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双方数十万大军,在广袤的战场上展开厮杀。喊杀声、兵器撞击声响彻云霄,仿佛要撕裂这片天地。
正如之前所计划的那样,哥舒翰的左军和崔乾祐的右军,在战斗开始后不久便开始向后撤退。
蒙藏的左、右军见状,毫不犹豫地发起了追击,他们如饿虎扑食一般,紧紧咬住了撤退的唐军。
“老子虽然打不过崔乾祐,但你哥舒翰也不过如此啊!”
论杰罗站在阵前,望着眼前混乱的战局,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自己的大军被崔乾祐屠杀的惨烈场景,那一幕幕血腥与死亡的画面,让他的双眼充满了血丝,愤怒的咆哮在喉咙里翻滚。
终于,论杰罗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他猛地一挥手,如脱缰野马般冲出了军阵,带着大军,径首朝着哥舒翰的部队杀去。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而在另一边,尚结赞则冷静地观察着战场。他看着撤退的大唐右军,心中不禁对崔乾祐的实力产生了一丝怀疑。
“崔乾祐这么垃圾,论杰罗怎么会输给他呢?”
尚结赞喃喃自语道,陷入了思考。
突然,尚结赞右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然后猛地锤向左手手掌,似乎想通了关键,终于“恍然大悟”:
“哦!原来如此,论杰罗和崔乾祐不过是半斤八两,都是些无能之辈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尚结赞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狂笑。
“哈哈哈!全力追杀!”
尚结赞发出一阵狂笑,他高举手中的战刀,激励着身后的大军。蒙藏士兵们受到鼓舞,士气如虹,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咆哮着向唐军席卷而去。
而看着逐渐远去的左右军,八思巴和烛龙莽布支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般,满脸黑线地喃喃道:
“不是,你们就这么跑了?”
就在两人犹豫要不要跟上的时候,达扎路恭派出的两名传令兵疾驰而来,分别在两人面前猛地勒住缰绳。
八思巴眼前的传令兵,由于速度过快,险些被甩下来。而另一名传令兵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很慌乱。
不过,他们顾不上调整姿势,便扯开嗓子大喊道:
“唐军中军实在悍勇,我们损失惨重啊!”
“什么?!”
八思巴和烛龙莽布支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同时失声惊叫起来。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以为会一起溃退的大唐中军,竟然能让达扎路恭的部队遭受如此重创。
他们来不及多想,立刻下达命令,指挥着身后的大军迅速填补尚结赞和论杰罗留下的空缺,对大唐中军形成合围之势。
与此同时,悉诺逻恭禄也收到了达扎路恭的求援信号。他狐疑地望着眼前气喘吁吁的传令兵,皱眉问道:
“唐军中军是什么人在指挥?”
传令兵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回忆了一下战场上的情景,然后说道:
“我看到好多旗帜,有‘南’、‘李’……”
他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其他旗帜的信息。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补充道:
“对了,最大的两面旗帜是‘唐’和‘张’!”
“张?”
悉诺逻恭禄的脸色猛地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低声自语道:
“难道说张守珪亲自作中军大将?”
他对张守珪的名字并不陌生,深知这位杀神的厉害。如果真是张守珪亲自坐镇中军,那么这场战斗恐怕会异常艰难。
哪怕是五万伍茹精锐铁骑冲锋,也不一定能撕开他们的防御。
想到这里,悉诺逻恭禄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八思巴和烛龙莽布支通知了吗?”
“将军同时派出的求援。”
得到答复后,悉诺逻恭禄沉思片刻,下达了命令:
“告诉尚结赞和论杰罗,放弃追击,回师包围张守珪的中军!”
话音未落,两名传令兵迅速策马冲出。
说完,他又向另一个传令兵道:
“速速报告大相,让大营出兵驰援我们!”
......
达扎路恭看着眼前岿然不动的军阵,快要崩溃了。
他多次组织进攻,但都被打退。
然而,唐军居然不趁他的部队败退,彻底击溃他们,而是仅仅派出少量骑兵追击后,就撤了回去。
“我要疯了!”
达扎路恭感受到了羞辱,一种难以忍受的羞辱。
张守珪可以在击退他后,选择全军压上,彻底击溃他;也可以选择全面防守,不主动出击。
但不能击败他的攻势后,看着他重新组织军队,再一次尝试进攻。
这是一种蔑视,仿佛在传达一句话: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我想要击溃你,但又想了一下。选择给你机会,再来啊,菜鸡!”
突然,正在发癫的达扎路恭听到了一句悦耳的话:
“将军,悉诺逻恭禄元帅来了!”
......
宋昭则和李晟静静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平静地望着山下的战场。
这座山极高,不是一个伏击的好地方,蒙藏人必然不会关注此地。
“此地可以俯瞰战场,倒是一个观察的好地方。”
宋昭摸着下巴,小声嘀咕着。
李晟似乎听到了宋昭的嘀咕,接过话茬:
“真的,要不是太高太险,我可以带着天策营杀穿他们。”
宋昭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望向李晟:
“你下一句该不会说,让我们出击,首接从后面杀穿他们?”
“对对对,你看我聪明不!”
砰!
很响,这脑袋保熟了!
宋昭收回自己的拳头,看向捂着脑袋的李晟,神情复杂地说道:
“我该说你什么好呢?虽然这个是好方法,但论钦陵就在防着我们这一手呢!”
说话间,他指了指蒙藏大军的后方——大非川军营!
“等战机!”
宋昭看向另一座山头,心中思考着什么。
而在那边的山头,一高一矮的两人正在交谈:
“封常清,这次是我的问题,我们还能补救吗?”
高个男子低声问道。他不是别人,正是安西节度使——高仙芝!
又黑又矮的封常清叹了一口气,回道:
“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先去见一个人后,再去那边的山坡见另一个人。”
说着,他指了指远处山坡上的两个人。
“谁?”
高仙芝急切地问道。
“王忠嗣,然后再去见宋昭!”
封常清的回答让他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