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开荒建国!

第32章 裂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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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在乱世开荒建国!
作者:
那山那人那拉布拉多
本章字数:
7278
更新时间:
2025-07-02

定州城,靖边营驻地。

丙字都那破败的院子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缴获的精钢腰刀和强弓整齐地堆放在角落,却被一层厚厚的油布遮盖,如同见不得光的赃物。栓子等人穿着破烂皮甲,围坐在冰冷的泥地上,打磨着那些豁口卷刃的“恩赐”旧刀,动作机械,眼神却燃烧着不甘的怒火。

陈稷站在唯一还算完整的土坯房门口,深陷的眼窝望着院墙上那方狭窄的天空。左臂上缠绕的血色布条,隔着皮甲传来灼人的温度。王猛的话如同毒蛇,在他心头盘旋:“…功是功,过是过!擅用邪器、私匿缴获、纵兵劫掠…哪一条都够砍你的头!节度使大人念尔初犯,格外开恩!降为什长,闭门思过!”

降职。禁足。缴获的武器被锁入库房。甚至连那份本该属于丙字都的、象征性的一点剿匪赏银,都被克扣了大半,美其名曰“抵扣军资损耗”。

而真正让陈稷心头寒彻的,是王猛离开时,那几名獬豸营士兵有意无意“遗落”在院子里的几件东西——几块染血的破布,几根折断的箭杆。布料的颜色和质地,分明是丙字都战死兄弟身上衣物的碎片!这是赤裸裸的警告和羞辱!

“稷哥儿…”栓子哑着嗓子,手中的磨刀石几乎要捏碎,“他们…他们连石头他们的尸骨…都不让收敛安葬啊!” 石头,就是那个在黑石峪断后、被乱箭射死的血旗老兵。

陈稷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赵德柱不仅要抹杀他们的功绩,更要抹杀他们的存在,抹杀血旗堡最后一点印记!连战死者的尊严都要践踏!

“都头…陈什长!” 院门被粗暴地推开,李麻子那张令人憎恶的麻子脸探了进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哟,都在呢?正好!王将军有令,靖边营丙字都…哦不,现在是丙字什了,明日卯时,全员去城西垃圾场清淤!这可是肥差,王将军特意照顾你们‘戴罪立功’呢!哈哈哈!”

清淤垃圾场?那是连城中苦役都避之不及的污秽之地!让刚经历过血战的伤兵去干这个?这分明是变本加厉的折磨和羞辱!

“李麻子!我祖宗!” 一个年轻的血旗老兵猛地跳起来,双眼赤红,抓起磨了一半的破刀就要冲上去!

“柱子!回来!” 栓子厉声喝止,但声音也带着颤抖的怒意。

李麻子被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反了!你们这群罪兵要反了不成?!敢对上官拔刀?!” 他身后的几个甲字都兵也按住了刀柄。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李都头。” 陈稷缓缓转过身,声音平静得可怕,那双深陷的眼窝如同两口寒潭,让李麻子嚣张的气焰为之一窒。“清淤是吧?知道了。”

李麻子被陈稷那冰冷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知道就好!明日卯时,少一个人,军法处置!” 说完,带着人悻悻而去。

“稷哥儿!我们…” 柱子握着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栓子。” 陈稷的声音依旧平静,“去,把油布掀开。”

栓子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眼中爆发出精光!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掀开角落油布!十几把精钢腰刀和五张强弓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

“都头!您这是…” 刘疤瘌也惊得站了起来,脸上既有贪婪也有恐惧。

陈稷走到武器堆旁,拿起一把最锋利的精钢腰刀。冰冷的刀身映出他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的眼睛。他反手,用这把新刀,狠狠劈向自己腰间那把豁口卷刃的“恩赐”旧刀!

锵——!

一声刺耳的脆响!旧刀应声而断,半截刀身当啷落地!

“这…” 所有幸存的丙字都士兵,包括刘疤瘌在内,都倒吸一口凉气,被这决绝的一幕震撼了!

陈稷将断刀随意踢开,举起那把精钢腰刀,刀尖首指院门方向,声音如同金铁摩擦,带着前所未有的凛冽杀意:

“赵德柱!”

“王猛!”

“李麻子!”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名字都如同重锤砸在众人心头!

“他们夺我兄弟性命!”

“辱我兄弟尸骨!”

“贪我兄弟血功!”

“今日,更要将我等踩入泥潭,永世不得翻身!”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陈稷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孤狼的咆哮,震得破败的土坯簌簌落灰:

“这身官皮,老子不穿了!”

“这鸟什长,老子不当了!”

“这定州城,老子不待了!”

他猛地撕扯身上的破烂皮甲!坚韧的皮绳被生生扯断!那件象征着“招安”与“屈辱”的破烂官军皮甲,被他狠狠掼在泥地上!

皮甲之下,是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粗布短衣。而最刺眼的,是他左臂上紧紧缠绕的那块血色布条!此刻,它再无遮掩,在晨光中如同燃烧的火焰!

“血旗堡的兄弟!” 陈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震惊、激动、热泪盈眶的面孔,“愿意跟我走的,拿起地上的刀弓!从今日起,我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不再是卑躬屈膝的官狗!”

