该逃走了。
叶九璃抽出手腕,她没有逃离这吓她的人。相反,的藕臂环住了他精瘦的腰,叶九璃头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呜呜咽咽。
她觉得陆麟野是误会了什么,才会突然变得这么吓人。
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这样对她?
陆麟野闭上眸子,眼角有些。他一手抱住了怀中人纤腰,一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心里一团乱麻。
她哭声渐渐止住,只在他怀里不时抽噎一下。
两次了,他今夜弄哭她两次了。
“王爷。”叶九璃窝在他怀里,唤了他一声,嗓音沙哑。
“嗯。”陆麟野沉声回应。
“叶九璃是陆麟野的。”她说的很认真。
“嗯。”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几分。
“叶九璃永远只属于陆麟野一个人。”
“嗯。”
“生生世世都是陆麟野一个人的。只和陆麟野这样亲密。”叶九璃说着说着,小脸有些泛红了。
她的手圈住陆麟野的颈,笨拙地吻了上去。没有转瞬即逝。
陆麟野身子绷得紧紧的,手托住她的后脑,五指插入她的发丝。
缠绵,温柔,炽热。
第一次,她没有喘不过气,而是随着他的引导沉溺享受。
有一滴水,碎落在她脸上。
“王爷。”叶九璃靠在他怀里,甜甜地喊了一声。
“嗯。”陆麟野闷声应。
“王爷,我前日夜间从相府出发来寻王爷,昨日一天一夜都在路上。”
叶九璃忖度,她与王爷来锦城之前还好好的,让他误会发怒的事,肯定是出在这几日。
陆麟野静静地听着。
“我担心柳霜会对王爷做什么不好的事,让陈琳先行一步,提醒王爷警惕柳霜,可王爷让陈琳传话,说……”
叶九璃说到这里有些委屈,那些话是真伤人。
陆麟野察觉到她情绪变化,把她按在了胸膛。他完全没有这段记忆,但也能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王爷说要纳柳霜为侧妃,说我善妒,还说我挑拨你们关系。”她现在重复着他的话,又委屈又气恼。
陆麟野瞠目结舌,他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他是被夺舍了吧?!
他早就当着先皇和叶家人发过誓,此生只九儿一人,怎么可能纳什么侧妃。
他只恐九儿不妒,不吃醋,她要是善妒,他高兴还来不及。
“九儿……”
叶九璃不让他说话,自顾自继续道:“今日一早,我到驿站门口,王爷不来迎我还让我在大雪里等了好久。后来王爷心不甘情不愿地抱我回厢房,在桌子那里又辱我,斥责我。”
“后来我高热晕倒了,王爷良心可能还没被狗食完,给我沐浴更衣,我发烧好几个时辰,浑身哪儿哪儿都难受。”
“刚刚话说得好好的,王爷为什么忽然发那么大脾气?王爷都要纳侧妃,都半夜宿在别的女人屋中,怎还有脸对我发脾气?”
陆麟野听完这一番话,心里五味杂陈,震惊、愧疚、懊悔、心疼……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他以为叶九璃那句“也不都是你弄的”另有他意,失了理智。
“陆麟野,我为你担忧,寻你而来,你却这么对我!你良心真是被狗叼走了!”叶九璃越说越委屈,越想越生气。
她伸手掐上他腰侧肌肉,陆麟野松了松紧绷的身子,由着她掐。
他身上肉结实,叶九璃掐不动,又上脚踹他,想像话本子里说的,泼辣妇人一脚把书生夫君踹狭下床。
可她不是那书中的辣妇,陆麟野更不是什么文弱书生,她哪里踹得动。陆麟野又不知自己趁着她的力道滚下床去。
“陆麟野你真是气人!”叶九璃掐不动他又踹不动他,更生气。
“九儿别气。”陆麟野想哄她,捞过她嫩软的小脚揉了揉。
“不许碰我!”叶九璃把脚抽出来,又踹了他一下,气恼道,“等回了京城,我喊三哥打你。”
陆麟野星眸中潜藏爱意,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好,等处理完西戎之事,本王自会去相府负荆请罪。”
他一个当朝摄政王,赤着上身,背着荆条,从王府走到相府,去跪地请罪。
叶九璃在黑暗中借着薄薄的月色,上下打量陆麟野,想想那场景,顿时更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