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巡逻兵不是将军府的人,而是从军营里调动来的,且来得这么突然。
梅枝话落,客院外己经来了不少兵,将院子围了起来。
要不是刚才梅枝出去看了一眼,听到了那府中管事慌张时说的话,他们还会被蒙在鼓里。
小团子将弟弟妹妹们藏于柜中,又抹去了桌案上的茶水点心的痕迹,才做好这一切,己经有小兵进来察看情况了。
这些军营里来的小统领和军兵,在见到小团子时,表面上恭敬的行了一礼,暗地里却是朝屋里屋外看了好几眼,见这对主仆身边也无旁人,这下放心了。
待这些军兵离开,哲哥儿三姐弟从柜里出来。
小团子看向姐弟三人,问道:“密道入口在何处?”
三个孩子也不再耽搁,忙指向院中的一口枯井,刚才他们是从那儿爬出来的,可是眼下院门外守了不少人,他们这么出去,必定发出声响,引起他们的注意。
几人沉默了一会,而后小团子拿起茶杯往地上砸,眼神看向梅枝,大骂:“你这下贱的婢子,怎么服侍的,用这茶水,是想烫死我呢?”
小团子的声音极大,梅枝听了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步打开窗户,而后在窗户边跪下,大声求饶着。
门外的军兵听到动静,立即推开门朝里头张望,见窗户边跪着的婢子,以及里头看不到的长公主用恶劣的言词训着话,几位军兵便没有进来看,只是开着门看着里头。
然而长公主还在发脾气,更是从那阴影中出现时,手里一支长鞭结结实实地打在婢子的身上,那婢子似是吐了一口血,身子都倒了下去。
然而鞭子还在挥舞着,“啪啪啪”。
随着鞭子抽打的声音以及婢子的哀嚎声,这些军兵看了个没趣,于是将门关上了,这些军兵听着这些声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在这些人关了门后,屋里的几人都朝外望了一眼。
而跪在地上的梅枝根本没有受伤,那鞭子也不过是抽打在地上的褥子上,她装样子被打得痛苦难忍,都是做给军兵们听的。
这会儿小团子将鞭子交到了梅枝的手中,梅枝接着抽打着褥子,而其他几人却是从窗户翻了出去,轻手轻脚的来到枯井边,几人相视一眼,从枯井中跳下。
里头还是鞭子和婢子的抽泣声,抽泣声小了下去时,鞭子声也会停下一会。
门外的军兵面色无常,也不想往里头瞧,长公主是要去和亲的,虽说马上就要成为失势的公主,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不然在和亲之前拉几人陪葬,可不是什么好事。
姐弟几人进入密道,一路往东院的方向走。
先前哲哥儿几人在东院出口入听到说话声,如若方将军真的被人毒死了,这些军兵一来,多半也是将这后院上下都囚禁在东院。
果然他们从密道中来到东院时,东院里己经没有杂乱的声音了,想来跟客院里一样,军兵己经围困了这些人。
几人准备从出口现身时,就听到几道妇人抽泣的声音。
“……将军殒了,夫人,我们该如何是好?”
那位叫夫人的瞪了妾室一眼,怒道:“想要活着的,就都听我的话,我必会将姐妹们救出府去。”
有了夫人这话,几位六神无主的妾室终于放下心来,纷纷看向夫人,不知要怎么做。
平素妻妾争宠时,各怀心思,而且将军都没了,她们还争什么宠,眼下将军府都被王副将的兵给包围,她们离死期也不远了。
不愧是将军夫人,比妾室冷静得多,往日争宠的仇怨,这位将军夫人竟也能放下,还用可怜的眼神看向这些妾室,说道:“我知府上有一密道,那是多年前的秘闻,也不知是哪一任将军所造。”
一提到密道,这些妾室们就看到了希望。
只是密道在何处,从哪儿进,又是怎么出府,她们心头都没有底,而将军夫人也只是知道这个秘闻,自己却并没有进入过。
“我住东院多年,寻到一入口,但那底下密道错综复杂,恐怕还得我等同心协力。”
几位妾室露出希望来,就在她们准备着去找入口想逃出府去时,小团子姐弟几人现了身。
妾室们吓得差点儿叫出来,将军夫人认出长公主,立即叫她们住嘴。
几个妾室捂了自己的嘴,惊恐的看向小团子他们。
小团子朝那冷静地将军夫人看去一眼,而后来到方诚的“尸体”旁蹲下,伸手把脉。
祥姐儿和哲哥儿来到大姐姐身边帮手,瑞姐儿却是看向眼前的将军夫人。
被个孩子盯着,将军夫人冷静地外表下也有些许的慌神。
很快小团子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塞到方诚的嘴里,又在他喉咙周围点了几下,药丸吞了下去。
几位妾室见此情形,连忙看向小团子,心头有了些猜测,一个个的激动了起来。
小团子起身看向将军夫人,说道:“方将军没死,吃了解毒丸,估且保住了性命。”
将军没死,几个妾室朝将军围了过去,唯有将军夫人无动于衷,无喜无悲。
瑞姐儿此时说道:“将军夫人是盼着方将军死的吧。”
被个孩子点破,将军夫人李氏终是慌了神。
先前小团子与李氏见了一面,说自己要和亲需要将军准备出嫁物资,李氏做为一府之主母,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去置办,而是将消息告知丈夫。
也正好应了小团子的意,将方诚喊回了府。
对方没法在军营里下手,于是给方诚送来了酒,一步接着一步,都算计好了。
而这位将军夫人在这中间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却是未知了。
李氏很快稳住心神,朝小团子跪了下去,说的却是:“还请长公主救活我夫君。”
小团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才问道:“你是如何得知府中密道的?”
李氏脸色泛白,她答道:“当年随夫君入住将军府时,我曾与府外的表哥通信,家奴走的是那密道。”
可是密道多年荒废,不像她说的有人进出之迹象。
李氏接着说道:“后来我表哥死在了将军的手上,于是也不必出府送信了,这密道便荒废了。”
简短几句话,却是说明了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