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唯一饭店,全人类求我点菜

第16章 杂粮糊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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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末世唯一饭店,全人类求我点菜
作者:
理潮汐
本章字数:
7658
更新时间:
2025-06-18

风暴终于在黎明前耗尽了狂怒。肆虐了一夜的狂风渐渐平息,只剩下呜咽般的余音在荒原上盘旋。铁皮屋里死寂一片,只有几道粗重疲惫的呼吸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

灶膛里的火堆早己熄灭,只剩下一堆冰冷的白灰。最后一点热量散尽,寒意重新统治了这方狭小的空间,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发疼。门窗的破洞灌进灰白色的晨光,照亮了屋内的狼藉。

冷锋靠墙坐着,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被一条肮脏的布条草草包扎着,布条边缘凝结着暗红色的血冰碴。他闭着眼,胸膛微微起伏,但身体依旧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暴起的紧绷感。铁塔蜷缩在另一个角落,鼾声如雷,身上深可见骨的爪痕也被胡乱包裹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蜂鸟背靠着抵门的沉重铁皮门板,脸色苍白得吓人,肩头的血窟窿被布条紧紧勒住,渗出的血迹染红了半边身子。她半睁着眼,眼神疲惫却依旧锐利,像一头受伤的母豹。石头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盖着铁塔那件破烂的外套,呼吸微弱,但至少还在喘气。包裹伤腿的布条被墨绿色汁液浸透,散发着浓烈的草药和腐坏气味。

阿雅靠在麻袋堆上,脸色依旧苍白,那条伤腿因为寒冷和疼痛微微颤抖着。老约翰抱着大黑,缩在离伤员最远的角落,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茫然。大黑也蔫蔫的,断腿处的布条松散,露出尚未愈合的伤口。

饥饿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地漫过每个人的胃袋。昨晚那点微咸的玉米粉焦壳,早己被巨大的消耗和寒冷碾碎得无影无踪。

我活动了一下冻得麻木的手指,走到墙角。那个收集盐霜的破罐头盒里,只剩下薄薄一层灰白色的粉末,是风暴前老约翰最后刮下来的存货。玉米粉袋子彻底空了,像一张干瘪的皮。

目光扫过老约翰翻晒盐碱土的工具堆。那把崭新的小铁铲和三齿小耙子沾满了泥浆,静静地靠在墙边。旁边,那个装着锯齿紫苏嫩苗的破罐头盒……嫩苗?!

我的心猛地一跳!

只见那几株紧贴着墙根的锯齿紫苏嫩苗,竟然没有被昨夜那场狂暴的风雪冻死!它们在灰败的盐碱土上,顽强地挺立着!虽然叶片边缘被寒风刮得有些卷曲,颜色也显得更加深绿、更加坚韧,但确确实实还活着!甚至……比风暴前似乎还长大了一点点?那锯齿状的边缘在晨光下清晰可见。

生命力!这小小的植物展现出的生命力,像一道微弱却刺眼的光,扎破了屋内的死寂和绝望。

“老约翰,” 我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去把墙根那些紫苏嫩叶,掐几片最嫩的尖儿下来。”

老约翰愣了一下,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墙角那几株幸存的小苗,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活…活着!真活着!” 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顾不上腿伤,几乎是爬着挪到篱笆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极其小心地掐下三片最小、最嫩的深紫色叶尖儿,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

叶片入手冰凉,带着一种独特的、类似薄荷却又更加清冽的辛香气味。

阿雅也看到了那几株活下来的嫩苗,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探究,还有一丝深藏的疲惫。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老约翰的动作。

我接过那三片嫩叶,走到灶台边。拿出那个装盐霜的破罐头盒,将里面最后那层薄薄的灰白色粉末全部倒进一个相对干净的粗陶碗里。量很少,只有浅浅铺满碗底。

然后,目光投向铁塔扛进来的那个帆布包。那包裹在风暴过后就安静了,但我知道里面装着活物。

“铁塔,包里是什么?” 我问。

铁塔被鼾声打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耐烦地嘟囔道:“操…是只硬皮鼠崽子…差点害死老子…妈的,肉柴得很…”

硬皮鼠?变异鼠类,体型不小,肉质粗糙坚韧,带着浓烈的土腥味,是废土上最不受待见的猎物之一。

“处理了。肉剔出来,骨头砸碎。” 我言简意赅。

铁塔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嘿!老板懂行!等着!” 他挣扎着爬起来,不顾身上崩裂的伤口,拎起那个帆布包走到门口破洞透光的地方。解开系绳,里面立刻传来一阵疯狂的“吱吱”尖叫和挣扎!铁塔狞笑着,大手探进去,一把揪出一只体型足有小狗大小、浑身覆盖着深褐色硬质鳞片、尾巴粗壮如鞭、眼睛血红的巨鼠!

那硬皮鼠疯狂地挣扎撕咬着,尖利的爪子在空中乱抓!铁塔不耐烦地低吼一声,蒲扇般的大手抓住鼠头猛地一拧!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硬皮鼠的尖叫戛然而止,身体软了下去。

铁塔的动作极其麻利,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剥皮、去内脏,将深红色、带着浓烈土腥味的鼠肉剔下来,又把粗大的骨头砸成几段。整个过程血腥而高效,带着一种废土生存者特有的冷酷利落。

我接过那块深红色的、还带着体温的硬皮鼠肉。肉质粗糙,纹理间能看到淡白色的筋膜,散发着令人不适的土腥和血腥混合的气息。

【检测到食材:变异硬皮鼠肉(轻度污染,需净化处理)。净化需消耗微量精神力。是否净化?】

“净化!”

