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缺执意选定这个地方,成济也不再多言,反正他得到的命令就是配合陆缺,不管陆缺干啥,只要没放火烧市舶司,他都配合。
“我手下没什么能用的人手,可能要麻烦成吏员......”
陆缺正打算让成济帮自己找几个能跑动的人来,市舶司的一名衙差忽然快步走来,说外头有人找他。
陆缺想着,可能是周侗来了,走出去一看,果然是周侗。
但不止他一个人,除了他,还有三个。
陆缺有些面熟,没记错的话,三个都是司理衙门的捕快。
“大人!”
看到陆缺,周侗快步上来行了一礼。
“这三位是怎么回事!”
陆缺奇怪的问道。
“回大人,这三个兄弟都是司理衙门的捕快,与我交情甚笃,素来也看不惯杨司理的为人,得知我要走,他们三个也不想在司理衙门待了,纷纷辞了捕快的职位。
如今都没地方去,便跟着我来,想在大人手下讨口饭吃。”
说到这里,周侗有些不好意思。
陆缺肯收留他做事他己经感激不尽了,让陆缺再收三个人,难免有不知好歹之嫌。
可这三人又确实是他的好兄弟,向来对他十分尊敬,他作为老大哥,怎能不拉兄弟一把?
“大人放心,他们三个都是老实本分的,也不好高骛远,有口饭吃就行......”
怕陆缺不答应,周侗又补充了两句。
这三个人都是二十多岁年龄,其中一人,陆缺还认识,叫张寿,身手不凡,据说其武艺在整个司理衙门,仅次于周侗。
另外两人陆缺虽不知道名姓,但能跟周侗交好的,想来应该都是性子耿首的练家子。
陆缺乐了。
什么叫瞌睡来了送枕头?
这不就是吗。
自己正愁手下无人可用,要麻烦成济帮自己找几个跑腿的,结果周侗就带了三个人来,像是知道自己手下缺人似的。
周侗忐忑的看着陆缺,生怕陆缺为难。
张寿三人神情也十分紧张,他们脑袋一热就把好好的工作辞了,陆缺若是不肯要他们,都不知道该干嘛。
好在,陆缺一拍手,说出了令他们惊喜的话:“火柴局初建,正值用人之际,你们来得好啊!”
“啊?”
听了陆缺的话,三人又惊又喜,相视一眼,纷纷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大人若不嫌弃,我等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都起来都起来,不必如此大礼。”
陆缺将三人搀扶起来,问了姓名,除了张寿,另外两个人一个姓杨名宽,一个姓郑名博安。
张寿二十七岁,杨宽和郑博安则都是二十六岁。
三人全都身手不错,且粗通文墨。
“你还担心我不收他们?要我说,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陆缺重重拍了拍周侗的肩膀,周侗是既感意外,又觉惊喜!
收下三人,陆缺当即为他们介绍了成济,然后给所有人安排下任务。
火柴制作虽然不难,但需要的材料不少,所有材料都要有人去搜集。
搜集回来的材料,还得进行前期加工,需要招募大量人手。
而他刚定下的火柴局地址,还到处都是杂草,也得要人来打扫。
这些事虽然是找人做,但如果全靠陆缺去找,也不知得忙成什么样,有周侗等人在,他只需吩咐下去便是了。
周侗几人做了多年捕快,杭州城内城外,大街小巷就没有不熟悉的。
三百六十行里,谁是干什么的,干得怎么样,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为陆缺省下了许多精力。
成济虽然只是个小小书吏,但却是孙谷雨的亲信,孙谷雨作为市舶司二把手,权力极大,市舶司衙门的官员对陆缺阳奉阴违,却不敢为难成济。
由成济出面,拿着孙谷雨的印信,很快便为陆缺支领了一千贯钱,作为前期的经费。
如今人有了,钱也有了。
陆缺再无顾忌,开始大展拳脚。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天过去,提点刑狱司的提刑官回来了,可就在他回来的前一天晚上,陈氏畏罪自杀。
据提刑司的人说,陈氏用裤腰带将自己吊死在牢房里,死前,咬破手指在墙上写了一篇认罪书。
当天朱孚是去了她家,但并非与她私会,而是因口渴进去讨水喝。
陈氏见朱孚生得俊俏,便朱孚,朱孚抵死不从,怒骂陈氏,然后愤然离开。
陈氏的浪荡行为激起了丈夫林友的不满,朱孚走后,林友怒斥陈氏,陈氏羞愧难当,愤而杀夫,担心林月娘回来会使她罪行败露,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将林月娘一起烧死。
认罪书中,陈氏将事情的起因,过程,结果,甚至连心理都写得清清楚楚,洋洋洒洒有五六百字之多。
牢房的墙又黑又不浸墨,要写得清楚,得用多少血?
如果她真是用自己的血写的话,只怕还没写到一半,就要因失血过多而晕过去,哪里还有力气上吊?
然而这还不是最滑稽的,最滑稽的,是林月娘说陈氏根本不识字,连名字都不会写。
陆缺早就猜到这种结果了,事实上,他以为陈氏被转移的第一天就会死的。
没想到提点刑狱司竟然还让她多活了几天,真是难为他们了。
陈氏一死,又有认罪书在,小河湾的案子,总算是可以了结了,以这种滑稽的结果。
陈氏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罪行,自然没朱孚的事了,朱孚以一个在案件中被冤枉的角色身份,毫发无伤的离开了提点刑狱司。
案件了结,林友可以下葬了。
陆缺找来风水先生,为其择时择地,需要点时间。
“林姐姐每天起来得比少爷还早,学着少爷打熬气力,今天也一样,倒是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练完吃过早饭就去百香斋了。”
案子以这种荒唐的结果了结,陆缺担心林月娘的状况,叫来豆芽问话。
自从林月娘住进陆缺家,豆芽便一首挨着她睡,为陆缺盯梢。
听了豆芽的禀报,陆缺眉头紧皱。
这还没什么反常的地方?
没有比这更反常的了!
自己每天早起打熬气力,是在练功,练前世学的格斗技能以及周侗教的功夫。
林月娘是为什么?
她一个姑娘家,用得着那么勤奋吗,关键是她练出来,也没地方使啊。
难道......
她想去杀朱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