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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离开，顾清的面色就恢复了冷清，唯有在面对宝贝女儿的时候，才会露出丝丝柔情。
外头的庭院之中，曹宜还在挨打，顾楹和顾柔本想趁着顾余被抱进去的功夫，也跟上去，却被元贵妃的宫女拦住，让其继续跪着。
侧殿里，元贵妃叫来的太医正在给顾余医治，而不远处的元贵妃在思索着如何处理顾余。
根据这些日子，她派去的宫女的近身观察，这丫头确实有异常。
这种怪异引人警惕，但元贵妃作为土生土长的古人，又对这种怪异难以解释。
她蹙眉不语，顾惜在她的身边，好奇问道：“娘亲在想什么呢？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顾清将女儿抱到腿上坐下，“惜惜，你可有发觉顾余身上的怪异之处？”
顾惜一惊，这是顾余的重生者身份被发现了？
不过想来也是，这两三年来，顾余几乎没有遮掩自已的奇怪，会惹人怀疑实在太正常了。
想当初，她除了说话早一些，比较会撒娇，几乎跟一般孩子没有太大的差距。
“有一点，怎么了？娘亲。”
顾惜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娘亲，想知道娘亲是如何想的。
在发现元贵妃实在没想到重生这一关键词后，顾惜提醒道：“顾余有时好似有些未卜先知。
比如睿哥哥的事，她从第一次见到睿哥哥开始，就对睿哥哥黏糊地很。
虽然她每次讨好睿哥哥都避开了我，但还是让我发现了端倪。
有一次，我还偷听到她说，睿哥哥会是将来的状元呢。
我同睿哥哥经常一块上学，虽了解他的聪慧，却也不敢保证睿哥哥一定能成为状元。”
元贵妃若有所思，反复思量着“未卜先知”四个字。
她看向不远处床上躺着的顾余，眸色中透出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若是按照她处理事情的习惯，既然这顾余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她定是要将顾余囚禁，并逼问出所有未来的事。
可眼下，顾余已经被皇帝盯上，能留给顾清处理顾余的时间不多了！
她当下有了决断，而太医也来汇报道：“娘娘，这位小姐是惊吓过度，所以昏厥了。只要静养几日，就无碍了。”
元贵妃“嗯”了一声后，缓缓道：“这么小的孩子，惊吓过度后醒来，是不是也可能发生一些变化？”
她好似漫不经心，太医却是紧张地浑身冒汗。
这太医是元贵妃常用的太医，早就是元贵妃的人了。
也是因着同元贵妃相处日久，他才更明白元贵妃的不简单。
眼下，他看着元贵妃的眼色，斟酌着说道：“那是自然，这孩子太小，受不得惊吓。若是受到的惊吓太大。”
他看到元贵妃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清茶后，说道：“就是失了声音，也是常有的。”
元贵妃又捶了捶手，这太医立马会意道：“还有四肢也是如此，上回，臣还见过一家小儿因受了些惊吓，醒来后，就四肢无力，无法行走、写字了。”
元贵妃闻言，叹道：“本宫知道了，若真是出现了你说的这些情况，那也只能是本宫这小侄女命该如此了，唉。”
太医退下后不久，一小宫女端着药上前，这是太医留下的静心方子。
顾清摆了摆手，身边的纤罗就上前，拿出一小包药，将其抖入了那黑乎乎的药中。
小宫女将这药喂进顾余的嘴里，而顾惜则好奇地问道：“姑姑，这药喝了，是会如何？”
虽则刚刚太医同顾清打哑谜，顾惜听懂了个大概，可眼下还是想同娘亲确认一番。
顾清笑道：“她既是知道了那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那就永远不要开口了。”
“这是哑药？”
“不止，还是能让她四肢无力，往后无法写字、无法出门的药。”
顾清的眼神悠远，她要顾余永远闭嘴。
唯有这个世界没有异数，她才能安然地安排好一切。
至于为何不干脆让顾余死，今日已经有一个曹宜恐怕要保不住命，所以就让顾余勉强活着吧。
顾惜崇拜地看向娘亲，忍不住就脱口而出道：“娘，你真的太厉害了！”
顾清急忙捂住她的嘴：“可不能乱叫。”
“娘，这里没有外人。”
顾惜其实早早就想叫一声“娘亲”了，当下四周都是顾清的底下人，她自认应该无碍。
顾清却摇头，坚决不赞同：“惜惜，隔墙有耳，何况这里是皇宫。无论如何，我如今只是你的姑姑了。”
她蹲下身，紧紧抱住女儿，声音很轻：“惜惜，无论是唤‘娘’还是唤‘姑姑’，你我之间，都是这世上最亲最亲的人！所以又有何区别呢？”
顾惜明白顾清的顾忌，以及道理，就顺着她的意思道：“我明白了，姑姑。”
这时，外头来了一位宫女回禀道：“娘娘，曹氏女已经打好了。”
“如何了？”
“已经昏迷不醒。”
“太医还在偏殿等着，让其为曹宜也医治一番吧。等其清醒些，再送回公府去。”
宫女应声正要离开，元贵妃再次发话：“将外面那两个跪着的也叫进来吧。”
顾楹和顾柔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她们跪了太久，手脚痛到发麻。
可当她们见到元贵妃，两人还是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给贵妃娘娘请安。”
元贵妃虽然面上依旧慈和，可经历了这一遭的两人都明白，这人除了是她们的姑姑，更是高高在上的元贵妃。
元贵妃并没有叫起，而是随意问道：“曹宜和顾余要送回家中，你们二人如何打算？”
顾楹和顾柔几乎没有思考就回道：“娘娘，我也要回家。”
“回家？那也好。当初皇上特准惜惜入宫陪侍，你们非要跟着一同前来。如今，你们能明白，回家方是正途，也好。”
元贵妃对着身边的宫女摆手道：“等曹宜和顾余醒来，就一块送她们回去。”
接着，她扫了眼前两个丫头一眼，像是伤到眼睛一般，“将她们也带下去洗洗，这般脏乱，真是倒人胃口。”
顾楹和顾柔磕头谢恩后，被宫女们带了下去。
之后，顾清带着女儿走回长春宫正殿，一路上，顾清都在同惜惜介绍着这个她特意布置的花园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