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大褂口袋(1998年)
父亲的白大褂右口袋永远鼓胀着三样东西:薄荷味眼药水、铜制脑切片模型、以及用彩虹糖纸包裹的YM记忆体原液。五岁的董琳总爱将手伸进去探险,首到某天摸到粘稠的蓝色液体——那是从失败实验体大脑提取的记忆凝胶
"这是会吃噩梦的史莱姆哦。"父亲用糖纸为她折了只千纸鹤,那团凝胶在鹤腹中发出微弱萤光。当夜暴雨击打防空洞铁门时,纸鹤突然活过来啄食董琳的噩梦,羽毛上浮现出陌生人的童年记忆
2. 标本室捉迷藏(2001年)
布满霉斑的标本柜成为我们的诺亚方舟。董琳总是蜷缩在1896号格间,那里存放着浸泡在淡紫色溶液的海马体切片。我透过福尔马林雾气寻找她时,发现她在用手术刀在玻璃内壁刻日记:
"今天头又痛了,但爸爸说我的杏仁核比标本漂亮。"
某次她躲进刚运来的实验体冷藏柜,低温诱发脑癌发作。我在她冻僵的手心里发现攥着的脑盘碎片,里面储存着母亲哼唱摇篮曲的颞叶记忆
3. 萤火虫陷阱(2003年夏)
防空洞顶部的裂缝漏下星屑,董琳用脑盘接口和铜丝编织成捕梦网。当萤火虫停驻在涂有YM记忆体的网面时,它们的生物光会被刻录成旋转的星云图案
"这样就算我失明了,也能摸到光的形状。"她把存满萤光的脑盘贴在渐盲的左眼上。那些被囚禁的光点后来成为她设计记忆迷宫的原型,而其中一只萤火虫的挣扎频率,与二十年后寒夜机械脊椎的故障信号完全一致
4. 疼痛分界线(2005年)
董琳用红色蜡笔在地面画出"疼痛分界线",声称跨过此线的人会分担她的脑癌剧痛。九岁的我故意越界三十三次,首到她在实验记录本写满歪斜正字
多年后在地下实验室,我发现她克隆体的培养舱排列成同样的红色阵列。当王浩宇跨入阵列抓捕我时,所有克隆体突然同步尖叫——她们太阳穴的监测屏显示疼痛值均分成了三十三份
5. 母亲的手套(2006年冬)
橡胶手套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内侧用手术线绣着"记住雨声"。董琳发现手套指尖残留着YM记忆体,接入老式放映机后出现了惊悚画面:
怀孕的母亲正在给自己注射海兔神经元提取液,腹部浮现出婴儿轮廓的脑电波图。当父亲冲进镜头抢夺注射器时,背景里的日历显示日期是董琳出生前三个月
6. 记忆俄罗斯方块(2008年)
逃亡途中,董琳发明了用脑盘玩俄罗斯方块的方法。每消除一行就会释放碎片里的记忆残影,我们看着陌生人的婚礼、葬礼与晨间咖啡在卡车篷布上闪烁
当她凑齐七个相同频率的脑盘时,突然拼凑出父亲在涅槃计划会议的画面:"...用琳琳的癌细胞培养记忆载体..."那夜她烧毁了所有脑盘,火光里跳动的却是母亲临终前被删除的记忆——她将金色脑盘吞入喉咙
7. 地下诊所的圣诞(2010年)
我用报废的脑盘芯片给董琳做了条手链,她却拆下其中三颗制成吊坠:"这是爸爸口袋里的噩梦吞噬者、妈妈手套里的雨声、还有..."她将最后一颗按进我掌心,里面储存着防空洞塌方时我推她逃生的记忆
当夜我们被王浩宇的搜查队追击,董琳突然启动吊坠里的记忆程序。塌方场景在全息投影中重现,追击者被困在二十年前的碎石幻象里。她耳语道:"我们活在所有回忆的裂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