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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辛苦了，本来就是臣妾女儿的生日宴，反倒让您这么操劳”
武贵妃站起身充满歉意的回答
“无碍，左右都是皇上的孩子”徐皇后回答的滴水不漏
武贵妃笑的脸疼，多客套了几句才带着星罗回了宫
御花园里姹紫嫣红的开着遍地的花，周边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玉知凝就被冯嫔拉到了此处
冯嫔着一身水碧色宫装，裙裾上用银线细细密绣着缠枝莲纹，行动间漾开一片清浅的波光
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亲热地挽住了旁边玉美人的手臂
看着身侧玉美人剥了壳似的脸蛋，冯嫔觉得自己走的这步绝对没错
武贵妃也好，贤妃也罢，她根本靠不着，就算靠上了也只是他们利用的东西
毕竟他们可是实实在在有孩子的，至于……皇后，她可不敢赌
还是玉美人合适，既有皇上的恩宠，也有位份，还不会高过她
正好……可以相互依靠！
玉知凝感受到胳膊上手的温度，淡淡的笑着不说话
“知凝妹妹”冯嫔的声音温软得像浸了蜜糖
“这御花园里的花，开得再热闹，也总觉得少了妹妹身上这股子清气，瞧着便俗了
姐姐我呀，是真心想与妹妹亲近亲近”
她微微侧首，一双含情妙目落在玉知凝脸上，语气里带着试探，也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
“这深宫里头，多个知心的姐妹，总归是条活路，你说是不是？”
玉知凝被她挽着，手臂上传来对方温热的体温，那亲昵的姿态却让她脊背下意识地绷紧了几分
冯嫔的热情像一张无形又黏腻的网，让她本能地想退避
她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疏离而客气
“冯姐姐抬爱了，嫔妾性子冷僻，只恐辜负了姐姐一番心意”
前有贤妃，后有冯嫔，中间还有个柔昭仪，看来她还真的有做垫脚石的潜质呢
玉知凝不动声色的摸着腕间的白玉手镯
冯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被更浓的笑意覆盖
她正待再开口，将这热络进行到底
前方回廊转角处，却先传来一阵环佩叮当的清脆声响，伴着宫女小心翼翼的提醒声
“充仪娘娘，您慢着点，小心脚下台阶”
玉知凝和冯嫔同时抬眼望去
周充仪挺着微微显怀的肚子，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正缓缓从回廊的月洞门处转出来
她穿着一身娇嫩的鹅黄宫装，衬得那张因怀孕而略显丰腴的脸庞愈发温润
阳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玉知凝先是西周看了看
又把目光落到那圆润的弧度上，心头便猛地一跳
玉知凝思索一瞬，就快速的，猛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冯嫔的挽扶中抽了出来
动作有些突兀
“冯姐姐”玉知凝的声音微微紧绷
“我忽想起殿内还煨着药，时辰怕是要过了，得赶紧回去看着火候”
她甚至没等冯嫔回应，只匆匆朝周充仪的方向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权作行礼，便侧身绕过冯嫔，脚步细碎却异常迅疾地朝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去
那月白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花木扶疏的小径深处
冯嫔站在原地，看着玉璃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彻底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片若有所思的冷凝
她缓缓转过头，对着走过来的周充仪，重新挂上温婉的笑意，上前见礼
“给周姐姐请安了，姐姐今日气色真好”
周充仪扶着琴心的手，目光也追着玉知凝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对着冯嫔温和地笑了笑
“是冯妹妹啊，方才那位……可是玉美人？怎的走得这般急？”
“许是真有什么要紧事吧”冯嫔笑着敷衍过去，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幽光
不远处的假山石后，一个穿着半旧靛蓝太监服饰，身形瘦小，毫不起眼的小太监
将方才玉璃那近乎失礼的避让，冯嫔脸上瞬间的僵硬，以及周充仪那微妙的一蹙眉，尽收眼底
他像一尊融入假山阴影的石像，悄无声息地退后几步，沿着僻静的小径，飞快地向永福宫方向跑去
薛太后斜倚在铺着锦垫的紫檀木罗汉榻上
听着跪在下方的小太监低声而清晰地禀报
“……玉美人见了周充仪娘娘，神色惊惶，立刻寻了借口抽身而去，走得极快，似避蛇蝎”
小太监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回荡在空气里
太后听完，搭在云锦毯子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甲在光滑的锦缎上划过一道细微的声响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长长地吸了一口沉水香那浓郁的甜香，再慢慢吐出
“避嫌？”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带着久居上位特有的沉缓，每一个字都像浸了冰水
“避得开么？”
“这深宫里的路，从来都是越避，越容易撞上鬼”
她微微抬了抬手，侍立在榻边的大太监周成立刻躬身上前，屏息凝神
“康宁那丫头的生辰，快到了吧？”
太后问，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了层层宫墙，落在了遥远的武贵妃的寝宫
“回太后娘娘，正是，还有三日”周成顺恭敬答道
“嗯”太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视线重新落回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身上，眼神锐利如刀
“盯紧点，玉美人……还有她那个好姐姐柔昭仪，一举一动，都给哀家瞧仔细了”
若是现在玉知凝出了什么岔子，难免会被人怀疑到她头上
毕竟，皇上的心思谁都猜不透
但是，柔昭仪！呵，不妨开个刀，音菲那孩子最不喜欢的唯一个柔昭仪
“奴才遵命”小太监深深叩首，额头触在冰凉的金砖上
薛太后挥了挥手，小太监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暖阁里又只剩下太后和周成两人
周成拿起扇子恭敬的扇着，薛太后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