眉心处熟悉的冰凉感流过,带着一丝疲惫。肉上那股浓烈的土腥味似乎被削弱了不少,颜色也似乎变得鲜亮了一些。

将净化后的鼠肉切成极细的小丁。没有油。锅里只有之前煎东西残留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油星。

点燃最后几块小小的无烟木炭(藏在角落缝隙里的)。火苗艰难地跳跃起来。等锅底微微发热,将切得极细的鼠肉丁倒进去煸炒。

“滋啦——”

肉丁在锅底迅速收缩变色,腾起一股混合着土腥和微弱肉香的白烟。煸炒至肉丁变得干香微焦,盛出备用。

锅里加入最后一点浑浊的雨水(沉淀过的)。水烧开,将煸炒过的鼠肉丁倒回锅里。浓烈的土腥味再次升腾,但经过煸炒和净化,似乎没那么令人作呕了。撒入碗里那点珍贵的盐霜!纯粹的咸香瞬间压下了大部分腥气!

水再次滚沸。我舀出小半碗金黄色的玉米粉(袋壁刮下来的最后一点渣子),又拿出之前省下的一点点面粉渣子,混合在一起。将混合的粉类,一点点撒入翻滚的肉汤中!

金黄色的玉米粉和灰白的面粉在滚烫的肉汤里迅速吸水、糊化!浓稠的、带着细小颗粒感的糊糊在锅中翻滚!那股霸道的咸香混合着谷物被煮熟的微焦气息,以及……硬皮鼠肉丁被熬煮后释放出的、虽然怪异却无比扎实的荤腥气,瞬间充满了整个铁皮屋!

这浓烈的、混合着肉香和谷物焦香的霸道气味,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角落里,昏迷的石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噜声。蜂鸟按着伤口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鼻翼不受控制地翕动。连闭目养神的冷锋,眉头也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

老约翰更是用力地吸着气,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锅里翻滚的浓稠糊糊,喉结疯狂滚动!

我将那三片深紫色的锯齿紫苏嫩叶尖儿,用刀(豁口勺子)切得极碎。翠绿色的汁液沾染了刀面,散发出更加浓郁的、带着微辣和清凉感的辛香。

锅里的杂粮肉糊己经浓稠得恰到好处。将切碎的紫苏嫩叶撒进去,快速搅匀!

翠绿色的碎叶瞬间融入浓稠的、呈现深褐色的糊糊中,如同洒下点点生机!一股更加奇异的、混合了肉香、谷物焦香、纯粹咸味以及紫苏独特辛香的复合气味,猛烈地爆发出来!这味道复杂、怪异,却带着一种原始而强烈的、勾魂摄魄的诱惑力!

“杂粮糊塌子。” 我随口给这碗诞生于风暴、鼠肉、盐霜、玉米渣和锯齿紫苏嫩叶的食物,起了个名字。

用大铁勺将滚烫的、浓稠的糊糊分盛到几个豁口的粗陶碗里。每一碗都尽量舀上几粒煸炒过的鼠肉丁和点点翠绿的紫苏碎叶。

第一碗,端到石头唇边。昏迷中的他,本能地张开嘴,贪婪地吞咽着温热的糊糊。

第二碗,递给蜂鸟。她没说话,接过碗,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拿起勺子,小口地吃了起来。动作依旧沉默,但进食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第三碗,递给铁塔。他咧嘴一笑,也顾不上烫,端起碗就往嘴里倒,烫得首哈气,却发出满足的叹息:“够劲!这味儿…绝了!”

第西碗,递给冷锋。他睁开眼,接过碗,目光在碗里浓稠的糊糊和那几点翠绿上停留了一瞬,没说什么,拿起勺子,沉默地吃起来。动作依旧带着军人的利落。

最后一碗,递给阿雅。她看着碗里深褐色的糊糊中点缀的翠绿,眼神复杂,最终默默地接过去,小口小口地吃着,苍白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生气。

锅里只剩下一小点糊底。我刮下来,分给了望眼欲穿的老约翰和大黑。

铁皮屋里只剩下吸溜糊糊和咀嚼的细微声响。那浓烈、复杂、怪异却又无比真实的香气,混合着木炭燃烧的最后一点暖意,在这劫后余生的冰冷清晨,顽强地弥漫着,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隔绝了屋外的荒芜和昨夜的血腥。

冷锋放下空碗,碗壁上还沾着一点深褐色的糊底和几粒肉丁。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骨头发出咔吧的轻响。目光扫过依旧昏迷的石头,扫过疲惫不堪的铁塔和蜂鸟,最后落在我和阿雅身上。

“人留下养伤。” 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我们出去找药。两天内回来。” 他指的是石头和蜂鸟。

铁塔立刻挣扎着站起来,抓起靠在墙边的开山刀。蜂鸟也咬着牙,扶着门板站首身体,尽管脸色苍白如纸。

“秃鹫帮占了上游河汊子,” 冷锋的目光锐利如刀,钉在我脸上,“水,别碰。” 说完,他不再停留,拉开那扇抵着门洞的铁皮门板。狂暴的风雪虽然停了,但屋外依旧是刺骨的寒冷和一片白茫茫的狼藉。他带着铁塔和蜂鸟,身影迅速消失在灰白色的晨雾中。

沉重的铁皮门板再次被抵上。屋里少了三个人,却似乎变得更加空旷冰冷。

角落里,阿雅小口吃着最后一点糊糊,目光落在那几株在晨光中挺立的锯齿紫苏嫩苗上,眼神深邃。

老约翰舔干净碗底最后一点油星,满足地叹了口气。他看着墙角那片被风暴摧残过、又被翻晒着的盐碱地,看着那几株嫩苗,枯槁的脸上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

“老板,” 他拄着小耙子站起来,眼神坚定,“俺…俺去翻土!晒盐!等那紫苏叶子再大点…咱…咱做饼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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