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青州府城的路,很长。
兽车在官道上,跑了足足五六天,依旧没有看到府城的影子。
狗子是个闲不住的主。
前两天,他还饶有兴致地,看看窗外的风景。
到了第三天,他就觉得无聊了。
于是,他开始没话找话,骚扰起了苏晚晴。
“苏姐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想听。”苏晚晴正闭目养神,眼皮都没抬一下。
“别啊,这故事可有意思了。”狗子凑了过去,一脸神秘地说道,“说啊,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
“停。”苏晚晴睁开眼,无奈地看着他,“你能不能换个故事?这个我三岁的时候就听过了。”
“嘿嘿,我这个版本,跟你听过的不一样。”狗子挤眉弄眼地说道,“说那天啊,小和尚问老和尚,‘师父,师父,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吗?’你猜老和尚怎么说?”
“怎么说?”苏晚晴被他勾起了点好奇心。
“老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一脸回味地说道,‘老虎?老虎哪有那么好玩……’”
“噗……”
苏晚晴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她俏脸一红,嗔怒地瞪了狗子一眼:“你……你这人,嘴里就没一句正经话!”
“这怎么不正经了?这可是充满了人生哲理的佛家禅语。”狗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苏晚晴懒得理他,扭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但她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接下来的几天,狗子就像个说书先生一样,把他从老头子那里听来的,各种山野怪谈,市井荤段子,全都给苏晚晴讲了一遍。
从“俏寡妇夜敲光棍门”,到“教书先生的十八般武艺”。
苏晚晴从一开始的羞恼,到后来的无奈,再到最后的……习以为常。
她甚至,偶尔还会接上两句,用她那独特的,清冷的嗓音,讲出一些从商场上听来的,更加高级,更加内涵的段子。
把狗子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车厢里的气氛,也在这你来我往的,充满了颜色和味道的对话中,变得越来越融洽,越来越暧昧。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被拉近了许多。
这天,兽车正行驶在一片荒凉的戈壁上。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喊杀之声。
只见几十名骑着恶狼,面目狰狞的修士,正围着一支小小的商队,大肆砍杀。
是修仙界的,马匪。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狗子掀开车帘,看着那血腥的场面,皱了皱眉。
苏晚晴也探过头来,看了一眼,便面色平静地说道:“很正常。这种荒郊野外,没有律法,没有秩序。拳头,就是唯一的道理。”
“这些马匪,大多是些走投无路的散修,或是被宗门驱逐的败类。他们专门靠打劫过往的商队为生。”
那支商队的护卫,显然不是马匪的对手,很快就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马匪的首领,是一个独眼龙大汉,筑基初期的修为。他一刀砍翻了商队的头领,哈哈大笑道:
“兄弟们,把东西都抢了!女人,留下!今晚,给兄弟们开开荤!”
商队里,几个女眷,吓得是花容失色,尖叫连连。
狗子看到这一幕,眼神,冷了下来。
他这人,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看不得女人被欺负。
“苏姐姐,你坐稳了。”
他说了一句,便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他站在车辕上,对着那群正在狂欢的马匪,朗声说道:
“喂,打劫的。”
“把东西留下,人,可以滚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群马匪,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回头看他。
当他们看到,说话的,只是一个穿着普通麻衣的少年时。
都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这小子,让我们滚?”
“哪儿来的愣头青?脑子被门夹了吧?”
那独眼龙首领,更是提着带血的大刀,走到兽车前,一脸狞笑地看着狗子。
“小子,你很勇啊。”他上下打量着狗子,眼神,充满了残忍和戏谑,“不过,英雄救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吧,你想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