“我们是——血旗!”

“我们的路,自己杀出来!”

“血旗!血旗!血旗!” 栓子第一个嘶声力竭地吼了出来,泪水混着血汗滚落!他第一个扑过去,抓起一把精钢腰刀和一张强弓!

“血旗!” “血旗!” 柱子和其他血旗老兵如同被点燃的火药,狂吼着冲过去拿起武器!连那些原本麻木的新兵,也被这决绝的反抗和激愤所感染,红着眼睛,纷纷捡起地上的刀弓!

刘疤瘌脸色变幻不定,看着地上那件破皮甲,又看看杀气腾腾的陈稷和红了眼的众人,最后一咬牙,也抓起一把刀:“妈的!干了!跟着陈爷,总比去垃圾场掏粪强!”

“好!” 陈稷眼中寒光西射,“栓子,柱子!带人守住前后门!敢靠近者,杀!”

“刘疤瘌!带上几个人,跟我去库房!”

“库房?” 刘疤瘌一愣。

“拿回我们的东西!” 陈稷声音冰冷,“还有…我们应得的‘赏银’!”

一行人如同出闸的猛虎,杀气腾腾地冲向靖边营存放物资的简陋库房。看守库房的两个老卒哪里见过这阵势,被陈稷一个眼神就吓得在地,钥匙被轻易夺过。

库房被打开。角落里,丙字都缴获的那批精良武器赫然在目!旁边,还堆放着一些其他营淘汰的旧甲、箭矢,甚至有几袋粮食!

“搬!能拿多少拿多少!” 陈稷下令。众人如同饿虎扑食,迅速将武器、部分旧甲、箭矢和几袋粮食捆扎起来。

陈稷的目光落在库房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钱箱上。他走过去,一脚踹开锁头!里面是几十贯铜钱和一些散碎银子——正是被克扣的剿匪赏银!

“拿了!” 陈稷抓起一把铜钱塞进怀里,将其余的钱财分给众人,“这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

当他们扛着物资、提着武器冲出库房时,营中己经一片哗然!甲字都、乙字都的士兵纷纷涌出营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杀气腾腾、武装到牙齿的“叛兵”!

李麻子带着一群亲兵气急败坏地冲过来:“陈稷!你…你要造反?!”

“造反?” 陈稷停下脚步,精钢腰刀斜指地面,刀锋上的寒光刺痛了李麻子的眼睛,“老子是拿回自己的东西!李麻子,看在同营一场的份上,滚开!挡我者死!”

他身后的血旗众人齐齐上前一步,刀弓出鞘,杀气冲天!那股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气,瞬间压倒了李麻子和他那群色厉内荏的手下!

李麻子脸上的麻子剧烈抖动,看着陈稷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再看看他身后那群如同恶鬼般的士兵,腿肚子都在发软。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动一下,对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砍过来!

“你…你…” 李麻子指着陈稷,半天说不出话来,最终在手下惊恐的目光中,色厉内荏地吼道:“陈稷!你跑不了!节度使大人饶不了你!” 吼完,竟带着人下意识地让开了道路!

陈稷不再看他,如同驱赶苍蝇般挥了下手:“走!”

血旗众人扛着物资,提刀持弓,在靖边营数百士兵惊恐、敬畏、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个充满屈辱和背叛的牢笼!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照亮了精良的武器,也照亮了左臂上那重新飘扬的、浸透鲜血的布条!

定州城高大的城门在望。守门的士兵看到这群杀气腾腾、装备混杂的队伍,本能地紧张起来,长矛交叉。

“站住!哪部分的?出城手令!”

陈稷走到最前,目光扫过城门守卫。他缓缓抬起左臂,那块暗红色的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

“没有手令。”

“我们要出城。”

“拦路者,” 陈稷的声音如同寒冰,腰刀缓缓出鞘半寸,“死。”

城门守卫被他那尸山血海般的杀气所慑,又看到队伍中那些明显是官军制式的精良武器和强弓,一时竟无人敢上前阻拦!领头的什长脸色发白,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一挥手,示意手下让开城门。

沉重的城门吱呀呀打开,城外自由的空气涌了进来。

陈稷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座如同巨兽般盘踞的定州城,眼中没有留恋,只有冰冷的火焰。

“走!”

他率先迈步,踏出了城门。身后,是紧紧追随的、如同浴火重生的血旗残部。

城外的荒野上,慕容芷牵着几匹驮着简易行囊的驽马,静静地等在那里。看到陈稷一行人出城,看到他们左臂上那刺眼的血色布条,她冰冷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陈稷走到她面前,将一袋从库房夺来的粮食和一柄精钢腰刀递给她。

“接下来,去哪?” 慕容芷接过,低声问。

陈稷的目光投向北方连绵的群山,那是黑石峪的方向,也是更广阔、更凶险的天地。

“回黑石峪。”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那里有我们的窝,有我们藏的东西,还有…我们自己的路!”

他左臂上的血色布条在荒野的风中狂舞,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焰,宣告着一支真正独立的力量,在屈辱与血火的淬炼中,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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