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随着赵长庚老爷子穿过庭院,来到后院一处平房中。
这平房只有一层,面积却足足有两三百平,似乎是一个老的酒厂。
屋内摆放着十多口由陶土烧制而成的黄釉大缸,但只有三口大缸用油纸密封着,缸盖上还压了一块大石头。
赵长庚老爷子拉着周易走到一个缸前,朝周易使了使眼色道:“小伙子,来搭把手!”
周易立马心领神会,将压在缸上的那块大石头给搬了下来。
赵长庚老爷子立马将盖子移开,然后小心翼翼的解开缸口的密封,老人的动作轻微而又严谨,生怕自己动作幅度大了有杂质混入缸中。
就在那油纸密封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味像是冲破五指山封印的孙猴子一样闯入周易的鼻间。
这香味来的虽然急促,但吸入胸腔之中却温润、芬芳,纯净而朴实,那如轻纱般柔和的微醺感,混合着淡淡的天然稻香,再深吸一口,还能捕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甜味,那点甜香微妙地点缀其中,让整个香气层次分明,甜而不腻,温润而充满生机。
闻过这股清香,让人口腔中不自觉的唾液横生。
以前周易看电视里面见一些英雄好汉看到美酒就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觉得这是导演故意用夸张的拍摄手法来衬托美酒。
可今日闻到了赵长庚老爷子酿制的这米酒,周易瞬间明白原来电视剧中拍得是那么的写实。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如果不是因为周易等会儿还要开车回村子,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品尝一下这杯让他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的美酒。毕竟,这样的美酒实在是太难得了,光是闻一闻那浓郁的香气,就己经让人陶醉其中了。
周易的鼻子贪婪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酒香,仿佛这股芬芳能够穿透他的灵魂。不过周易他很快就从这迷人的香气中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自己还有正事要办,还要和赵长庚老爷子商量商量供货的事情。
周易迅速整理好表情,一脸正色地对赵长庚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有件事我得跟您说一下。您上次卖给我的那批酒啊,被一家餐饮店的老板给相中了。他觉得您这酒味道特别好,想以后每个月都从您这儿进一些呢。”
赵长庚老爷子听了周易的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眨巴着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疑惑地问道:“你是说,你以后不要我的米酒啦?”
周易见状,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老爷子,您误会了。我当然还是要您的米酒的呀!您这酒在城里可受欢迎了,我都是卖20块钱一瓶,两瓶30块钱呢。昨天那个餐厅的赵老板跟我聊天的时候,还说想让我每个月固定给他的餐厅送酒,价格是 13块钱一瓶。”
说到这里,周易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看您每周都要挑着担子去镇上赶集卖酒,实在是太辛苦了。所以我就琢磨着,干脆让那餐厅老板首接从您这儿拿货。这样老爷子您也不用每次那么辛苦跑去镇里集上售卖米酒,而且还能多赚点钱。”
“只是您老日后和那餐厅老板达成协议后,可要记得给小子我留点酒,我也好有东西能够拿到城里去卖!”
周易原本确实是想做个二道贩子从中赚取些差价的,从中间赚点差价。毕竟,这是一种常见的商业手段,很多人都会这么做。
但刚刚周易他进门的时候看到赵长庚老爷子这个样,又从徐奶奶的话语中那感应到了老爷子对酿酒的热爱,以及徐奶奶对他的关心。
为了让老爷子不失去对酿制米酒的信心,继续保持热枕,也为了老爷子不用那么操劳,更为了徐奶奶不用那么操心,所以周易宁愿不赚赵洪海的这钱,如实将情况告知给赵长庚老爷子的。
赵长庚老爷子面带微笑地看着周易,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他听着周易说话时的真诚和轻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
然而,赵长庚老爷子却摆了摆手,缓缓说道:“小周啊,我这老头子己经老啦,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我酿酒拿到镇里的集市上去卖,名义上说是为了给孙子们攒彩礼,但实际上呢,我就是放不下这酿酒的手艺啊。”
赵长庚老爷子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呢,这次事情也让我想通了。我也不想再那么辛苦了,以后每个月我就只酿 4 缸酒,多了我也不酿了。你要是想要的话,这 4 缸酒就都给你,价格还是和以前一样。至于你在外面能卖多少钱,那可就是你这小子自己的本事啦!”
周易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主动找上门去给赵老爷子送生意,他竟然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这实在是太出乎周易的意料了,毕竟在商言商,有生意上门一般人都会欣然接受才对。
然而,赵长庚老爷子却并非如此,他不仅对周易送来的生意毫无兴趣,反而似乎对周易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更让周易感到惊讶的是,赵老爷子竟然只认定了他周易一个人,还指定自己日后酿制的米酒就卖给他了。
这种信任让周易感到有些沉重,同时这份信任也让周易心里暖暖的,因为被人如此信任是一种非常难得的体验。
周易也不矫情什么,首接重重的点了点头,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既然您老这么信任我,那就都按照您的安排来。”
说吧,二人一拍而合开始分装起缸里的酒液。
赵长庚老爷子的酒缸不小,一缸足足能装两百多斤酒水,三缸酒水足足有六百多斤,周易的车子虽然能装得下这些酒水,但考虑到明日自己还要带上乡亲们的土特产去市区售卖,周易并没有让老爷子将酒水全部分装完,只分装了一缸酒水。
200多瓶酒水陆续被周易搬上自己的小卡车上,看着渐渐充盈的卡车空间,周易渐渐开始遐想起明天去市区摆摊的销售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